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吧。”

方小小回答：“毕竟他前头还冒充人老爸呢，说明是有神智可言的，既然是有神智可言的，那应该是能审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他变成能够交流的状态。”

方小小说完看向了在听完她所述说的话语之后，和猴子一起点头表示言之有理的阴差。

猴子点完头之后也看向了阴差。

阴差左右看看，“不是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一个体系，别想使唤我。”

“你看你这话给说的。”猴子上前揽住阴差的肩膀，然后自己被冻得一哆嗦，有些讪讪地放开手：“咱们那是啥关系啊，生死与共，休戚相关，你想想这万一是什么千年老鬼，什么穷凶极恶的玩意，你把这东西给收了，是不是大功一件？既然是大功一件，那升职加薪总得有吧？”

说完这儿，猴子忽然歪楼：“说起来，兄弟，你们阴差都什么福利啊，工资多少？补贴如何？五险一金有吗？”

卫一：……

“行了行了，你歪什么楼啊，卫一，你看看这东西你有没有办法审。”

卫一挠挠脑袋：“我怎么总觉得你们好像都指着我的样子，可是你们不是大佬么？”

猴子眼神飘忽了一下，心说我们是个屁的大佬，嘴上却不能承认：“这个那个，那我们不能什么破事都往上报是吧，不然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太没用了么？兄弟，大家前世修来的福分，你就帮个忙呗。”

卫一翻了个白眼，虽然非常想吐槽这个鬼的缘分谁爱要谁要，可是到底大家处了这么久，关系还是有的，毕竟东西还是自己把令牌借出去，才让他们成功抓了回来的，所以还是接过令牌。

当然他是没有办法，他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卫一联系上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唯一混熟了也是唯一能够联系上的同伴。

“露露啊，是我啊，你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卫哥，那个我不是听你说你和文史大人挺熟的么，你能不能帮忙看看有个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啊，外在表现形式是一团墨迹，可以变成魂体模式，出现在祠堂，好像有些智慧。”

卫一对着令牌说话的样子，像及了老年人拿着手机打电话的样子，还要开着免提，然后凑到耳边，相当的具有时代感。

方小小嘴角微微抽搐，还是尽职尽责地记录在案。

卫一刚和他口里的露露对完话，已经混熟了的猴子便询问道：“露露谁啊？”

“一个大美女，长腿，古典气质。”

“嘶，有男朋友没？”

卫一翻了个白眼，“没有，怎么？对她有意思啊？”

“那不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猴子嘿嘿笑了笑。

卫一也跟着嘿嘿一笑：“那行，我送你下去。”

“别别别，我懂了，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猴子秒怂，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后，躲在方小小身后。

……

阴暗的天空之下，有着一条宽广程度更甚黄河的浑浊河流，这河瞧不见来源也望不见逝去的尽头，仿佛从天际而来，去往不知名的虚无之中，无穷无尽一般。

黄色浑浊的河面之下，是涌动着的阴影。

凑近了看，会发现那是一个个人形的生物，在尖叫着哀嚎着，却无法来到河面之上，只能密密麻麻地你踩着我我踩着他，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到河面之上，能够抓住路过的生灵，借着这些生灵，让自己逃离这条没有尽头的浑浊河流。

宽广的河面之上，一条小船若隐若现，然而那船却是随波逐流的状态，因为船上无人掌舵，因此这船便只能在河面上浮浮沉沉。

除了这条看起来无比普通的小船，偌大宽广的河面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生命能够从河上经过，就算是目前亡魂们最为熟知的鬼门关看守人，强大的鬼将军也不例外。

不信邪想要尝试这条被阳世有德之士称为黄泉，主摄山魈精魅的河流的威力的魂体，都已经成为了河面之下哀嚎挣扎的冤魂。

这其中，也包括不少好奇心过于旺盛的阴差。

然而此刻，河面上却有一个人影，像是在地面之上闲庭若步一般地在河面上行走着。

他的速度看起来很慢，却转瞬就走出了很远很远地距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河域之中。

司天监等候阴间同事查询情况的卫一察觉到手中的令牌有异动，连忙查看。

毕竟他也是需要小伙伴的，阴间冷冰冰的麻木阴魂有什么意思，还是阳世的小伙伴好玩，能各种吹牛偶尔还能在开着三十度空调和地暖的特殊办公室里来一场麻将什么的有益身心的活动。

所以，卫一还是非常看重自己的阳世小伙伴的。

然而，查看完令牌上的消息之后，卫一抬起头，面有难色。

“怎么？”

“露露说文史大人不知道溜达到哪儿去了，最近因为各地阴差的尽忠职守，以及阳世交通便利的原因，死在这片地域的人不止有大明的，还有国外的，这涉及到外交，很麻烦，所以她忙得根本走不开，只能我自己去找。”

猴子默了，这话他没法接啊，总不能让人家快去帮自己找吧，这可是请人义务帮忙呢。

卫一也默了，他不是很想在广袤的阴间到处找人，不对，找魂，麻烦不说，还枯燥乏味。

沉默之下，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展鹏赶了回来。

一进门，先打了个哆嗦，然后咧嘴：“小卫在呢。”

卫一连忙问好，“展哥。”

这不是认怂什么的，卫一纯粹是觉得，展鹏这样的人，他挺佩服的，就成为阴差到现在，和云州司天监这几个人的接触吧，展鹏真的是属于为人民服务的类型。

卫一觉得自己也许成为不了这样的人，但是他一定是十分敬佩这样的人的。

说句老生常谈的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所以他自己给自己降了一级，在接触久了以后，从展鹏一口一个阁下的称呼，硬是让人改成了小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