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小刀从徐凯的面前飞过，锋利的刀尖充满了力量，斩断了纤细的铁签子，倾斜地插入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冯羽山的身形猛地停顿下来，手中抓着半截签子，抬头朝小刀飞来的方向望去。

几十米开外的路口，当大部分客人都在慌乱地朝外奔跑时，一行四人却逆着人流朝这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段高挑，容貌与气质都出类拔萃的清冷女子。

江湖的手里抓了两把从路边小摊顺过来的小刀，刀尖从指间冒出来，然而，尖锐的刀尖却没有江湖的眼神锋利。

陈故几人分散地站在江湖身边，冯羽山之前的出手虽然没有泄露出法力和灵气，可陈故几人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冯羽山的不同之处。

他的力气之大，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上限，不出意外的话，冯羽山与米迪几人相同，都是修仙者。

见到神色冰冷的江湖，冯羽山的眼神里腾地冒出了两团火焰。

上次被江湖打了几个耳光的事情，冯羽山可没有忘记，这段时间里，冯羽山多次告诉自己，绝对要讨回那天的耻辱。

因此，江湖的出现并没有让冯羽山觉得愤怒，而是让他觉得兴奋。

想到这里，冯羽山也不再理会脚边的徐凯，扔掉手中的半截铁签子，气势汹汹地说道：“来得好，上次让你侥幸占了便宜，今天，我要让你加倍奉还。”

江湖冷笑道：“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毫无长进？还是说，你真的很欠揍？”

“牙尖嘴利，我是说不过你，可你的拳头没有我的拳头大。”

“人不大，口气还不小。”寇小寒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当即从江湖身边走出来，喝道：“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天天逃课，还想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冯羽山愣了下，定睛望去，诧异地说道：“寇、寇老师，怎么是你？”

显然，对于实验二中里大名鼎鼎的寇小寒，冯羽山也是多有耳闻，此刻竟然下意识地收敛了几分嚣张的气焰。

寇小寒两手叉腰，说道：“瞅瞅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才多大，就打扮成这幅模样？再说了，你驾驭得了这个发型吗？不知道自己的发际线都能去当阿哥了吗？”

寇小寒的这番狂轰滥炸加人身攻击，一下子就把冯羽山给打懵了。

虽说冯羽山自从踏上了修仙的道路之后，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处处畏惧，可是面对寇小寒，他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至于理由很简单，寇小寒是学校这么多老师当中，少有的几个不戴有色眼镜去和他相处的人之一。

由于冯羽山的家境贫寒，性格又内向，学校里的大部分老师都不怎么正眼看他，更不会对他和颜悦色。

冯羽山记得很清楚，每次他跟学校里的老师打招呼，那些老师要么当做没听到，要么就只是很不耐烦地哼一声，注意力从来不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全部集中在了那些成绩优秀或者家世优越的人身上。

寇小寒则是老师中的另类，学校里人人都知道，寇小寒热衷灵异，性格乖僻，而且不善言辞。

大部分学生和老师都想避免跟寇小寒出现联系，整个学校里，恐怕也就只有同样热衷冒险和灵异的徐瞳是个例外了，而冯羽山由于是徐瞳的小跟班，自然不可避免地要跟寇小寒经常见面。

冯羽山还记得，每次他跟寇小寒问好，寇小寒都会停下脚步，跟他点头回话。

这虽然是很普通的小举动，可是对冯羽山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就像是谢小菲对他的关心与呵护，让他阴暗绝望的内心时不时感受到阵阵光辉。

因此，面对寇小寒的言语轰炸，冯羽山没有面色大变，而是语气阴沉地问道：“寇老师，你在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教育你的，小小年纪，出手这么狠，要是让你到了空海境或者流云境，你岂不是要变成混世魔王了？”

“你刚才说空海境？”冯羽山的眼睛微微睁大，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寇小寒，几秒之后，冯羽山恍然大悟，说道：“我懂了，没想到寇老师竟然这么深藏不露，这么说，你也是了？”

最后的这个问题，冯羽山是望向江湖说出来的。

江湖自然知道冯羽山是什么意思，微笑这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冯羽山的眼神变了几变，不过也没有太过慌张，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我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寇老师，我劝你也不要插手，我虽然尊敬你，却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

说完，冯羽山退了两步，把躲在旁边的谢小菲拉到身边。

谢小菲连连挣扎，可是她的两只拳头打过来，就像是给冯羽山挠痒似的。

冯羽山晃了下胳膊，一下将谢小菲拉到怀里，让他动弹不得，说道：“小菲姐，你就不要再挣扎了，我这次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谢小菲咬了咬牙，望向江湖，喊道：“大师姐，救我。”

江湖的眼睛眯起来，说道：“冯羽山，我知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骤然获得不同凡响的能力，内心难免自大膨胀，做事会失去理智。不过我要劝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冯羽山咧开嘴，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这个道理我很懂，可我不觉得你有能力说这种话。”

“好，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说话间，江湖开始朝前走去。

对面，冯羽山笑道：“你真当我傻啊？我是想教训你，可今天却不是最好的时候，我要带小菲姐走，没空搭理你。”

见状，寇小寒和陈故几人也都朝前走了过来，寇小寒哼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冯羽山不再说话，一只手控制住谢小菲，目光快速地在四周扫视。

此刻的小吃街已经没剩下多少客人，大部分人都远远地聚集在街口，朝这边指指点点，虽然不敢靠近，却也不想放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

冯羽山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目光猛地定格在了烧烤摊的液化气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