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德诺斯咬开了自己手腕上缠绕的绷带,在手背上显露出来奇怪的纹路。
他拉开了自己的袋子,里面的水晶和咒符,外加那些凌乱的黄页从里面跑出来在周围飘着。
难以理解的咒文被高速的咏唱出来。他手腕微动,不知道多少道屏障在面前出现。
可是只是一瞬间,这所有的屏障都被冲破,德诺斯交叉双臂护在面前,正面挡住了那迎面飞来的踢击。
因为他的双臂上都是用于防护的咒文,如果没有那些话,现在双臂就已经全都断掉了。
但是现在,他只是被踹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撞碎了墙壁。
德诺斯尽量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个家伙在旁边慢慢的走动,它看起来并不着急的杀掉自己,而是想着在周围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个佝偻着腰的家伙,全身包裹着一层黑色。在里面的应该就是那个孩子。
它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身体仍然在行动着,它试着站直了腰,看着德诺斯,发出奇怪的笑声。
“好事的人都来了啊。”它发出嘶哑的声音,扭头看着身后,慢慢拔出来身后大剑的克奇特。
还有阿尔法,这两个家伙终于赶到了这里。
“这是那天晚上的怪物吗?”克奇特轻声说,手中的东西旋转着适合的角度。
“看起来应该是。”阿尔法也轻声回应,它今天的手中握着链锁,看着那个站在那里的家伙。
再往后德诺斯就不知道了,因为它已经用了空间转移的咒术离开了现场。
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对付这个家伙还是得让专业的来。
......
“黑暗与虚无之魔一系的东西,那东西根本就不是魔人。”德诺斯扶着墙,大口的对着木桶吐着瘀血。
他被踹的那一下被灌进去了暗劲,那股旋力在他的身体当中毁掉了大多数的筋脉。
但是好在他还活着,待会也还能救过来。
已经他给自己做了处理,不用担心会被腐化。
现在可没人来管他,因为所有人都在帮忙收拾躺在床上的那两个女孩。
她们的伤势远比德诺斯重,自然而然的占据了这唯有的两张床。
在做伤势处理的是蕾蒂和迪德丽,虽然亚克也会点医术,但是他为了避嫌,只好在旁边站着。
门被推开,外面走进来一个裹着斗篷的家伙。
这里裹着斗篷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了,亚克也懒得管到底是谁了。
不过好在这些猎魔人当中有人曾经做过传道者,这是神官的下位。虽然不像神官那样强,但是好歹能使用圣法力治疗伤口。
只有他在才有办法保证这两个家伙不会因为腐化而死掉,这两个家伙真要是因为这个死掉了还是很麻烦的。
德诺斯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好歹自己也算是拼命掩护才让这几个家伙回来,不应该在这里连个来关心的都没有。
只有他的旁边趴着在桌子上的家伙,这个刚刚加入它们队伍的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在看着那两个人。
“放心,它们死不了。”德诺斯看着他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他忧伤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因为这两个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家伙感到悲伤,不过德诺斯不讨厌这样的人。毕竟完全对别人死掉没有感觉的人才应该被讨厌,那些冷血的家伙不该有好人缘。
“说不好呢。”可是,鬼爵却只是嘟囔着说:“我们可能都会死。”
“你会死不成?”德诺斯挑了挑眉头,这个家伙的传闻他也听说过很多很多。
这个家伙是真正意义上脱离了所有规则和约束的无法死亡,没有办法解释的能力。
“不,我们都不是主角。”
鬼爵只是说着这样无所谓的话,德诺斯愣了愣,没明白过来发生过什么。
“能够实现自己目标的,还有一路上虽然有艰难险阻都还能安然无恙度过的那群人。那些看起来不管多么艰险的困难其实都不会有事,因为最后一定能得到好的收场。这是主角光环,有着它的人在这里很快就能鹤立鸡群。”鬼爵自顾自的说,丝毫不想管德诺斯他听不听的懂:“但是我们可不是主角,对于我们来说很容易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他慢慢的起身,看着那个家伙叹了口气:“她的人设没人会期待她活下来的,等着吧,很快她就会死掉。虽然这一次她能够活下来,但是当这个事件结束的时候,估计我就可以给她祷告了。”
德诺斯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家伙自顾自的说着那些无人能理解的东西后就走出门去,脸上除了刚上完课后没听懂的表情之外什么都没有。
果然跟传闻当中一样的莫名其妙,德诺斯皱了皱眉头,忽然感觉有点些许的不对。
他的意思,好像是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的一样。
真的会有一个家伙在安排着自己的命运吗?他只用一句话就能彻底的改变自己,甚至不用考虑逻辑。或许逻辑这种东西不过是他用来掩盖自己的掩体,那个不可靠近的家伙这个时候正在一个自己永远到不了的地方,想着他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这种错觉让德诺斯感觉浑身一股冷战,好像自己是一本书里的角色。他的是死是活都在大纲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的。
那个家伙好像相信着这一点。
额......说起来,他的能力的确就跟个玩笑一样。有人说了一句你死不了的。他就真的永远都死不了,外表不会变化,永远的如同鬼魂一般的游荡。
他应该是出去看烟花了,所谓的烟花就是那些家伙所造成的破坏。
那可是两个上位的圣职者和一个跟魔人有着类似能力的怪物战斗,整个城市的格局都在因为这场追逐而变更。
德诺斯只是想着第二天得知结果就好,这里离那里有半个城市的距离,这样的话他还不至于被波及到。
这样的话自己还能慢慢的喝点什么缓一缓。他刚才的运动量可不少,加上身体当中的暗劲还没有结束,自己现在还在难受着。
他扭头看了看墙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家伙已经不知道去了那里。亚克又在没有给任何人说的情况下离开了,还带着那只猫。
那只猫到底是哪里来的亚克一直都回答的模模糊糊的,而像这样的突然消失的次数也不少。
合着自己也就是个打工的,这些事情好像都愿意给自己说。
德诺斯叹了口气,自己好歹也是跟了十几年了,亚克仍然不肯跟自己说太多的事情。
就连自己的父亲都说不要尝试着打探这个家伙,虽然他也跟着亚克跟了很久很久,但是对那个家伙父亲也没什么好评价。反正就是建议德诺斯乖乖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也别多管。
一开始德诺斯还很不服气,觉得自己好像被小瞧了一般似的。
不过时过变迁,他也习惯了。就真的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剩下的时候就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他搬了个椅子坐在妮娜的旁边,看着这个还在昏迷的女孩。
这个家伙和他一样都是普通人类,但是因为会了咒术就变得与众不同。
咒术是很神奇的事情,想要专职这东西的前提就是要是天才。
天才只是它的门槛,如果连天才都不是,那么连努力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就算是二十四个小时都处在拼命的状态,估计也没法比这些家伙多出来多久的学习时间。
因为这些天才也都为了及格而在拼命,努力都没法用来形容。因为至少努力不会让自己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来防止因为高压而崩溃。
这个叫做妮娜的家伙好像听说是提前毕业加毕业成绩创纪录了的家伙。
呵呵,神赋予了她很好的天赋。德诺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外面。
这家伙估计也很拼吧,看眼睛就能看出来。黑眼圈的时间太久的话,这东西可就消不掉了。
“感谢。”哈克在旁边坐下,喝着杯子里的啤酒说着。
“真要是感谢的话就给我也来一口。”德诺斯对着他伸出手,接过来啤酒后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你从哪里搞到的?”德诺斯还回去,痛快的打了个酒嗝:“看起来还是没有兑水的高级货。”
“开酒馆的老板应该是死掉了,那个地方因为在之前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加上最近城市里乱,所以没人过去。”哈克喝掉之后,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这就便宜了我这样的人,我从那里找到小半桶没兑水的啤酒。这高级货估计是他留着自己喝的。可是现在他死了,我就把它拿过来了。”
“务实,我就欣赏你这种人。”德诺斯完全不对这种乱拿别人遗物的家伙感到讨厌,还很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来也就是,都是死掉的人了,拿走这些应该没什么问题。
哈克点了点头,扭头看着德诺斯。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哈克忽然压低了声音:“那家伙好像不是大家口中相传的魔人。”
“是啊,我没见过那样的魔人,能力太有限了。”德诺斯耸了耸肩:“那样的家伙充其量也就是和一个魔公的战力差不多,远远的没有到传说中的那一种。”
魔公也是一个等级,但是这不是猎魔人划分出来的等级,而是教会用来称呼魔灵的。那些是恶魔后代的家伙当自己的能力强到了一个级别之后就会被加以这样的称呼。
德诺斯犹豫了一下,他在捏着下巴。
但是显然当他严重受伤之后那个裹住他身体的黑色软泥要更强。
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看起来是个能够附体的怪物。德诺斯见过能附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那东西只是包裹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它就仿佛从野狗变成了灰狼,根本上的改变了这个孩子本身的能力。
一想到这个城市当中还有这样的怪物在行动着,德诺斯总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能够清楚的知道有恶鬼在它的身后吹着冷气,但是却无可奈何。
亚克肯定知道点什么,那个面瘫脸一直都是这样,就算是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出来,自己在暗中默默的处理的一切。
德诺斯有点发狠的咒骂几句,那个家伙这一点最让它讨厌。重要的事情从来都不明说,有时候自己解决了一系列的事情后才会跟德诺斯随口扯点什么。
实际上,要是他不扯那几句,德诺斯压根就不知道那发生的事情。
好烦好烦。
德诺斯站起身,从口袋当中取出来卷烟叼在嘴上,深吸一口气后刚想点燃香烟。
但是他又想起来现在这个房间里面有伤员,还有女性,自己这样实在是有点不妥。
于是他就只能干叼着这根烟,又有点颓然的坐回去。
“想抽的话你可以在外面。”哈克也从自己口袋里取出来一根:“我也有点想要享用这东西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应付起来有点吃力。”
“好主意。”
两个人推门出去,刚好看到那个刚才说完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出去的鬼爵。
他趴在走廊上的桌子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睡觉呢?德诺斯看了眼这里的位置,大概的明白了。
如果这个时候人想要来偷袭它们,必然会经过走廊。如果他是清醒的话被注意到有太多的办法被骗过。
但是如果他是睡着的,那么偷袭者肯定会先隔断他的喉咙之后再考虑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这是正常大脑回路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合情又合理。
只是这个家伙不合理,这个死不了的家伙会在对方认为解决掉他的时候弄出来足够的动静来提醒房间里的人。
这样的话,或许里面的人就能有时间来对付来偷袭的家伙了。
真是个疯子的战术,这样的做法就是把自己当作诱饵。
不过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当诱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