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泽的车停在酒店附近一家咖啡厅门口,他总算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路气氛实在是过于诡异,几次他都想活跃气氛,但看到江沂城那张扑克脸,又活生生憋回去了。
车内四人各怀心思,好在颇有眼力见的门童上前询问是否需要泊车,打破了平静。
在咖啡厅服务员的引领下,徐盛泽要了一间僻静的厢房,他是这里的老顾客。
“这里的环境不错,我以前在B国上学时,常来这里。”徐盛泽眉开眼笑的样子富有感染力,只可惜时机不对,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徐盛泽也不恼他们三个无视他刚才的话,他默默的在一旁点单。
待服务员离开后,黎苏禾直奔主题,“江先生,您和画上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黎苏禾问完这句话觉得有些唐突,她注意到江沂城那张脸阴沉了几分。
“您今晚拍的那幅画,画上那个女人,正是我的小姑姑。”黎苏禾干脆换了另一种说法。
江沂城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徐盛泽异常熟悉江沂城这种表情,通常他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他准备起身走人。
果不其然,江沂城站起身,准备离开。
黎苏禾是看出来了,她一不小心触碰到这个脾气古怪的男人的雷区。
她一时不知哪句话说错了,引起他如此不悦,“江先生,您今晚愿意跟我们过来这里,必然是好奇我们和那个女人是否认识。
您今晚一定看见了我的失态,因为小姑姑对我而言,很重要。”
黎苏禾咬咬牙撒了个谎,她直觉江沂城和小姑姑之间有很大的渊源。
事实上,黎苏禾根本没见过这位小姑姑,更谈不上感情深厚。
江沂城背对着黎苏禾他们,所以没人注意到他的右手手指微微蜷曲起来。
徐盛泽见状也起身走到江沂城身边,“城哥。”
他当然劝不住江沂城,他只是想让江沂城去他们之前常去的厢房等他。
徐盛泽自然不会把两个女孩子丢在这里。
“江先生,黎烟。”黎苏禾再度拦在江沂城身前,她直视江沂城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睛,“画上那个女人,叫黎烟。”
黎苏禾试图在江沂城眼里看出端倪,但很快她就败下阵来,她在江沂城眼里看不见任何波动的情绪。
江沂城蜷曲的手指在徐盛泽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恢复如初,他看着黎苏禾那双试图看穿他的眼睛,轻轻笑了一声,几不可闻。
黎苏禾愣住,徐盛泽瞠目结舌,唯有坐在原位的简佐溪没有看到江沂城一闪而过的笑意。
“罗素家族的规矩,便是不问来路。”江沂城把罗素先生的原话原原本本的跟黎苏禾重复了一遍。
他的声音清冷,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说完这句话,他便绕开黎苏禾走出了厢房。
好一个不问来路,黎苏禾清楚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所以她没有再拦住江沂城。
“黎小姐,你没事吧?”徐盛泽有些懊恼,他刚才就不该夸下海口。
想想也是,江沂城就不是那种会给人好脸色的人。
妄图让他解释为什么来竞拍一幅画,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是我唐突了。”黎苏禾摇摇头,她回到座位坐下。
不知为何,她从江沂城的眼神里看不出他对画中女人的在意,也看不出他对这幅有多在意。
她甚至觉得,江沂城极其厌恶这幅画,和画中的女人。
为什么江沂城会跟他们来这个咖啡厅,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罗素家族的规矩,就是不问来路。”黎苏禾喃喃自语,她重复了一遍江沂城说的这句话。
江沂城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三个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当初江沂城拜访罗素先生,就曾问过罗素先生,这幅画从何而来。
罗素先生大笑不止,后来徐盛泽就知道了罗素家族这个流传多年的规矩。
徐盛泽看着落寞的黎苏禾,又看看一旁若有所思的简佐溪,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先生,我们想静一会。”就在徐盛泽万分纠结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简佐溪突然开口。
徐盛泽点点头,正好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我的名片,我就在这家咖啡厅。”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色的卡片递给简佐溪。
他的用意不言而喻,简佐溪也不矫情,她大大方方接过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