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之声震的整片空间都是颤动了起来。
“幻灭!”
然后,这片空间便是如同玻璃世界般寸寸碎裂了。咔咔之声显的如此的真实,只是他却是知晓,这一切都是假的。
“眼之所见不为真,耳之所闻不为实。”在这虚幻之境破碎的刹那,陈余便是有了一丝明悟,只是终究不是此时他可以触及领域,其境界还是太低,但是陈余却是将那份明悟牢牢刻在心里。
当陈余再度脚踏实地的时候,那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
浓郁到极点的天地元力便是扑鼻而来,让得陈余全身的毛孔都是舒张了开来。在这里修炼,怕是比之儒道学院快数倍不止,若是可以长时间在此修炼,必然是突飞猛进,只是陈余也只能想想。若是可以长时间在此修炼,恐怕这里早已人满为患了。
与虚幻之境相比,便是两个极致,这里浓郁的天地元气,盎然的生机,入目一片郁郁葱葱,崇山峻岭,连绵数里,其间云雾缭绕,如同人间仙境般,让人心驰神往。
只是当陈余踏足至那片区域时,他方才明了掌门无道子的话。
想要获得造化,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事。
始一踏足,他便是发觉一股抗拒之力阻挡着他前进的步伐,虽然初始,那股抗拒之力还微弱不可察,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陈余深入数里的距离之后,便是发觉那种抗拒之力便是再度增强了。
看来是每隔一段距离这种抗拒之力便会增强一分,陈余有了一丝明悟。
或许这便是衡量的标准吧!每个人都是有着自身的极限,只是他不知自己的极限距离究竟在哪,他会在哪里停下脚步,再难寸进。
想到无道子所说行至越深,造化便是越大,陈余便是坚定了神色,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向着更深处进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陈余由最开始急速前行,到如今的宛如蜗牛徒步。
陈余不知道自己究竟行至了哪里,但他的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明亮,那是一种执着,永不放弃的执着。
只是此时陈余每迈动一步,便是在地面烙印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如同在背负着一座山岳在前行。
他每迈动一步便是略作休息,然后咬紧牙关继续前行,他感觉到体内的元力似乎运行的都有些凝滞了,被天地间巨大的压力压制的无法运行了般,每一步都似艰难无比。
当陈余十人进入天域的第十四天,无道子几人盘膝而坐空间内便是传出一股空间波动,接着四周的空间便是泛起了层层涟漪,一道身影便是至其中狼狈迈出,目光有些暗淡,神情有些颓败。
当他落地的瞬间,望着仅仅有着五道身影时,眸光中浮现出了一抹浓郁的挫败感,他是第一个被传送出来的。
他望着苍白的天空,呼呼的风声在耳畔奏出一曲曲伤感与悲凉,眼泪至瞳孔中无神的滑落,在这空旷的没有声息的空间里显得无比的落寂。
无道子几人在其被传送而出的瞬间睁开了双眼,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便是再度闭了双眼,这片空间便是再度陷入沉寂,只有一道孤独的身影静静的立在天空之下,任苍凉的风掠过耳际,任悲恫的泪划过眼底。
陈余仍旧坚持着,忘记了时日,忘记了天地,只剩眼底的执着,那路的尽头在何方。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恍恍惚惚的叠影重重叠叠,当他感觉到身体的重力再度变的沉重的时候,他体内的元力已是停止了运转,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很重,很重,似将他的脊梁都要压的弯曲般。
这股压力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如同山岳般沉重,每一次迈动着步子,可以清晰的听及骨骼之间巨大的磨擦声,在这空旷的无声的世界里显得犹为刺耳。
陈余可以清晰的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声,如同晨钟暮鼓般响彻在他的耳际,他每一次呼吸都仿若用尽全身的力气。
第一天,他迈动了十步。每一个脚印都如沟壑般深邃,他艰难的移动着,每一步都需要花费他所有的气力,仿若已是风烛残年般剧烈的喘息着,他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贴附在皮肤,只是他连烘干衣服多余气力都没有,他体内的元力更是早已干涸了,他只是凭借着一股执念在行走。
第二天,他艰难的迈动了五步。他的瞳孔已是有些涣散了,在他每迈动一步的时候,细密的血珠便是至他的毛孔中溢出,整个衣袍便是一点点化作了血袍。
第三天,他仅仅迈出了二步,这两步的距离很短很短,可是却花费了他整整一天,深如沟壑般的胶印里更是灌满了血水,触目惊心的血红让得这片空间显得诡秘而阴森。
在陈余等人进入●app下载地址xbzs●天域的第二十八天,陆续便是有着几人被传送而出,望着无尽的苍穹眼里是浓郁到极致的不甘与落寂。
在第三十二天的时间里,除了陈余,傅玉龙,莫浩然,猥琐男外,其他几人在这几天里便是相继而出。
当阴翳男子被传送而出的刹那,眼神便是阴沉了下来,竟然还有四人没有传送出来,他已经坚持的足够久了,他本以为在他之后传出的绝不会超过两人,如今他怎么能够接受的了。
他面色阴沉的盯着天空,眼神一片赤红,如同血染的一般。感受到阴翳男子身隐隐传来的暴唳气息,众人便是纷纷躲远开去。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十八天,陈余的脚步如同灌了铅沉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连抬动步伐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厚重的压迫感冲击着他的神经,肌体间传来疼痛无不告诉他,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只要他还能感觉到疼痛,只要那股压迫力还在,那么他便不会倒下,绝不会。
在那第十八天之后,他终是再度动了,他的腿颤颤微微想要抬起,只是任他如何努力,那只腿却如同擎天柱般难以撼动分毫。
第二十天,陈余仍是驻立在原地,两天的时间漫长而短暂,他的血液似乎都流尽了,那片土地汇聚了一摊血水,闪动着粼粼波光,耀眼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