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从初夏到了深秋。
帝都因地理位置的缘故,时节变化比北方地区慢许多,北方已冷风瑟瑟,帝都依旧被张牙舞爪的秋老虎笼罩着。
自“鬼胎”事件后,“白灼”工作室就再没接过一单生意,上门的客户倒是不少,却没一个合眼缘的。
懒洋洋的午后,宿白瘫在老板椅上,拿出卦盘闲来无事卜了一挂。
她也不知道具体想卜什么,只是一时兴起,结果却得到“未完”的卦象。
宿白盯着卦象微微蹙眉,随后起身,将身姿摆正,屏气凝神、凝聚灵气于卦盘,正式的、严谨的重新卜了一挂,得到的仍是“未完”。
宿白的眉间紧锁,清澈的杏仁眼里盯着卦象陷入沉思,圆润肉呼呼的娃娃脸上满是严肃。
她解不了这一卦,甚至无法确定“未完”指的是事,还是人。
若是事,是什么事。
若是人,是什么人。
“因果卦。”华灼悄然靠近,瞄一眼卦象道。
“因果卦?”这词,宿白是第一次听说,但听在耳里,再看卦象,似乎有种即将拨开云雾的感觉。
“与你有关,也可无关,为因果卦。”华灼指向卦象的几个关键点。
经过华灼的指点,宿白还是有点迷糊,这卦象怪异,让她心生一丝不安。
“放心,有我在。”华灼轻揉揉宿白的发顶,冷硬的眉眼透着一点柔和。
“那到时候,我可就仰仗你喽。”宿白笑了笑,对华灼做了一个双手抱拳的动作。
秦挚怒气冲冲的走进工作室,一看那两人居然在调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头顶差点冒烟的秦挚,大步流星的走到办公桌前,一掌拍在桌面上,卦盘都震了三震。
宿白缩了缩肩,瞄一眼秦挚,然后蹭着转椅,躲到了华灼身后,探出两只萌萌哒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眨长长翘翘的睫毛,葱白的手抓紧华灼的手指一脸“我受到了惊吓”的委屈害怕模样。
见状,秦挚差点被气的心肌梗塞,谁不知道谁啊,有必要演这种戏吗!
“不给你颁座小金人,都对不起你的演技啊!”气着气着,秦挚就气笑了,又气又无奈的笑了。
“过奖过奖。”宿白嘿嘿一笑,结束了自认为登峰造极的演技。
秦挚深出一口气,然后反复运气,平息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生气没用、生气没用……
“我问你,你是不是根本无心经营,工作室能否盈利、能否发展,你都毫不在意。”秦挚觉得他问了一堆废话,工作室创办快小一年了,宿白的状态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一听这话,宿白立马义正言辞的否定了。
“当然不是!”宿白拍着办公桌,眼睛瞪的溜圆。“我只是比较懒而已。”她的心绝对是一直希望工作室蒸蒸日上的。
秦挚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懒的这么理所当然,真是清新脱俗啊!
最后,所有的怒火,都化做一声叹息,秦挚对此早有预感,毕竟他不是第一次被气的想找宿白决斗了。
“刚刚那暴发户哪里惹到了你?”秦挚抓抓头发,侧身坐在办公桌上。
“脚太臭,还有口臭。”宿白特别嫌弃的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特别臭。”华灼深有同感的点头附和。
“呃……”连华灼都发声了,那得多臭啊!“好吧,我给你提个建议,听不听随你。”秦挚捏捏鼻梁,最近课业有些重,还要到秦氏实习,身体疲惫的不是一点点。
“好,你说。”宿白见秦挚脸色不太好,就没再调侃他。
“对于那些人品不太好的委托人,你也多少听听委托内容,如果委托内容合适,不违反你的原则,接下来也没什么不可以,实在不行你就狠敲一笔。”秦挚看的很明白,宿白拒绝的那些委托人,人品多少都有些问题。
不过在秦挚看来,赚钱和人品并不冲突,只要做好选择,秉持原则,还能达到劫富济贫的效果。
“你说的倒也没错。”宿白笑了笑。“我会改的。”欣然接受了秦挚的建议。
秦挚都做好了被宿白轰炸的准备,结果宿白却二话不说的虚心接受了,秦挚整个人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盯着宿白,用力揉了好几次眼睛,确定眼前这货是本尊没错。
“你晚上回家,拿点人参回去吧,熬点人参鸡汤喝喝,免得提前报销。”宿白看一眼秦挚那有点蜡黄的脸,忍不住佩服的摇摇头。
明明是半灵体,还步入玄学道门好几个月了,竟然还能把身体累到这种程度,宿白都忍不住要为秦挚竖起大拇指了。
升入大学后,秦挚就开始正式接触秦氏的生意,一有时间就到秦氏实习,那几门选修课,也是为将来继承秦氏选的。
最近一段时间,秦隽耀有稍微放权的意思,秦挚的工作压力直线上升,外加学业和玄学,还要操心经营工作室,身体疲惫的不是一丁半点。
“秦叔秦婶也可以一起喝点,不过一星期只能喝一次。”宿白提醒道。
“……嗯,谢谢。”秦挚垂下头嗯了一声,心里有那么一点小感动。“我这几天应该过不来,你多顾着点工作室,华灼,你盯着点我师傅。”
“放心。”华灼颔首,眼神格外认真,好似被委以重任。
秦挚到一楼仓库拿了两根小人参后就走了,他没有开车过来,最近太累了,他担心开着开着睡着,那可就悲剧了。
“秦挚没事吧?”两小只的哥哥星光现出半透明的身形,牵着弟弟璀璨的手,望着秦挚离开的方向。
“我去给秦叔打个电话吧。”宿白叹一声气,拿起手机,一边往后远走,一边拨通了秦隽耀的号码。
子女与父母间,本应该是无话不谈的,但能做到的却始终寥寥无几。
因为沟通不良,造成各种误会,甚至悲剧的,更不在少数。
秦挚拿点心里,宿白看的一清二楚,就是想帮秦隽耀分担,可秦挚却不知道,秦隽耀依然能一口气跑八百米,依然精气十足。
而秦隽耀放权,是觉得儿子对秦氏感兴趣了,想更深入了解秦氏了。
两个人不曾沟通过,有问题、有想法,还习惯放在心里,不误会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