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三竿,风和日丽。
一支日本鬼子的部队出现在城里到李家峪煤矿的公路。前边是几辆三轮摩托车开道,每辆摩托车都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后边跟着三辆张挂着帐篷的密封军用卡车。
乔虎、大奎、二奎、邱月影和乔安全都远远埋伏在炮楼的废墟里,乔虎看看大家,疑惑地问道:“诶!彩凤同志和阿娇同志呢?”
二奎伸手向前一指说:“你看那边。”
大家顺着二奎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彩凤和阿娇已经悄然迂回到了鬼子部队的侧翼。
乔虎点点头,双眼紧紧盯着鬼子部队,看着鬼子队伍进入到了伏击圈,果断地挥手,喊道:“拉!”
大奎和乔安分别拉响了地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地雷连环爆炸,硝烟四起。
最前边的一辆三轮摩托车被炸翻了,当时就有几名鬼子倒下,其它的三轮摩托车也纷纷挤撞在一起停了下来,三辆军用卡车也不得不停在了路。紧接着,前后的两辆汽车竟然纷纷跳下来大批鬼子。
二奎冷峻地看着前方,高声喊道:“不好!队长!三辆汽车,有两辆汽车都是鬼子,看样子鬼子早有准备!”
乔虎冷静地观察着,果断地下命令道:“打!”
大家立刻利用废炮楼的断墙做掩体开始开枪射击,大奎和乔安的两挺歪把子机枪也跟着怒吼起来。随着枪声大作,鬼子倒下几个,立刻全都趴下了。
一名鬼子军官手里拿着指挥刀指挥,几名士兵动作麻利地架起了迫击炮。
乔虎猛然醒悟道:“不好!我们中计了,赶紧撤出战斗!”
一声令下,武工队员们动如脱兔,迅速离去,大家刚刚撤出阵地,废炮楼的废墟就被多发炮弹击中了,“轰隆隆!轰隆隆!”连续几声巨响之后,硝烟四起,火光冲天,顷刻之间,废炮楼弥漫在满眼的炮火之中……
彩凤和阿娇在鬼子侧翼的土坡下埋伏着,眼见鬼子炮火猛烈,废炮楼转眼已经被覆盖在火海中,武工队的同志们瞬间就看不见了,两人惊呆了,不知道同志们的命运如何。但她们很快忍住满腔悲愤,在惊愕中镇定下来,断定中间的一辆卡车是鬼子运送的炸药,便奋不顾身地冲了去,一人一把短刀把守卫汽车的两名鬼子干掉了。
两人一人掏出一颗手雷,拉环之后快速丢进了中间那辆汽车厢里,两人转身刚要撤离,两名日本士兵冲来分别拦腰抱住了她俩。
“轰隆隆!”汽车爆炸了。
“轰隆隆!轰隆隆!”汽车里发生了连环爆炸。
顿时,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硝烟和火光,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浅见此举颇为歹毒,武装押送和押送的时间都正确,却加大了押送的兵力和武器装备,他是要以炸药为诱饵,消灭伏击人员。消息一旦透露出去,便成了消灭武工队的诱饵,而且还可以证明钱翻译的身份,倘若消息不透露出去,便可成功押送炸药。
令浅见始料不及的是,这一消息确实被泄露了,可自己的如意算盘却还是落了空,满车的炸药被毁,还炸死炸伤了无数的日本士兵,但却并没有发现武工队员的尸体。
浅见急得像热锅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双手来回搓着,踱来踱去。小野和邱继财垂首站在一边。
钱翻译急匆匆地进来了,急切地问道:“浅见太君,您找我?”
浅见冷冷地问道:“武装押运炸药的计划泄露了,你可知道?”
钱翻译装作不知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浅见狠狠地看着钱翻译,一拳砸在桌子咆哮道:“我们当中有内奸!”
钱翻译淡淡地说道:“太君不是又在怀疑我吧?”
浅见走近钱翻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觉得我们四个人如果有内奸,会是谁呢?”
钱翻译看看大家,怔怔地说:“非要从我们四个当中指出一个内奸么?”
浅见阴冷地笑着点点头。
钱翻译看看邱继财,伸出手来,极不情愿地用手指指自己。
“哈哈哈哈!”浅见哈哈大笑,前拍拍钱翻译的肩膀说:“说笑了,钱sir怎么会是内奸呢?”
众人一听,全都莫名地跟着大笑起来。
日本鬼子势在必得,不仅仅是依赖武装押运,还采取了其它办法秘密运送炸药。这天黄昏时分,一辆封闭的军车悄然来到仓库附近。
这里灯火通明,自打作为隔离区之后,日本鬼子就把这里又重新修建加固,再一次利用了起来。
鬼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日本士兵还不时地出现在各处,四座塔楼的探照灯不断地交叉扫过来,戒备异常森严。
然而,这一切早被善于打探的螭吻看在眼里,螭吻躲在暗处,远远看见一辆封闭的军用卡车开了进来,全副武装的一队鬼子和一队矿警队员整整齐齐地跑来,亲自卸车,把一箱箱的炸药搬进了仓库。
螭吻身影一闪,离开了。
浅见、小野、钱翻译和邱继财亲自督阵,浅见春风得意地说:“尽管八路袭击了我的武装运输,可我的秘密运输通道,还是把炸药送了过来。”
小野冷冷一笑,称赞道:“中佐阁下高明!”
钱翻译怔怔地笑着说:“太君高明!”
邱继财也附和着说:“太君高明!”
浅见不动声色地看着邱继财说:“邱sir,下一步就看你的了,你要尽快把这些炸药全部送到井下去,尽快完成我们的爆炸计划。”
邱继财立正回应道:“哈伊!”
浅见看看钱翻译,狡黠地笑笑,淡淡地说:“钱sir,我们现在去手谈几局怎么样?”
钱翻译不知是计,不知所云地点点头说:“好的,太君请!”
浅见径直走了,钱翻译忙不迭地跟了去。
浅见带着钱翻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了些酒菜,两人一起又一次在榻榻米开始对弈。
钱翻译落子很谨慎,身汗津津的,心里在琢磨着浅见的意图。浅见却表现得很自得,两眼不断地在钱翻译的身捕捉着什么,搞得钱翻译心如鹿撞,莫名其妙。
不知不觉间,一瓶清酒已经喝完,桌的几碟小菜和刺身也吃的精光,浅见端起酒杯要喝,发现已经没有了清酒,便又放下酒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狡黠地看着钱翻译,意味深长地说:“钱sir,今天下棋,心情不太痛快吧?”
钱翻译淡淡地说:“没有,只是觉得太君今天的棋风颇为霸道。”
“哈哈哈!”浅见哈哈大笑,审慎的眼光看着钱翻译说:“不过,钱sir应对的还是不错嘛!沉着稳定,两局下来,我们还是打成了平手。”
钱翻译笑笑说:“太君棋风一改,还真不好应付。”
浅见缓缓起身说:“今天这两局棋,实在是下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喝了一瓶清酒,我还是感觉有些饿了。钱sir要不要吃点东西?”
钱翻译笑笑说:“我有清酒下肚,不觉着饿,太君自己吃吧。”
浅见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旁,打开柜子,从里边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寿司,随手打开说:“我这里还有好的寿司……”
话音未落,推拉门开了,小野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叫道:“中佐阁下!”
浅见一愣,随手拿起一块寿司递过去说:“小野君吃一块寿司?”
小野神情紧张地说:“仓库里的炸药全部被盗!”
浅见大吃一惊,支吾着说:“什么?怎么会?”
小野看也不看钱翻译,径直说道:“仓库的地下被挖了地道。”
浅见大为震惊,睁大双眼问道:“八嘎!莫非次也是……”
小野肯定地点点头说:“是的,属下判断,其实次的粮食就是从这里被盗走的。”
浅见有些懊悔地说:“同一个地方,我居然湿了两次鞋。”他发狂地来回踱着步,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突然气急败坏地把寿司盒子一扔,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盒子里的寿司立时洒落了一地。
小野急匆匆跟着走了,钱翻译见状,也急匆匆地跟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