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丽和韩全诲刚一到场,瞬间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准确的说是韩全诲引起了骚动。
毕竟老韩这一身打扮太过骚包了,红艳艳的内官服饰,走到哪都是惹眼的存在。
其实对面的少尹也是红色官服,但区别在于韩全诲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一看就是宦官的特征。
能出来溜达的宦官,那可不简单。
韩全诲一见到李杰,刚要见礼,就被李杰一个禁声动作给阻止了。
老韩是什么人,常年混迹于太监圈,察言观色最是内行。
李杰一个小动作,他瞬间就能领会。
于是生生止住了行礼的动作,假装不认识李杰。
对面的京兆少尹一看到韩全诲,立马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似的,直接就蹦了起来。
微微弯着腰来到韩全诲身前行了一礼。
“见过韩中使,不知韩中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李杰一看这场面,哟呵!还是熟人啊!
韩全诲一看李杰略微不善的眼神,瞬间就蛋疼了,琢磨着这位爷该不会要借题发挥吧!不行!得赶紧撇清关系先。
“尊驾怕是认错人了吧!杂家可不认识你。”
赵少尹当时就懵了,咋滴?玩失忆啊!前阵子不还一起喝过酒么?怎么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闹哪样啊!
“韩中使莫要说笑,奴家族弟可是天天提起韩中使,都说韩中使为人仗义!”
旁边的那姓朱的妇人连忙插嘴道。
韩全诲这回何止蛋疼,心脏都开始抽抽了,你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要是让隔壁那位小爷给惦记上,老子以后还混不混了?
老韩直接厉声喝道:“休得胡说!杂家与你们素不相识,莫要信口开河!”
那赵少尹夫妇当时就迷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接着一起看向韩全诲,最后把目光落在何婉丽身上。
然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再次双双互看了一眼。
“敢问韩中使,此女与韩中使有亲?”
韩全诲摇了摇头。
“无亲。”
“有故?”
韩全诲再次摇了摇头。
“无故。”
那赵少尹当时就炸了,既然无亲无故,你丫在这里甩脸色给谁看,真当老子怕你啊!
大家又不是一个体系的,老子敬你一尺,是给你面子,你丫不给面子就算了,还反过来欺我一丈,讲不讲江湖规矩了!
你丫不会以为你老子还是护军中尉吧!
赵少尹直接就拉下了脸,也不再跟韩全诲客套了,语气生冷的问道。
“既然如此,那韩中使到此所为何事?”
“恰巧经过,旁观万年令审案,可否?”
“悉听尊便!”
赵少尹袖子一拂,回到座位上,不再理会他。
韩全诲嘴角轻扯,没去理会他,而是全神贯注偷偷注视着李杰,时刻准备接受这位李爷的暗示。
上面的万年令看的脑袋直犯迷糊,几个意思啊!神仙打架?拿我这小土地庙当擂台了吧!
“万年令,速速定案吧!”赵少尹催促道。
“张明府可要秉公明断哦!”韩全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万年令咽了咽口水,这韩中使明显话里有话啊!这特么该怎么判?两边都得罪不起好不好。
“那个,韩中使请先上坐。”
万年令打算拖时间,因为他已经偷偷派人去请京兆尹了,这事明显不是他能插手的,无论偏向谁他都不讨好。
“不必了,杂家没那么娇贵,站着就行!”
韩全诲直接拒绝了万年令的邀座,废话!他敢坐吗?堂下那位还站着呢!再给他几个胆他也不敢在李杰面前坐着啊!这不是找不自在嘛!
“那要不看茶?”
“不必!”
“那要不……”
“有完没完!万年令,速速断案!”
那万年令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赵少尹粗暴的打断了。
眼看是不能再拖了,万年令干脆钢牙一咬,老子豁出去了,既然两边都不能得罪,老子就秉公执法一次,谁有理就判谁赢。
而这事明摆着就是刘秉仁和李杰这边有理,于是万年令索性一狠心,直接定下判词。
“经取证访查所得,本官明断,此事皆因朱氏失理在先,诬告在后,现判朱氏受刑杖二十棍,并向被诬告者赔礼道歉!此案毕!”
“大胆万年令,你竟敢徇私枉法,本官定要治你之罪!”
赵少尹气的暴跳如雷,直接跳出来威胁万年令。
“赵少尹好大的官威啊!怎么?不服判?”
“那又如何?”
“不服判你可以上告啊!不过,刑杖得先受了再说!”
“你敢!”
“你猜杂家敢不敢?张明府,还不快快行刑!”
“是是是,卑官这就行刑,来人,动刑!”
“谁敢!”赵少尹大喝一声。
“怎么,赵少尹要袒护犯人?”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是赵少尹欺人太甚还是杂家欺人太甚?来人!速速行刑,有事杂家给你们担着!”
李杰在旁边看的老刺激了,暗道这老韩真不愧是狗腿子的专业人才。
难怪原历史中昭宗皇帝那么看中他,这会就连李杰这个明知道将来会被他背叛的穿越者,都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委实是个人才啊!
万年令有了韩全诲这句话做担保后,索性把心一横。
反正人都得罪了,那就往死里得罪,努力讨好另一方再说,说不定还能得到人家的青睐。
所以他果断下令行刑。
堂下法曹参军事的人捞起棍子直接就按住了那姓朱的妇人。
妇人仿佛待宰的猪一般,不断的挣扎嚎叫,但她一个女人哪里是几个大汉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按倒在地。
“快阻止他们!”赵少尹看着身后两个武侯随从大声怒吼道。
那两个武侯刚要上前阻止,谁知道韩全诲命令随行的军卫。
“给杂家拦下他们!”
“是!”
几名军卫连忙冲上前把那两名武侯拦住,那两名武侯也就是做做样子,眼看军卫过来拦截,索性很是干脆的停止动作,假装无能为力。
那赵少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韩全诲手指抖个不停。
另一边,法曹参军事的人已经开始行刑,啪啪啪的杖击声此起彼伏,地上妇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惨叫声响遍整个衙署,然后越来越弱,直到后来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估计是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