秦挚咧咧嘴,抖了抖,有种想当逃兵的冲动。
他不是怕鬼,而是怕了宿白的折腾,尤其宿白针对他展开了魔鬼训练计划,基本每天晚上都处于水深火热中,连续折腾了半年后,他的体重恢复了,实力却还那样。
秦挚越来越怀疑,是不是他资质太差,没什么上升空间。
但宿白却说,生活环境太舒适优越,没有迫切的紧张感,没经历过一次次的命悬一线,没什么突破实属正常。
当时秦挚以为宿白是在安慰他,但很快秦挚就明白了,宿白是觉得他的修炼方式太普通、太安全了。
深更半夜,秦挚驾车载着宿白和华灼来到西郊墓地,厉鬼老大已恭候多时,身后众多鬼魂也已摩拳擦掌多时,一看到秦挚下车,便流露出浓浓的热情、积极的目光。
秦挚抖了抖肩膀,被那么多鬼魂盯着,饶是习惯了,也会感到一丝不适。
“白天师,您来了。”厉鬼老大对宿白的态度十分恭敬,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对宿白的感激。
西郊墓地的鬼魂能保持理性,不适因为厉鬼老大的约束,是因为宿白在西郊墓地设下了阵法,能够在一定时间内令鬼魂不会丧失自我,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所以厉鬼老大时常与宿白联系,帮宿白做些事,交还到超度的机会。
厉鬼老大是鬼龄有近百年了,不过却一直是记忆全无的状态,所以即便是厉鬼,即便满身煞气,他也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反而将西郊墓地这一片,管理的井井有条。
他手下的鬼魂有三种,一种和他一样没有记忆;另外一种是心愿未了,不愿被超度去投胎。
还有一种就是单纯的享受做鬼的滋味,自由自在的,没什么约束,感觉非常爽,但这一种却有些危险,有成为厉鬼,丧事理性的危险。
“大叔,给你的。”宿白将一壶烈酒扔给厉鬼老大。“少喝点,喝多了伤身。”
“诶呦,还是你最懂我。”厉鬼老大美滋滋的接住酒,忍不住爽快的大喝一口。“爽!这酒,是自酿的吧?”他喝过的酒种类无数,沾一点就能尝出品质好坏。
宿白笑了笑,没说是与不是。
酒确实是她酿的,不同于普通酒类,用的是自种粮食,再加上特殊的酿酒手法,充满浓郁灵气,普通人喝了能强身健体、改善体质,鬼魂喝了能巩固魂魄的凝聚,还有滋养功效。
“华灼。”宿白看一眼华灼,示意道。
华灼颔首,转身走到车后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一箱酒,交给厉鬼老大让他分给其他鬼魂。
宿白认识厉鬼老大时,她还不足十岁,除去一些交易外,两人也算是有十多年深厚交情的老友。
厉鬼老大是第一次见华灼,出于危机本能,他接过那箱酒时,指尖的颤抖止也止不住,短短的交接动作,如临大敌,差点凝不住魂魄。
转身把酒分下去,厉鬼老大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余光偷瞄了瞄保护者姿态回到宿白身边的华灼,实在猜不透华灼的身份。
不止厉鬼老大畏惧华灼,其他鬼魂更是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后退,仿佛拉开多远的距离,都不够安全似的。
以往的夜间训练,都是宿白报地址,秦挚独自前往,所以宿白和秦挚都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华灼对鬼魂的威慑力竟然这么强。
“你先回车上吧。”宿白拍了拍华灼的肩膀,表示继续这么威慑下去,训练估计没法展开了。“有需要我再叫你。”为防止华灼委屈伤心,她不得不补上一句。
在鬼魂眼里,华灼拥有莫名的威慑力,但在宿白眼里,这就是一位人畜无害、有着脆弱小心灵、爱发呆放空的迷之生物。
华灼犹豫了几秒,随后有点犹豫的点了头,揉了揉宿白柔软的头发,才回到车上。
“今天怎么做?”厉鬼老大问。
“构一个幻境,剥夺他的五感,玩命的攻击他。”宿白说。
“这……是不是太狠了?”厉鬼老大有些犹豫。
“放心,我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宿白和厉鬼老大在研究训练计划时,秦挚接到了秦隽耀的电话,听到最后,秦挚下意识的蹙起眉,隐约意识到父亲说的那件事的严重性。
“您放心,我们马上到。”说完,秦挚便快步向宿白走过去。“师傅,我爸那边有点事,希望你能过去看看情况。”
“很严重?”宿白皱了皱眉问。
“应该是。”听父母的口吻,只会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宿白是想把秦挚留在这儿训练的,不过奈何她和华灼一不会开车、二没驾照,不得不带着秦挚一起走。
“大叔,训练暂停,什么时候开始再另行通知,想被超度的鬼魂可以俯身到这张符里。”宿白拿出一张附身符,看向厉鬼老大身后的鬼魂说。
“这不行,我们没帮到你,怎么能……”
“大叔,我说过今晚会帮忙超度一只鬼魂,这和有没有帮到我们没关系。”
厉鬼老大抵不过宿白的固执,就选了一只有意愿超度投胎的鬼魂,让他附在附身符里,跟着宿白一起离开。
目送宿白一行人离开时,厉鬼老大恍惚的回忆起刚认识宿白那会儿,小小的一只,无比稚嫩,眼睛里透着坚毅的光,脊背挺的笔直,倔强的惹人怜惜。
两小时后。
秦家客厅里,秦隽耀和江画尽力安抚着一对夫妻的情绪,但却有些效果甚微。
玄关出响起开门声时,秦隽耀和江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他们帮不到好友,只能寄希望于宿白,所以对宿白的到来,心里十分迫切。
“霍叔,霍婶。”秦挚走进客厅,看到霍泉和柳菁菁后,礼貌的打着招呼。
“你们总算回来了。”看到秦挚,江画深深松了一口气。“小白,华灼,快过来做。”她跳过儿子,对宿白和华灼热情的招了招手。
“秦叔,秦阿姨。”宿白对两人点了下头,拉着华灼一起走到江画身边坐下。
秦挚无奈的撇撇嘴,随后将视线落在霍泉和柳菁菁身上,一边困惑着一边坐在单人沙发上,他三天前还见过霍泉和柳菁菁,才三天而已,这两人怎么搞的满身煞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