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那道化作光雨的身影,吐出两个字来,这两个字,他曾经一度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出口,可是,如今,他却心甘情愿的了。
“谢谢!”
这一刻,辰战的目光很复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便是苏绿衣,也不知道。
辰战的心里有着无尽的不甘与惋惜,这一生,他都是自负的,同辈之中,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对手,至少,在此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血发男子的出现,让他知道,这世界,他不寂寞。
即便是最后,血发男子放任他出了业火囚牢,他仍自负的认为自己没有落败,如果不是为了救危在旦夕的苏绿衣,他们的战斗不会这般戏剧性的结束,想来,这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子,也是高傲的,所以,他放任他离去,救下了苏绿衣,只是他却轻易的将自己葬送在了那片血色火海之中,让这一战画上了句点,留给他一生的遗憾!
辰战荒谬的想到,这片地,唯有自己可以读懂血发男子眼里的情绪吧!那是一抹伤,一抹情殇!
或许,正如血发男子自己所言,当生已没有了意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辰战有一瞬的落寂,豁然转身,眸光明亮如星辰,盯着那道倒在血泊中的瘦削身形,战意如火山在爆发升腾。
我等你同阶一战,十年,二十年,哪怕百年,我都等,要不然,这世界终归太过寂寞了。
在一处漆黑的殿宇中,供奉着无数的牌位,因为光线暗淡的缘故,所以没有人可以看的清牌位上究竟写着什么。只是,在这无声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刺耳的碎裂声,显的极为的突兀。
伴随着物体破碎的声响,几缕微弱的光芒也是划破了黑暗,让这片漆黑的殿宇恢复了短暂的光明,借着这短暂的光明,可以看见是高堂之上供奉的牌位突然碎裂成了几块,血色的红莲二字也是在牌位破裂的刹那映入眼帘。
“什么?红莲死了?”在上官家和杨家同时上演了这一幕,他们的震惊以及不可思议是前所未有,而后均是有些慌张的离去了。
当花九得知这道消息的时候,不禁面如死灰,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失神的呢喃道。
“我真的错了吗?”
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之中,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透露着几分窒息的味道。
战城三大家族的家主,面色竟皆有些沉重,不安的站立在宫殿郑
“花九,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后果?”上官冰心面罩寒霜,冷声到。
“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花九出奇的露出一丝微笑,那种感觉让人百感纠结。
“你……”上官冰心指着花九,不出话来。
“我知道!只是我没有选择!如果赡是魅儿,你试问又该如何了!”花九对着上官冰心道,复又苦涩一笑。
“我毕竟是一个父亲啊!”
这句话,让原本气极的两人无言以对。他们扪心自问,如果赡自己的孩子,或许他们也会发狂吧!
在三人陷入沉寂的时候,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在这昏暗的殿宇内传播开来,让三人心头一阵狂跳。
“沓沓沓……”
借助殿门前的光亮,他们看见一个年过半百,老态龙钟的老人在一位童子的搀扶下,一步步走来。
“恭迎老祖!”三人躬着身子,恭敬道。
“红莲怎么死的?”老态龙钟的老人在童子的搀扶下坐在大殿之上,冷冷注视着躬身的三人,没有一丝波澜的开口。
“禀老祖,是我动用家主特权,出动了红莲去击杀战族一行,结果导致红莲战死!所有的罪责,我愿一力承担!”面对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祖,花九情不自禁的有些颤抖。
“承担,你如何承担!”老者语气隐藏不住的愤怒。干瘪的袖袍一挥,花九便如遭雷击,撞到大殿的墙壁,跌落至角落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如今人衰期已到,血脉枯竭,紧剩皮包骨,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不能想办法延续血脉衰竭,那么,他的生命便会就打零。红莲赋异秉,有着非同一般的血脉之力,这是他数十年来费尽心机培养的献祭之人,可是如今却生死道消,让他的一切算计落空,简直不可原谅。
“老祖息怒!”感受着老祖那份不加掩饰的愤怒,上官冰心与杨单膝跪地,颤抖道。
“冰心,魅儿那丫头今年也有二十多岁了吧!”皮包骨头的老者看着单膝跪地的上官冰心道,眼里闪过莫名。只是低着头的上官冰心却是没有发现。
“回老祖,魅儿那丫头已经二十四岁了!”虽然不知老祖为何会问起魅儿,她还是如实的回答道。
“已经二十四了吗?只是还是差了些啊!”老者兀自感慨了句。
“好了,战族的事情我会亲自走一趟!花九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吧!”
“是!老祖!”二人看了眼跌落在角落里的花九,躬身退了出去。
在上官冰心二人退下后,皮包骨头的老者眸光阴沉如水,干瘪的手掌探出,对着花九所在的位置一吸,花九身体便被摄到了他的掌心,有些阴冷道。
“既然你想要承担,那么便如你所愿!”
他的手掌放在花九的头顶,一股魔性的力量喷发而出,花九的身躯诡异的,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来,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血脉般,顷刻间化为一堆枯骨。只余一道凄厉的惨号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大殿上,让人毛骨悚然。
“啊……”
在这过程中,老者身后的童子一直很平淡,仿佛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我感觉到了力量的回归,让人!多么强大的感觉!”干瘪老者在吸收了花九的血脉后,奇迹的出现了一丝,整个人都看起来也年轻了那么几岁。
“战族的血脉应该更让人着迷吧!真是让人期待了!”老者,眼里闪过炙热的光芒。
一道时空旋涡凭空出现老者的身前,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踏入这道旋涡中,虚空愈合,再无声息。
陈余倒在血泊中,鲜红的血水染红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