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坐落在山丘,下面连着一座矮小坚固的灰石庄园,相对如此繁华的市镇而言,显得有些小。
推开大门,就看到了悬挂在墙壁的七神画像,画像下的祭坛前烛光轻轻摇曳,底部是温暖的橘黄,火尖闪着幽幽的蓝光,泛着神秘的气息。
祭台前的桌子被挪开,空出了一大片位置,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或站或跪,围着地一名浑身是血的高大骑士。
他的胸甲有一个巨大的豁口,伤口很深,看起来触目惊心,甚至鲜血还在汩汩的往外流。
祭台也站着两个人,看打扮一个是修士,一个是学士,都是满头银发。两人摇头叹气,苍老的面孔满是无奈。
“老伙计,今天真痛快不是吗?那个兰尼斯特家的骑士真tm强壮,武艺也还算不错,可惜他遇到了我……”地的骑士咳嗽了起来,围着他的人一阵慌乱。
等他平静了下来,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骑士才说道:“大人,有俘虏说您杀死的那位骑士是李勒克雷赫,就是壮猪。”
“哈哈,我就说那家伙肯定不是无名之辈。”地的骑士得意的笑了两声,声音虚弱起来,“我还以为我会慢慢老去,慢慢的看不见,听不见,拿不动剑,教训不了那些强盗,保护不了领地和领地的人们。”
他喘了一口气,“七神保佑,竟然让我在这样一场战斗中死去……我别无所求。”
半跪在他身边的一个老骑士紧握住他的手,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伤感老友的离去,还是遗憾自己没能得到这样的结局。
“父亲,您别说了,让学士给您治疗一下。”跪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骑士满脸的焦急。
“亨佛利,冷静,冷静。你tm怎么就是学不会?”地的骑士激动的吼了一句,然后连连咳嗽,好一会才平复,“这个伤还有什么好治疗的,这是七神的恩赐。”
大胡子骑士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推门而入的威廉和萝娅塔,“你们是……河安和凡斯,那只骑兵!”
威廉连忙走到重伤骑士身边,也半跪下来,“您就是威尔伯特大人吧?我是威廉河安。”
石堂镇男爵头发花白,饱风霜的脸庞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啊,魔法骑士,我就知道是你,很好,很好。非常感谢你们及时的救援……我应该陪你喝几杯,抱歉……”
威尔伯特看向儿子,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亨佛利,你会继承我的领地,那也就继承了这份恩情。替我陪威廉爵士喝酒,只要他还能喝,那你就一直喝,喝到吐也不许停。”
“大人,在我看来,您这伤势,问题不大,等您伤好了,我们好好喝酒。”威廉抓住威尔伯特的另一只手,魔力涌动,生命的力量迸发。
威尔伯特感觉全身涌起了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温暖舒适,竟让他想起了母亲的怀抱,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眼皮越来越沉,慢慢阖。
他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决定要治疗这位颇有骑士精神的老人。
“壮猪”李勒克雷赫在西境也是排得号的骑士,估计也就只比魔山猎狗两兄弟差点。年纪已经老迈的威尔伯特居然能在战场杀了他,可见武力值绝对不低。
而且随着北境大军抵达、河间地东部贵族在赫伦堡完成集结,西境与河间地的大战已经一触即发,威廉希望联军中这种强硬敢战的领主越多越好。
威廉抬起头,“学士,快来给威尔伯特大人包扎一下。”
站在一边的学士和修士连忙走了过来,他们一直想要抢救,只是威尔伯特坚决拒绝。
“爵士,恐怕来不及了,他的伤太重了。”握着威尔伯特另一只手的老骑士摇摇头。
他看起来比威尔伯特还要大几岁,脸布满皱纹;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去很有神;头发也理得很整齐。
威廉笑了笑,“七神的旨意,凡人又怎能臆测呢?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结局就让七神裁决。”
说完两人也松开威尔伯特的手,站起身让开位置。学士和修士开始处理威尔伯特的伤口。其他人小声的寒暄。
老骑士是弗兰克河文,石堂镇的侍卫队长,他和威尔伯特从小玩到大,感情比亲兄弟还深厚。
亨佛利是威尔伯特的长子,长相清秀,性格内向,父亲重伤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有老练的弗兰克,安排人打扫战场,安葬死去的人;派出士兵搜捕溃散的敌军,避免他们祸害附近的村庄;安置河安凡斯家的一千多骑兵;举办晚宴,接待联军中的几十位贵族,等等等等,把各种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麦格家虽然爵位不高,但石堂镇比较富庶,晚宴也相当丰盛,满桌的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但主人重伤垂危,众人在宴会也不便表现得过于热情。
一只小小的乐队在宴会厅一角演奏着舒缓的音乐,人们小声交谈,刀叉碗碟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威廉依然是宴会的主角,不少骑士纷纷起身来到高台前敬酒,和威廉攀谈结交。
直到学士带来了威尔伯特男爵伤情稳定的消息,本来略有些沉闷的众人立刻情绪高涨,宴会的气氛猛然热烈起来,乐队也赶紧奏起欢快的曲调,卖力的吹吹打打。
亨佛利更是激动不已,拉着威廉连连碰杯,直到自己不省人事。
石堂镇的城堡不大,只有威廉和萝娅塔带着侍卫们留在城堡过夜,其他骑士还是回到了镇外的营地。
从威廉房间的窗户里能看到黑水河和码头,码头灯火通明,似乎有一些平民也在欢庆今天的胜利。
萝娅塔走到窗边,和威廉并肩而立,“你是不是对威尔伯特大人做了什么?”
“我今天一直和你一起啊,做了什么你难道没看见?”
“少来。威尔伯特大人的伤势那么重,所有人都认为他这次撑不过去,只有你信心十足的说他会没事。”萝娅塔眼中全是怀疑,“结果他真的就好了。”
威廉耸耸肩,“也许是七神还需要他做什么事情,谁知道呢?”
“他们都叫你魔法骑士,你是不是真的会什么魔法呀?”萝娅塔把脸凑过来,似乎想把威廉看个仔细。
因为她和威廉差不多一样高,两人鼻尖几乎撞在了一起。
威廉连忙让开了一些,“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房休息?”
萝娅塔转身走到床边,慵懒的躺了下来。
剪裁合身的礼服衬托下,她的身材更加诱人,威廉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碰!碰!碰!”
突然响起了紧急的敲门声,萝娅塔乖巧的站了起来。
威廉打开门,原来是学徒罗恩。
“爵士,赫伦堡的信,十分紧急。”罗恩仿佛没看见站在一边的萝娅塔,说完递一封信,然后直接行礼告辞。
威廉走到烛台旁,展开信看了起来,看完后眉头紧锁。
萝娅塔轻轻走了过来,“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宏伟的胸怀撞到了威廉的胳膊,很有弹性。他顺手把信递给她。
萝娅塔接过信,看着看着眉头也皱了起来,最后忍无可忍,“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这封信用了威廉发明的加密方式,专门用来传递绝对不能泄露的绝密消息。也许学城里某些专门研究语言和文字的博士能破解这种密信,但威廉相信兰尼斯特家肯定是没这样的人才。
成功逗了萝娅塔一下,威廉心情好转,“哈哈,那封信只有我才能看懂,你看不懂就对了。”
萝娅塔不满的哼了一声,坐回床,没有缠着要威廉告诉她信的内容。
威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觉得告诉她也没什么关系,“这是关于奔流城的最新消息,弑君者率领主力悄悄的离开了奔流城,准备与泰温大人汇合。”
“啊?”萝娅塔吃了一惊,“那旅息城是不是有危险?”
“旅息城肯定是这一战的关键。不过我父亲率领的河间地和北境联军也已经从赫伦堡出发,正日夜兼程的赶来。无论结局怎么样,这一仗恐怕就是要打完了!”威廉紧紧握住了双拳,内心有些小小的激动。
在他的影响下,五王之战终于彻底偏离了原著的轨道,无数人的命运将被改变。
突然威廉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信说罗柏让步兵大张旗鼓的在国王大道行进,自己带着北境的骑兵悄悄抵达赫伦堡。
加在赫伦堡集结的一千五百河间地联合骑兵,他又带着总共六千骑秘密前往奔流城,突袭兰尼斯特营地后,才发现弑君者的主力早已离开。
审问俘虏,得知了弑君者离开的时间,他又再次出发,打算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绕到弑君者前面伏击他,好救出艾德慕。
原著里詹姆就差点杀死罗柏,现在他有了一身瓦雷利亚铠甲,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