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的父亲吼道:“现在你们满意了么!此画是否就是你们在寻找之物?此画是我心爱之人画像,我随时都带在身上,我不信你们丢失之画便是这幅画!”陈墨光等四人一阵惶恐,陈墨光赶紧将画和衣物重新装进包裹,还给那汉子,恭敬地道:“着实冒犯,还请见谅。”那汉子冷冷望着四人,接过包裹一直没有说一句话。
如今已经看完所有人的随身之物,依然没有找到画,陈墨光等四人心中焦急万分,此时南宫望将目光投向了风逸寒,风逸寒此时却抬头在看着房顶,看得极其入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南宫望心道,莫非这个韩大侠是让我们在房顶上找一找不成,此时那小姑娘道:“几位伯伯,你们不是说要看所有人的随身物品吗,那个人在那里,你们还没有看他的东西?”说着用手指着风逸寒,陈墨光刚说了一个“他”字,就被南宫望打断,南宫望笑着对那小姑娘道:”他身上连个放画的地方都没有,想想他身上定然是没有的!”
转过头对宇文傲,南宫鹰和陈墨光道:“诸位,我们不如在房梁上看一看。”宇文傲刚才看了风逸寒的神色,已然会意,四人施展轻功,爬上房梁,一眼望去,那房梁上尽是灰尘,还有一些杂物,却根本没有那包裹的踪影。四人又四处看了看,依然没有结果,四人又回到地面,众人均感失望,一时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均把眼光投向风逸寒。此时风逸寒皱着眉,似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南宫望等人看风逸寒没有主动说话,也不好打扰,片刻后,风逸寒沉吟道:“你等找了上面,却还没有找下面!”南宫望等人闻言顿感莫名奇妙,但听风逸寒说了,也不好反驳,便在地上搜索起来。
突然听见店小二走下楼来,对众人道:“各位客官,我刚才听我家娘子说,刚才灯灭之际,我家娘子看见一个人拿着一个包裹从后院翻墙走了。我看那包裹,就像是诸位所要寻找之物!”
南宫望等人听了大惊,陈墨光道:“估计是了,走,我们赶快去追,如果对方没走远,应该还追得上!”南宫望父子和宇文傲闻言,一时方寸也乱了,准备和陈墨光一起去追,此时,风逸寒却站了起来,缓缓道:“你们若是现在去追,估计真的就要失去那幅画了!”
陈墨光急道:“那你说我们应当办,那画如今已经找不到了,大堂内所有的人和物我都已经看过了,肯定是当时灯灭时有人拿走趁乱出去了!再不追,恐怕来不及了!”
风逸寒没有答话,他缓缓走过来,在那祖孙三人中的那老者身边停了下来,他对老者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突然笑起来,那老者被风逸寒搞得莫名奇妙,皱眉道:“你这人好奇怪,为何要笑我这老头子!”风逸寒笑容一收,正色道:“刚才那一招将此大厅中所有风灯瞬间全部打灭,此等招式,又快有准,而且没有任何痕迹,我料非唐门中的天女散花莫属,能练到成就之人,如今的唐门中只不超过五个,这五个人中,有一个人因品行不端在十年前被逐出唐门。”说到此处,风逸寒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老者,那老者的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风逸寒接着道:“唐天德,如今,你又在为谁做事,你也不怕当今唐家掌门人下令清理门户。让你死了都入不了唐家祖坟?”那老者身子突然震了一下,瞬间那脸色变得极其凶恶,和刚才那个慈善老者判若两人,“小子眼光真毒,竟然看破老夫的真实身份!今日留你不得!”说罢,双手一抖,只见那寒光乍现,破空之声骤起,南宫望等人看得心都收紧了,风逸寒闪电般俯身掀起一张桌子,只听得几声闷响,那桌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二十来支三菱镖,众人吁了口气,那唐天德平地腾起丈余高,手中从怀中摸了一摸,只见一片银色之光如雨点向风逸寒而去,风逸寒凌空侧翻两个筋斗,险险避过,只听得几声闷响,那窗棂上布满了许多细小的钢针,上面竟泛着蓝光,一看就淬过毒,那唐天德看连续两击均未得逞,心中不免惊讶,正准备从怀中继续摸暗器,却见对方如鬼魅般已到身前,唐天德正准备躲闪,风逸寒已经一拳击在唐天德的左肋处,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很快蔓延开来,唐天德整个人的身子都蹲了下去,蜷缩在一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他的手慢慢松开,里面掉出来几个铁蒺藜,风逸寒没有再继续进攻,只是负手站在一边,他叹了口气,道:”唐门一代天骄,竟至如此地步,可悲,可悲!”那老者痛的说不出话,眼中却尽是悲愤之色。此时,站在风逸寒背后的那小姑娘的父亲动了,他闪电出手,一招双龙出海,猛然击向风逸寒后背,风逸寒就如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那汉子紧跟不舍,尽是攻向风逸寒必救之处,奇怪的是却招招落空,那汉子心中不禁越来越心惊,手中动作也越来越快,众人只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大堂内闪躲腾挪,过了约有盏茶功夫,只听得那汉子“啊”的一声,倒在地上,风逸寒站在一旁负手而立,南宫望等人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风逸寒缓缓道:“那唐天德不是你父亲,也不是他儿子,你这一手擒拿路数,是江夏谭家有名的十八路小擒拿手。你是谭家之人,谭家近年来出了一个天才人物,若我所料不错,你便是那人,谭剑生!”那汉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风逸寒话音刚落,那汉子便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谭剑生,我和谭家也没有干系!”风逸寒笑道:“如此说来,你这十八路擒拿之术便是从谭家偷学而来的!”那汉子突然愤然道:“你休要胡说,谭家的十八路擒拿手,五代单传,传男不传女,传授时均在谭家绝密的密室中进行,岂是一般人能够偷学的?”风逸寒反问道:“你又不是谭家之人,又和谭家没有关系,如何对谭家的隐秘知道得如此清楚?”那汉子突然涨红了脸,吼道:“关你什么事?”说罢又向风逸寒攻来,没有两招便被风逸寒制住脉门,动弹不得,风逸寒笑道:“我改日一定到江夏谭家去拜访当今谭家掌门谭老爷子,告诉他谭门中不孝子弟谭剑生在江湖上行巧取豪夺,鸡鸣狗盗之事。”那汉子愤然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做了巧取豪夺和鸡鸣狗盗之事!”风逸寒反问道:“如此说来你承认自己是谭剑生了?”那汉子怒道:“承认又如何,你又没有证据,休要污蔑于我。”风逸寒道:“好,我来帮你找证据。”他慢慢走到那唐天德面前,仔细看着他旁边的鱼篓,那唐天德面色微变。只见那小姑娘突然跑上前来,对风逸寒道:“大哥哥,你想要鱼么,我们送你两尾如何!”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风逸寒,看起来那么纯真,风逸寒道:“我全部都要!”说罢用手去拿鱼篓,那小姑娘面色微变,却没有再说话。
那唐天德和谭剑生双双上前想阻拦风逸寒,却被风逸寒一手挥去,二人都被推了开去,风逸寒轻轻将鱼篓提起放在桌子上,众人在一旁不解地看着风逸寒,南宫望众人心道,那鱼篓我等也是看过的,只有几尾鱼,其他什么都没有,这韩大侠究竟要做什么。
那风逸寒将鱼篓放在桌上却不去看那鱼篓,他弯下腰看了看那刚才鱼篓放置的地面,然后蹲下身用手去抠那地面的青砖,稍稍一用力便将地面的一块砖抠了起来,那砖的下面露出一个大洞,在场的众人看得无比惊讶,唐天德和谭剑生面上已经变了颜色,只有那个小姑娘依然面不改色。
风逸寒探手下去,摸了一会拿出来一个包裹,却正是陈墨光背上背的那包裹,陈墨光,南宫望父子和宇文傲见东西依然在,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
风逸寒将那包裹放在谭剑生面前,道:“此物你可认得?”谭剑生早已面无血色,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风逸寒对那店小二缓缓道:“小二,你过来。”那店小二没有动,眼中却露出恶毒的神色,风逸寒笑道:“你早已经与他们串通好,如若不是,你便是他们一伙的人!”店小二没有说话,风逸寒继续道:“你店内的六盏风灯位置摆的如此巧妙,而且恰巧没有罩子,明显是有意为之,你事先就在地上挖好洞以作藏画之用,你见我们准备搜地上,便有意说你家娘子看见有人携带了包裹出去,想引我们全部追出去,你若不是他们一伙,着实难让人相信!我敢打赌,这后院根本就没有你口中所谓的娘子!”那店小二没有说话,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人却似疾风般冲了过来,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刀,刀锋凌厉,在灯光下发出渗人的寒光。
但一个回合后,他已经被风逸寒击倒在地,风逸寒转过头,对扔菜碟的那个蓝衣中年人道:“你扔那个碟子,就是要让墨光兄将身上的包裹卸下来,然后他们才有可乘之机!”蓝衣人冷笑一声道:“是又如何!”说罢蓝衣人开始动了,他敏捷地将身前的桌子掀翻,在桌子周围的另外三人也开始动了,四人不约而同拿出四柄刀,同时向风逸寒攻来,只见刀锋飞舞,在灯火下泛起渗人的寒光,风逸寒瞬间被四人围在中间。
风逸寒一共用了五招,那四人已经倒在地上,兵刃脱手。
风逸寒对谭剑生道:“这证据够么?你手中还有这青砖下的泥灰痕迹,你纵然动作快,还是免不了留下蛛丝马迹!”谭剑生看了看手中的泥灰,摇摇头不说话,风逸寒拿起装画的包裹,正准备交给陈墨光,那小姑娘突然走到风逸寒面前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摊出双手对风逸寒道:“大哥哥,你好厉害,你手中那个包裹,我可以看看么?”风逸寒皱了皱眉头,有些愕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话中之意,突然那小姑娘的袖中飞出两道寒光直向风逸寒胸前而去,风逸寒只感觉胸前一麻,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场中众人又是一惊,没有想到突然的变故竟然出自这个小姑娘身上,那小姑娘对倒在地上的风逸寒笑道:“大哥哥,这幅画如此重要,我看还是我来保管好了!”说完将那包裹从风逸寒手中拿了过去,风逸寒倒在地上看着小姑娘,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南宫望等四人见了,赶紧跑了过来,将那小姑娘围在当中,陈墨光道:“丫头,赶紧将包裹给我,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南宫望道:“小丫头,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法,将韩大侠放倒,你赶紧给韩大侠解药,不然你过不过今日!”宇文傲对南宫望等三人道:“大家不可大意,我看此人有些邪性。莫要着了他的道!”
那小姑娘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个人就是姓韩的那个人,听萧山五怪,丰都四鬼和那孟婆说起我还不相信,此次见了果真还真有两下子,我倒小瞧他了!”那小姑娘一阵大笑,此时那笑声从她口中发出来却不是刚才听到十来岁的少女之声,而是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南宫望等人听了不觉大惊,不知道对方为何声音突然改变了,突然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小姑娘的身体开始变化了,个子在渐渐长高,身体也在越变越丰满,那模样也越变越成熟,直到不再变化,那小姑娘的形象早已不见,已经成了一位二十余岁,妖娆成熟的女子形象。众人看了大惊,心道果然此女子会妖术,不禁心生惧意。那女子之前穿的衣服太小,早已经不适合,从容地从谭剑生身上的包裹中取出一件女子衣服,套在外面,她呵呵一笑,众人只觉得这一笑极是妩媚,不觉都看呆了,陈墨光突然反应过来,惊道:“你……你……你就是那画中的女子!”她嫣然一笑道:“对,你说对了,我便是那画中之人,你觉得,我美么?”陈墨光只觉得喉咙发干,吞了吞口水,却说不出话来。那谭剑生和唐天德看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炽热。
宇文傲突然高声吼道:“望兄,墨光兄,千万要紧惕,她在施展媚术!别要着了她的道!”这一声大吼,将南宫望,陈墨光和南宫鹰从迷迷糊糊中唤醒过来,众人均在心里道好险。
四人清醒过来,便一起向那女子攻去,那女子却不慌不忙对旁人道:“你们在看戏么,我要你们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那唐天德,谭剑生,店小二和那蓝衣人一桌的四人全部如着魔一般双眼通红,拿起兵刃,一同向南宫望的四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