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立直接一个猛扑,瞬间将王泽给拿下。
王泽在杨守立手里就跟小鸡崽一样,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旁边的三名家奴眼见自家主人被人抓住,连忙放弃何不羁,直扑杨守立而来。
不过半路被杨守立的两个小弟给拦下,双方直接就干上了,可惜普通人终究不是军卫的对手,三名家奴没几下就被军卫给制服。
要不是今天他们不当差,没带家伙,直接一亮兵器,说不定连干仗都不用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泽对着杨守立三人一阵怒喝。
“我等南衙军卫!”
王泽一听南衙军卫,顿时哈哈大笑。
“我道是何等人物,原来是你们这些看大门的啊!别说你们是南衙的,就是京兆府的人也动我不得,我乃北衙神策军在籍军卫,你敢动我?”
王泽一句神策军在籍军卫瞬间吓得杨守立三人不敢妄动。
倒不是不能抓他,而是不敢,南衙十二卫的排面向来比北衙六军差的多,而神策军在北衙的地位又相当于南衙和北衙的差距。
总之自从金吾卫没落后,神策军异军突起,到如今即使南北两衙所有卫军加起来都比不过神策军一半的实力。
所以杨守立这些南衙卫兵见到神策军的人不免先天就弱势了几分。
再加上神策军确实是跋扈无比,一般人还真不敢惹,别说他一个小小南衙校尉,就是京兆府那边都不敢惹。
以前也不是没惹过,只是惹过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曾经就有一个京兆府的下属县令依法纠办了一个神策军在籍军卫,结果当天这名正六品县官就被流放了,都不用过第二天的。
并且从那以后,神策军高层就放下狠话,我神策军的人犯事了,只能由我神策军内部自己处置,由不得别人插手。
自此以后,这条规矩就被默认了,所以杨守立一听说这人是神策军的人,瞬间就有些慌了。
他此刻内心极其纠结,神策军他不敢得罪,李杰这个贵人他也不想放弃。
就在他纠结不已之时,街面突然闯进来一批人。
“都让让!都让让!太府寺市署市丞到!”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官员带着几个官府衙兵走了过来。
太府寺乃长安城九寺之一,掌管大唐财货政令,下置署,其中东西南北四市署,皆有掌管百族交易之权。
此时来的应该是西市署的人,各市署皆有市令一人,市丞两人。
来人乃是一个正品市丞,这人刚一过来就屁颠屁颠的跑到王泽身边笑嘻嘻的问候了一句。
“大郎别来无恙!”
“刘少府你来的正好,这何氏布庄售卖淫秽之物,有伤风化,快快将其法办!”
“哦!竟有此事,大郎放心,本官一定依律严办!”
“嘿!我说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有完没完?”
“你是何人?”
“本王李杰,先帝册封寿王。”
李杰觉得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就没必要装斯文了,干脆怎么橫怎么来,索性直接亮明身份,虽然不一定有多大威慑力。
那个姓刘的市丞一听说李杰居然是一位亲王,瞬间脸色就有点难看,他委实想不到一件小小市坊纠纷,居然牵扯出两个大人物。
一个世家子弟,一个是皇室族亲。
他不过是一个品小官,管一下街市骂街,缺斤短两的还行,管皇室世家的纠纷,那恕他没有这个胆量。
但程序还是得走一遍的,不然丢了太府寺的面子,他也担待不起啊!
“那个,何氏布庄东家何在?”
“小老在。”何婉丽的祖父何仁礼连忙出列应了一句。
“把东西拿出来吧!”
何仁礼进去把两样东西拿出来交给了刘市丞。
刘市丞把手上的两样东西拿起来看了又看,眼神逐渐火热了起来,虽然那长条状的棉布他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那两个半圆形的东西他大概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他甚至想偷偷顺一个回去给自家小妾试一下,晚上行闺房之乐时,戴着这个,想想也是挺带感的。
想他堂堂长安城市丞,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玩意没见过,多少胡商送过他珍奇玩意,偏偏还真就没见过这种稀罕玩意。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王泽兄弟可等不及了,连声催促道。
“刘少府,如今物证已有,还请速速法办!”
刘市丞还没开口,李杰就抢声道。
“刘少府,这东西哪里算是淫秽之物了,肚兜、亵裤算不算淫秽之物?这东西其实就跟肚兜、亵裤一个作用,何来淫秽之说?”
“如果刘少府要因此拿人封铺,那本王一定状告太府卿,再上御史台请求举劾。”李杰继续据理威力争胁。
其实刘市丞本心是不认为这东西有何不妥,长安诸市每年都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这都要禁,那都要禁,那不得禁一大堆。
其实只要不是盐铁之类的违禁买卖,大唐朝廷还是很大度的,一般不随便禁令商品。
但老刘此刻却很纠结,这王家大郎明摆着要整姓何的一家,而那小王爷句句维护,意思也很清楚。
老刘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最后只能托辞此事仍需市署众人商议后再作决断。
王泽气的不行,但也无可奈何,老刘也没表明态度偏向谁,这时候撕破脸可不理智,所以他改变了策略,既然太府寺市署暂时治不了他们,那就找京兆府治他们行凶之罪。
王泽果断转身吩咐家奴前去京兆府治下的长安令衙署告状。
京兆府治下分长安县和万年县,西市属于长安县管辖。
李杰也不甘示弱,吩咐张承业前往御史台通知巡史前来主持公道。
很快长安令便带着法曹参军事的人前来处理事件,按理说这事不用长安令亲自出马的,只是据说有两个贵人牵扯在内,所以他亲自带人前来处理此事。
紧接着御史台三院之一的殿院下属左右巡史也双双抵达。
然后就是双方一阵扯皮,王泽说他被人砸了脑袋,李杰说他被人殴打倒地。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看谁的关系硬了。
李杰让张承业去请左右巡史的时候就已经吩咐过他,直接把腰牌亮给御史台的人看,顺便扯一下杨复恭的大旗。
所以此时御史台的左右巡史明显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至于长安令那边,则很明显站在王泽那一边,一是他的家世,二是他身后的神策军。
毕竟曾经就有一任长安令栽在神策军的手里,所以这位长安令很明智的选择了站在有神策军撑腰的这边。
就这样,这事一下子就惊动了诸多势力的人,如果再解决不了,后面估计就要出动禁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