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先生，老师她的病·····，如果还不见好转的话，有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精神失常。”

晓月虚弱地背影领在前面，在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时，率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从她的语气上听起来，并不是要对她行凶的行为找借口，只是单纯地述说着。

“········”

李莉莉的精神疾病，即便长期用药但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关于这一点，墨梁曾想过之前在二楼第一间客房里看到抽屉里的东西，那些散装的药片，

或许有些人刻意地换过那些药······，只不过不知道这些话应不应该对晓月说。

三人恢复沉默，走上了三楼。

除了第一次切身见到墙壁上涂画《夏日冬景》的曲棂羽，晓月和墨梁已经事先看到过了，但这一次，墨梁的心情与之前却有些微妙的不同。

“离开休息室后，我先去厨房取了刀，然后用手帕在这里取了一些丙烯颜料。”晓月如实地交代着她的犯案过程。

“你杀王大发的时候，自以为是在保护李莉莉。”

“对。”

“可这到头来，只是一场误会·····”墨梁长叹一口气。

“今天是老师的生日，也是她决定拜托作为‘工具’回归普通人的日子。”晓月闭上眼痛苦地说道“当晚宴上发生那种事的时候，老师她的状态····”

“你认为王大发还在想尽办法‘逼迫’李莉莉，所以你·····”

晓月没有回答。

晚宴上李莉莉没有受刺激忽然犯病，导致了晓月的激情杀人计划，

并且想到了嫁祸给她心目中逼迫李莉莉的人“同伙”，一方面出于脱罪，一方面当作报复。

结果除了墨梁外，可能只有王管家和王大发本人知道，为了今天，真的准备了送给李莉莉的生日蛋糕。

“这幅壁画叫做《夏日冬景》，老师借此在墙上描绘出了她的一生····”

似乎是对壁画有些走神的曲棂羽，意识到晓月是在跟她说话，只不过语气里仍旧夹杂着些许不满。

曲棂羽当然知道晓月对她抱有敌意，只不过眼下更清楚了其原因。

但凡她有一点的竞争心里，没有曲棂羽的话，她便是李莉莉最合理的继承人选。

“你的老师很照顾你，想尽办法想把唯一弟子这个位置留给你，并且甚至不惜替你顶罪。”

“我和妹妹从小被父母抛弃，生活的很艰难，老师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

王大发和李莉莉并没有孩子，对于李莉莉来说，恐怕在心里真的是这样。

“你呢？”晓月说到这里瞟了曲棂羽一眼。

“老师她···很好。”

“呵~”

对于曲棂羽的回答，晓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向着三楼的深处走去。

四周的壁画伴随着脚步的移动，描述的景象越靠近最里面的落地窗，愈加逐渐从阴暗低沉的风格偏向阳光欢快的风格，而这种欢快描绘的更加梦幻。

而从这里透过三楼的窗子向外看到的景象，便是晓月将墨梁带到这里的目的之一。

透过拉开的窗户，能从这个角度俯瞰整个庄园院子的全貌，

晓月操控着旁边的电路板，夜空下，院子中的灯光亮起，所有花草根叶加上屹立在院中的植物雕塑，放眼看去就像是一整幅栩栩如生的画作。

伴随着微风，摇曳地植物仿佛水面上细微地波纹一般。

“这是·····”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让曲棂羽感到惊讶震撼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晓月安静地凝望着眼前的一切，

墨梁也在亲眼看到之后，想到了那曾被多次提起的画。

“《湍流》。”

怪不得李莉莉她不允许任何车辆驶入庄园内部。

怪不得李莉莉她明确地说过，这是不会被偷走抢走的只属于她的“画”。

怪不得李莉莉她对于王大发提议卖掉庄园时，坚决不签字并撕毁了那份合同。

“这也是你回报给李莉莉寄托与你身上期望的答卷吧。”

庄园的院子是由晓月一个人负责打理，况且李莉莉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这幅《湍流》出自于她手。

“也不算吧，我没什么能回报给老师的，可她说过，每当她看到这摇曳的花草融合成的景象，像极了她浮沉不定的一声，并且将这副景象，命名为了湍流。”

晓月尽可能的将这一切映入眼帘，仿佛是在记录李莉莉最“喜爱”的画面，最后一眼。

等一会儿，搜查官和救护车没准直接就会开进庄园里·····

“而且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希望老师能从三楼的窗外看到这里的时候，能感到一丝舒缓，她的主题也仅仅是偶然间促成的一片心意。”

结果这片单纯的心意，在媒体的哄抬下，价值两亿。

“你知道老师为什么厌恶你吗？”晓月话锋一转，指向一旁的曲棂羽。

这同时也是墨梁疑惑的问题，曲棂羽作画方面多半也很有天赋，根本不像李莉莉说的那样。

“你应该感觉的到，老师一开始对你也很尽职，甚至对你同样怀抱有期待·····”

曲棂羽沉默着，等待着晓月的答案。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老师发现你对作画的理解和用笔虽然优秀，可唯独缺少灵魂，从教会你的东西到看到你的成品，水平忽高忽低，从你的态度上老师便怀疑，你画的东西，并不是出于你手，而是找人代笔！”

“我没有！”曲棂羽激烈地反驳着“真的，我真的没有！”

曲棂羽的反应在墨梁看来不像说谎。

“只不过·····”

从接下来曲棂羽的犹豫地看向墨梁的眼神中，

想到了她无法说出口的理由。

女主系统。

并不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也可以获得常人远不可及的成就，

但这对于专注于灵感作画的李莉莉来说，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些许怪异。

而之所以无法反驳原因，对于曲棂羽来说，之前对于作画的态度或许也并称不上用心二字。

“··········”

“晓月·····，向李莉莉提议，想要用方舟社的消息打发我的人，是你吧？”

事情已经过去了，曲棂羽现在已经失去了女主系统，在这时，墨梁觉得还是将话题引导到这个“关键问题”上为好。

“没错。”

这点几乎已经可以确认，晓月对此也没有隐瞒的打算。

置物间里相似的图形，甚至在这《湍流》中也有着摆出的帆船形状，

得知墨梁和曲棂羽正在庄园里打听方舟社，并关系能够达到使李莉莉以捐赠的形式与他们产生联系的人，也只有晓月了。

“你果然是方舟社的人。”

这隐藏在山林水秀庄园之中，一片还未被串联起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