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人机遥控器的屏幕中出现了一队人马,由于怕惊扰到那些人,白浩也不敢把无人机靠的太近,于是放慢了速度,远远的跟随着,通过拉近视角来观察情况。
一个男人走在前头牵着马笼头的缰绳,身穿红嫁衣蒙着盖头的李月和两个妇人坐在马后的板车上,其中一个妇人就是吴婶,其他的人则是跟着马车步行。
山路虽然崎岖不平,但山里人早已经走习惯了,所以前进速度并不慢,只是坐车上的人感觉有些颠簸。
李月低着头,透过红盖头下方的空隙,盯着着左手上一个崭新的银镯子,右手轻轻抚摸着。
那是白浩拿出一块一两的银子特意找人打造的,上面雕刻着一些寓意吉祥的图腾,白浩还写了一个现代汉字“月”,让银匠刻在镯子内侧,送给李月作为她成亲的礼物。
“哟,这镯子挺漂亮的,老身这辈子还未见过成色质地如此上乘的银器,李老哥对你这个女儿还真挺舍得的,让我瞧瞧。”吴婶瞥见李月正在摆弄手上的那个镯子,眼前一亮,凑过来边看边伸出了手想去摸一摸。
李月下意识的缩回手,拉起袖口把镯子遮住了:“这不是我爹给的,是白大哥送的。”
吴婶的手扑了个空,有些尴尬,讪讪的缩了回去,听说是白浩送的后,脸上出现了不满的神色,开口说道:
“月儿,你和姓白的那个外乡人关系一直不清不楚的,村里早传开了,虽然你们名义上结拜为兄妹了,可大家都不是糊涂人……”
“我们是清白的!”李月辩解道。
吴婶面露轻蔑之色:“算了,我们也不再追究以前的事了,但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吴家的人了,记着要恪守妇道,最好不要再和你那个义兄交往那么密切,以免坏了我们吴家的名声!”
旁边坐着的另一个妇人拉了拉吴婶的衣袖,对她使了个眼色,对着李月和颜悦色的说道:“李姑娘,吴婶她心里藏不住事,说话比较直,你们一个村的你应该知道,她也是为了你好,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
李月咬紧嘴唇,没有说话,但心里却犯起了疑惑:听吴婶话里的意思是有些看不起她的,甚至有可能认为她早已是不洁之身,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撮合自己的侄子和她成亲呢?
“大伙帮帮忙,辛苦一下走快一些,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回到村里,以免耽误了新人拜堂的吉时,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的款待大家的。”吴婶大声说道。
“好嘞!”牵着马的那个男人率先加快了脚步,其他人也紧跟了上来,一路上没有再聊天。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出现在了上坡村的村口,吴长生的家人亲戚早等候多时了,接亲队伍一进村,锣鼓唢呐声顿时响了起来,一些顽皮的小孩子跟着马车嬉笑奔跑,整个现场一片喜庆洋洋。
最后马车在村子西边的一处贴有红字,挂有红布的房屋前停了下来,屋门是大开着的,李月被其他人搀扶下了马车,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中央靠墙的供桌上燃着两根大红烛,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墙面上一个大大的“喜”字,一对衣着简朴的老年夫妇分坐两旁,看着走进屋的李月,互相看了一眼笑盈盈的点了点头,从表情上看甚是满意,他们就是吴长生的父母。
这时旁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身穿新郎官服饰的年轻小伙,手上抱着一只大公鸡。
可能是人多,那只大公鸡有些不安,啼叫了几声。
“屋里怎么会有鸡的叫声?”李月蒙着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得问搀扶着她的吴婶,心里有些不安。
“长生之前不是淋雨了身体不舒服吗,现在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身子骨还是有些弱,夜里风大怕他再次着凉,所以就由他表弟抱着那只公鸡替他拜堂,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事,等进了洞房你就能见到他了。”吴婶在李月耳边轻轻说道。
李月个性单纯,没什么经历,也就信了吴婶的话,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司仪的安排下和一只公鸡拜了堂。
吴长生家旁边的空地上摆了不少桌子,还放着几口架着火的大锅,吴家请来帮忙的几个亲戚正在从锅里舀菜,然后往桌子上端,看样子准备开席了。
此时前来喝喜酒的村民都聚到屋门前往里张望,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着。
“从身段上看,这个新娘子应该长的不错,吴长生这家伙挺有艳福的。”
“可不是嘛,就他现在那样子,能找到媳妇就已经烧高香了,没想到还能找个这么好的。”
“可惜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嘘,你小声点,被吴家人听到了多不好,大家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说的也是,看我这张嘴……”
拜完堂后,李月被送入了新房,酒席也开始了,吴长生的父母喜笑颜开的招呼客人入席。
看着客人都就坐吃开了,吴长生的母亲碰了碰旁边的丈夫,低声说道:
“老头子,我看这姑娘不错,那身段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我们长生有福气喽,说不定明年咱们就能抱上一个大胖孙子。”
吴长生的父亲面露喜色,连连点头,但随后又担忧起来:“可咱家长生那样,会不会……”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拜完堂入了洞房,她还能怎么样?再说她脸上不是还有几道疤痕吗?咱也没嫌弃她。”吴长生母亲不以为然。
“新娘子,吃饭了。”吴家的一个亲戚用木盘端了一些饭菜进来,摆在了桌上,又退了出去。
在路上颠簸了一天,中途就吃了一个苞谷饼,李月也的确是饿了,她掀起盖头,看看屋里也没其他人,抓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送饭的那个妇人又走了进来,给李月把盖头盖上:“饭也吃好了,这个盖头可不能再随便拿掉,不然不吉利,要等新郎官过来用喜秤掀开,记住了啊。”
李月点了点,那个妇人放下心来,收拾好碗筷端着出去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屋外嘈杂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应该是喜宴已经散了。
李月心里有些惶恐,右手紧握着左手的那个镯子。
“吱呀”一声门响了,有人走了进来,并随手把门关上。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向端坐在床沿边的李月走去。
紧张的李月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