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自斟看着水镜中陈久与刺客的的战斗影像,皱眉问道:“你这是哪来的?”
“之前藏锋师兄要身份牌,我便在给他之前,偷偷加了个监视阵法!”
“荒唐!”吕自斟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快步来到侧殿门口,确定四周无人后,他将殿门关上,又转身质问青松:“你知道这代表什么?这是私下探听弟子隐秘!”
不待青松回答,他又压低声音斥责:“当初天音覆灭,不正是因为四处监视,搞得天下人心惶惶?你是嫌我长缨问题还不够多吗?”
青松有些羞愧,低头道:“师兄说的有理,是我考虑不周!可是这事关斗战幻界……”
“师弟!”吕自斟打断青松,劝道:“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幻界的事自责,也明白你的苦心,可你做的这事,确实有些过分了!你想过没有,万一有心人将这事捅到司势监,到时楚王责询,我该如何回答?”
所谓司势监,便是楚国监管各地异常修行势力的机构,直属王族,只对王室负责,有便宜行事之权。
有天音门的先例在前,各国都规定不得私自监察,严禁窥探他人**,违者重罚!
当然,像长缨升仙大会时的监察装置,乃是为了保证试炼人员的安全,保证试炼的正常进行,而且监察的并非个人,也没有窥探**,自然不算。
“师弟,听我的,把他身份牌上的阵法去了!”
“是,师兄!”
“还有,让守在林子里的人回来吧!”
“师兄你看出来了?”青松欲言又止。
“你以为我眼瞎吗?假装刺客的那人用的是什么法术我看不出来?”吕自斟盯着青松,“我知道,你让弟子假扮刺客,是想将陈久陷于危险的境地,从而引出他身后的那位四境大修行者!”
吕自斟又叹了口气,接着说:“可你想过没有,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再者,若这一切被我长缨子弟知晓,长缨掌门暗中派人杀害门中弟子,到时候不知会寒了多少人的心!”
“但是……”
他看着青松略有些不甘的眼神,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可知道,当初藏锋师兄为何要将他留下?”
青松转忧为喜,“难道师兄早就发现,有了应对之法?”
吕自斟微微点头,“幻界中就他们两人,说没问题,谁都不信!若陈久真有问题,以藏锋师兄如今半只脚已踏入四境门槛的修为,方圆百里之内都能够感应得到!”
“所以藏锋师兄才要求陈久白天都随他在英灵殿守灵?”
“不错,将潜在的危险放在眼皮子下,总比放在看不见的地方强得多。况且,若这小子真与那四境大修行者有联系,师兄也很渴望能够与之一战!”
想到那个在英灵殿的孤单身影,吕自斟的声音便苍老了几分。
“哎,若不是当年师兄心软,又何至于如此?只凭师兄的修为与威望,又怎会被楚王罢黜掌门之位!若不是他,我长缨,又怎能继续稳坐大楚五绝之一?哎!我长缨欠他实在太多了!”
“掌门师兄,当年的事便让他过去吧!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辜负藏锋师兄的一腔心血啊!”
吕自斟点头,再次叮嘱道:“行了,这事交给藏锋师兄,你不要再插手了!另外记得撤去他身份牌上的阵法。”
正说着,那水镜突然一黯,就此失去了影像。
“呦,这是被川阳城的禁绝阵法给屏蔽了?”吕自斟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镜子,调侃道:“这川阳城主真将那一亩三分地看做在自家的院子,经营的水泼不进!看来咱们的楚王眼光不错啊!”
“掌门师兄,那日楚王的提议您怎么看?”
“这事我与你楚师弟谈过!诸国宗门合力探索,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我长缨既然归属大楚,自然听从楚王号令。正好,你就代我前往殷都跑一趟吧!”
“定不辱使命!”
青松说走就走,刚出议事殿,便直奔楚国国度而去。
青松一路御风而行,速度自然不是陈久这种低阶修士能比拟的,不一会便已出了长缨地界。
前往殷都的路线正好经过川阳,青松先将林中潜伏的弟子召回宗门。
又进城与川阳城城主寒暄了两句,并以顺路送还沙偶的名义找到陈久,悄无声息的将他身份牌上的阵法给破掉。
紧接着,又装作无意地提起在路上解决了一个隐匿在林中的蒙面刺客,以宽慰他的心。
“陈久,如今天色将暗,早些采购完毕,便回山吧!”
“是!谨遵长老吩咐!”陈久恭敬回答。
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沙偶大白终于回到身边了!
有了大白,再也不用孤独面对冷若冰霜的藏锋真人,以及,观中行为古怪的师叔师伯们了。
沙偶大白,能打架能聊天,还能当牛做马,背负货物。
见青松离去,陈久转身望着此刻堆满物品的沙偶,之前因为刺杀阴郁大半天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
“大白,青松长老都对你做什么了啊?”
听闻陈久的问话,大白回忆起了当初被拆解成各种形状的痛苦日子,原本可爱的豆包眼立马缩成两个极细的圆点。
“算了算了,不好的回忆就不要想了。”
解放了双手的陈久一路在街上溜达,身后跟着化身为搬运工的沙偶大白。
“还却什么呢?冬衣有了,被褥也买了,烧饼、大米、油盐酱醋、腊肉……”
陈久在这条街市上逛了好久,将能想到的都买了一遍,发觉手中竟然还有剩余的银钱!
以如今的大楚生活水平,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日常开销,不得不感叹这年头银子真是好用!
不过金银只是凡间物品,一般的修士是根本看不上的,修行界通用的货币是灵石,也有上中下品之分!
不过以天弃观目前的处境,能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灵石,估计只有在掌门施展醉生梦死之术时才能看到!
这一路正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