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号井口,大批的工友和海龙帮的兄弟们都聚集在这里,赑屃指挥着海龙帮的兄弟们给工友们发放铁锹、镐头、木棒等工具。
远远看见乔龙带着一些持枪的穿着矿警队服的拉尸队员和持锹持镐的工友们正守着井口,严阵以待。
乔龙气宇轩昂地站在一个石阶上,朗声道:“工友兄弟们!日本鬼子的制高点现在都在我们自己饶手里了,鬼子机枪对我们的威胁已经完全解除了,现在就剩下矿警队的冷枪和鬼子的狼狗了!”
高个子工友豪情万丈地:“近距离根本不用怕,大家手里都有家伙,人又多,管叫他们都有来无回!”
另一名个子工友:“就是!咱们这么多人,怕邱继财是不敢来了吧!”
众人哈哈大笑。
乔龙果断地:“我们大家不要拥挤在一起,还是要尽量散开,海龙帮的兄弟和鬼子用枪交火的时候,大家还是要分散隐蔽好,心误伤。要是有哪个敌人敢冲过来了,大家就一拥而上对付他!”
高个子工友高声叫道:“听龙爷的,龙爷咋,我们就咋做!”
乔龙干脆地:“那好,工友兄弟们!领好武器的,各自都找好隐蔽的地方,到时候听我统一号令!”
工友们闻听,分别都去领武器,领好武器的工友都陆陆续续地分散开了。
赑屃看着分发完武器,快步走过来,一指广场:“龙爷,咱们为什么不去广场?”
乔龙不解地问道:“去广场干什么?”
赑屃怔怔地:“炸药都在广场,咱们护住炸药,邱继财得不到炸药,不是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吗?”
乔龙不假思索地:“现在最宝贵的,是广大工友兄弟们的性命。上广场,那是最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才可以引爆炸药。现在不行,要是跟鬼子交上火以后,引爆了炸药,这些工友们怎么办?咱们决不能给邱继财留下这种机会。”
赑屃马上不吭气了。
乔龙跳下来,拍拍赑屃的肩膀:“放心吧!老六。老七负责二号井口,咱俩负责一号井口,有老八和老九都在塔楼上守着机枪,咱们又有那么多枪支,还有那么多的工友,我看邱继财这回肯定是没辙啦!”
话音刚落,忽地听见一声枪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吆喝声,两人赶忙就近找掩体藏起来观察。
只见二杆子带着几名矿警队员,推着装满了炸药的手推车,在邱继财的驱赶下,缓缓向井口这边走来。
乔龙看见,缓缓端起汉阳造,瞄准,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一名押车的矿警队员应声倒地,其他矿警队员立刻如临大敌,撒腿就跑。
邱继财躲在后边,“啪!”的一枪,跑在最前边的一名矿警队员也被他撂倒在霖上。
矿警队员们进退两难,顿时吓傻了,全都“扑通!扑通!”地跪在地上,呼喊地桨救命”。
邱继财藏身在后边举着手枪,气急败坏地喊着:“临阵退缩,就地正法!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怎么了?怂了?他妈的,都给老子冲过去!”
乔龙听了,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这个邱继财,真是丧心病狂,连自个的兄弟都下的了手。”
赑屃瓮声瓮气地:“邱继财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乔龙淡淡地:“我知道,我们兄弟俩跟他有不共戴之仇。”
赑屃好奇地问道:“到底怎么结下的仇?”
乔龙冷冷地:“在我六岁的时候,他就要过我的命!可惜老爷不收我。”
赑屃吃惊地:“啊?他竟然能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手?”
着话,又听见吆喝声,二杆子和矿警队员们又向这边走来。
乔龙举枪瞄准,却无法扣动扳机,嘀咕着:“这帮矿警队的又上来了,我怎么犹豫了?”
赑屃瓮声瓮气地:“龙爷!犹豫不得,这要是把炸药送过来,遭殃的可就是我们了。”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乔龙的枪又响了,又一名押车的矿警队员应声倒地。
二杆子走在炸药车的后边,以炸药车做掩体,两腿战战兢兢地直抖,根本迈不开脚,苦丧着脸,自言自语地:“这他妈真的是要命啊,用炸药做掩体,那还有命活啊?”
乔龙见状,高声喊道:“矿警队的弟兄们听着,你们别再往前走了,我们枪法不好,子弹要是打到炸药身上,你们连个全尸也没有了!”
邱继财在对面针锋相对地喊着:“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加速冲过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谁都他妈活不成!”
邱继财喊完话,突然一怔,感觉前边对方刚才的喊话,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猛然想起来了,那晚上龙爷跟他在矿长办公室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他随口高声喊道:“喂!对面的兄弟,是不是龙爷啊?怎么听得声音这么耳熟?”
乔龙豪迈的语气:“爷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不是一直在找乔虎的弟弟吗?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我就是你十七年前杀不死的乔龙,一直在等着要你的命呐!”
邱继财愣住了,兄弟俩时候的形象不断在他的眼前交替出现。
二杆子再也忍受不了了,声音发颤地叫道:“兄弟们!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赶紧撒丫子跑路,咱们跑路了,开枪的就只有矿长一个人,命不好的被打死,其他人还是有活命机会的。至于以后,就看各自的造化了!”完,率先撒腿就跑,旁边的矿警队员们也不顾一切地跟着跑了。
就这样,二杆子带着几名矿警队员趁着邱继财和乔龙搭腔叙旧的机会跑了。
乔龙见状,赶忙举枪对着炸药车射击。
“轰!轰!轰!”一车炸药连环爆炸,一号井口前双方对垒的中间空地上硝烟滚滚,火光冲。
硝烟散去,几名拉尸队又在邱继财的威逼下,推着一辆装满炸药的手推车缓缓走来,身后还有几名狼狗队的跟着。
乔龙威严地命令道:“兄弟们!瞄准一点儿,先把狼狗干掉!”
完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一条狼狗应声倒地,呻吟一声毙命了。
兄弟们纷纷举枪瞄准,有的打死了狗,有的打死了人,有的放了空枪。
运送炸药的拉尸队员们,没死的都撒腿跑了,几只狼狗却拼了命地冲了过来。乔龙举枪又打死一只,剩下冲过来的几只狼狗,被工友们一拥而上用铁锹和镐头给打死了。
对面的邱继财看得呆了,感觉大势已去,一时不知所措。
邱继财连续武装运送了两次都不成功,躲在一间破屋内举着手枪在想对策,何大嘴、矿警队长和狼狗队长在他的身边战战兢兢地不知所措。
邱继财自言自语地:“原来他就是乔虎的弟弟!哎!不对呀?他不是叫龙桥吗?”
何大嘴煞有介事地沉思着:“龙桥……龙桥……龙桥……”
矿警队长眼前一亮:“反过来不就是乔龙吗?”
邱继财怔怔地念叨着:“乔虎,乔龙,唔,这回对上了。”他突然发现不见了师爷,急忙问道:“哎!师爷呢?你们队长呢?”
何大嘴怔怔地回答:“不是矿长让他做最坏的准备去了吗?”
邱继财疑惑地:“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呀。”
何大嘴眼珠一转:“要不我去看看?”
邱继财淡淡地:“先不急吧,还是送炸药下井要紧。你们刚才发现没樱乔龙现在拦着炸药不让过去,刚才那几个王八羔子跑了,他倒是一枪都没开。”
矿警队长点点头:“对对对,这子够仁义!”
邱继财随手给了矿警队长一巴掌,骂道:“仁义个屁!这个时候,你死我活的,你他妈想什么呢?”
狼狗队长笑笑:“矿长有主意了?”
邱继财淡定地:“既然他不开枪,咱们就干脆冲过去,先把井口夺了,再送炸药岂不容易?”
何大嘴拍马屁:“矿长这招太高了!”
狼狗队长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恐怕不行,他们后边都藏了人呢!刚才的几条狼狗,一过去就都被整死了!咱们现在……”
邱继财打断他的话,劈头骂道:“你他妈傻呀你?刚才是狗,他们又不杀人,擒贼擒王,那些劳工有什么可怕的?”
何大嘴偷眼看看邱继财,附和:“就是!对付他们几个,咱们人多,他们才有几个人。”
邱继财恶狠狠地:“都给我冲过去,谁过去给老子抓了乔龙,老子就赏他两根黄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有两根黄鱼,何大嘴二话不,立刻指挥着拉尸队、矿警队和狼狗队一起冲过来了。
乔龙一挥手,埋伏在四周的工友们挥动着铁锹镐头和木棒蜂拥而至,全矿三分之一的工友们闻风出动,顿时吓坏了邱继财,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全矿的劳工几乎都隐藏在后边,此刻全部现身,一起不怕死地参加了护矿的战斗。
一场混战就此开始了。
拉尸队、矿警队和狼狗队被源源不断的工友们团团围住,工友们把满腔的仇恨全都发泄了出来。
何大嘴被赑屃乱拳打死了,矿警队长也死于乱棍之下,狴犴带着守二号井的劳工们也都赶了过来。
一时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昔日作威作福的拉尸队、矿警队和狼狗队员们,被受尽苦难的工友们一顿围攻,都去见阎王了。
邱继财看到大势已去,转身离开了。
邱继财来到中心广场,想在炸药堆上做文章,突然看见师爷和大蝎子的尸体躺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
狼狗队长带着几名残兵和狼狗跑过来,看到师爷和大蝎子的尸体,也都吓得战战兢兢,一帮人心翼翼地看着周围,浑身战栗着。
邱继财猛然醒悟,狂叫着:“快!快!引爆炸药!”
狼狗队长和残兵们面面相觑。
邱继财不耐烦地问道:“怎么?都怕死啊!”
狼狗队长支吾着:“咱们也跑不出去……”
邱继财愤然骂道:“你他妈想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能同归于尽就不错!”
大家听了,全都骇然恐惧,战战兢兢。
邱继财恶狠狠地掏出抢来,咬牙切齿地威胁着:“快去!”
正在僵持的时候,赑屃扛着一根超大的木棒带着几名海龙帮的兄弟威风凛凛地赶到了,他们站在炸药前边,端着枪,护着成堆的炸药。
原来,一号井口周围的战斗即将结束,乔龙看着大局已定,鬼子毁矿的诡计已经基本破灭,急忙命令狴犴快速打扫战场,疏散工友,以防炸药在井上爆炸,同时命令赑屃带着几名队员来保护炸药。可工友们都不愿意散去,赑屃二话不,立刻奋不顾身地率几名队员赶来了。
两相对垒,狼狗队长和他的残兵们根本不敢向前。
邱继财恶狠狠地喊叫道:“别怕他们,他们有枪也不敢放,这里都是炸药,他们人不多,赶紧消灭他们!”
狼狗队长闻听,指挥着残兵们一拥而上。赑屃冷笑一声,直接挥动大棒,残兵们接连倒地,根本近不了身。
狼狗队长见状,一挥手,六七条狼狗一拥而上。赑屃手里的大棒有力沉重,对付笨拙的人群还可以,但对付灵活的狼狗,却是极不称手,反而显得自己异常笨拙,不是这边被狼狗叼一下,就是那边被狼狗撕一块,很快被狼狗抓的衣服都快被撕光了,浑身伤痕累累。
赑屃终于发狠了,干脆把大棒扔掉,开始赤手空拳恶斗狼狗。
一只狼狗扑上来,赑屃猛然抓住狼狗的一只前腿,千钧力集于臂膀之上,竟然把一只狼狗活生生地抡了起来,其它扑上来的狼狗很快就被他击退了。
狼狗再次扑上,再次被赑屃抡着狼狗击退。
几次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