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引擎发出轰鸣,
徐泉轻阴沉着脸,不要命似地踩着油门。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一定要赶上!
如果雪玲出了事,那么徐泉轻一辈子都不会饶了自己。
金陵这趟浑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谁不知道这里是【风魔】重要活跃场所之一?
但为什么一直没人会来到金陵,
因为这蛋糕太大、太烫嘴了。
而徐泉轻却选择来到金陵,
为了能在即将到来的转正考核中通过,
他选择趟这浑水。
明明是自己掉以轻心,
本来板上钉钉的转正机会被自己弄丢,
现在又是自己过分自信,
带着张雪玲一起来到了金陵。
本以为一切都会像过去那样一帆风顺得,
然而他低估了【风魔】在这座城市里扎根的深度,
多方阻碍,
你如何在一个高层与敌人沆瀣一气的情况下获得胜利?
这些他都认了,
当他知道许叔叔担任的角色之后,
他不想认都难,
他想走,
可许庭幽的抉择和行动,
以及自己那可悲可怜可笑的自尊心,这些都抓住了他的手和脚,
他没走。
一向以来他厌恶人类无论何时都会对绝望抱有或多或少的幻想,
但现在换成了他在幻想,
或许,
偶然之间他便能找到突破性进展呢?
或许,
偶然之间他便能将【风魔】从金陵连根拔起然后转正呢?
这些...直到现在,
直到张雪玲遇险,才终于破碎。
...
这是一个废弃的巨大工厂,在落日的余晖下已略显狰狞,
不难想象,若天完全黑下来之后,
这座工厂就会变成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大野兽。
徐泉轻下了车,轻轻关上了车门。
按照贾元力的说法,
张雪玲目前就在这里面。
然而,可疑的是,
贾元力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被自己用冰魔力扼住喉咙之后,仍疯狂地说出那些话---
说要把张雪玲加工好送到自己父亲那里作为礼物...
就好像在激怒自己,让自己杀了他一般。
他明知道,自己的处境有些特殊,
是不可能在这个关头上杀人的,
却仍是明目张胆地在尝试激怒自己,
这便是他们的目的吗?
为什么?
带着疑问,
徐泉轻走向了这座工厂,先是绕着看了看,竟没有一个窗户,
密不透风的它仅有正面一扇大门,
给徐泉轻的感觉,这里就好像只有一层铁皮一样。
既然这样,徐泉轻便直接从正门走入,
毕竟人家已经知道自己要来,也一副在等自己来的模样,
那么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就直接掀开幕布吧。
大门没锁,徐泉轻轻易地将其推开,却看到了另一扇大门,
比刚刚进来的这个要小上一个号,走到门边一看,
果不其然也,外面真的只是一层铁皮,
里面的这个,才是真东西。
再次推门,
满地狼藉,就像酒吧里跨年的单身晚会之后的模样,
只不过要再乱上十倍。
酒味、烟味、香水味、恶臭味,
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奇怪气味通通揉合在一起,
疯狂地往徐泉轻鼻子里钻。
徐泉轻皱了皱眉头,本来有洁癖的他就不喜这样的场景,
再加上这种让人反胃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使用了魔力笼罩了自己,
然后,
二阶四叶草冰之魔法书凭空浮现,
一股寒意袭来,肉眼可见的冰晶将地面上的污秽覆盖,
直到变成厚厚的一层冰,徐泉轻这才踏了上去,
然后径直走向了楼梯。
没办法,
既然一楼没人,
那么肯定在楼上等着了。
同样的方式,先铺冰再上楼,
逐间打开包间,别说找到张雪玲了,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除了他之外的活物。
突然,
三楼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哥哥,你来到人家的地方,
为什么还要铺上一层冰呢?
是这里太热,还是你太热?
要不要,
姐姐帮你降降火?”
抬眼望去,
三楼的栏杆处一个性感丰腴的女人正趴在那里看着徐泉轻。
泪痣、媚眼,加上魅惑的语言,
更有高叉裙露出来的大长腿,
以及...由于俯身趴在栏杆上而有所变形却呼之欲出的...
得亏了是徐泉轻,这要是换了梁影,
那不得boki了?
“杜鹃?”徐泉轻问道。
见对方一副冰清玉洁圣人君子不好女色的模样,杜鹃也便收了魅惑的功夫,
如此曼妙的场景若给了不懂欣赏的蠢蛋看,
岂不是暴殄天物对牛弹琴?
于是杜鹃起身,指了指身后的大包间,
“来找那个小丫头对吧?
就在这里,
跟我来吧。”
说完,便径直推门而入,还留了门。
徐泉轻手中握着那本魔法书,上了楼。
这次,他没有再铺冰了。
一是因为三楼的情况比下面不知要好上多少,
二来...接下来可能爆发战斗,
任何一点魔力的浪费都可能影响战局。
走进门一看,
标准的总统套房。
杜鹃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右手拄在腿上,又托着下巴,
笑着说道,
“随便坐吧。”
徐泉轻没动,冷冷问道,
“张雪玲呢?”
杜鹃抿了抿嘴,放下了腿,开始倒酒,
“对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情况,我很抱歉,
但为了见到你,这些便不重要了。”
说着,她举起两杯红酒,并将其中一杯递向了徐泉轻。
“过来谈谈吧?
我保证她一根毛都不会少。”
徐泉轻坐了下来,并接过了杯子。
他一直以来在谈话中都占据上风,因为无论是对节奏的把握,还是内容的调整与控制,
他都十分在行。
他向来不喜武斗,虽是冰之四叶草魔法师,却只是随便修炼,全当做是保命的手段。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让他已经有些变形了。
“没想到我也会喝上黑市话事人之一的酒。”他淡淡笑道。
徐泉轻要重新回到自己的节奏当中,
他不要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怎么?要真说起来,你我应该也算交易伙伴。”
“哦?怎么个说法?”
杜鹃笑笑,轻轻抿了口红酒,
“您忘了?我和梁影可是合作伙伴,
梁影小兄弟又是您的人。”
“要真这么算,也的确是这样。
不过...”
说到这,徐泉轻手中的酒杯瞬间结冰,
之后他猛地将其一把握碎。
红色的和透明的碎渣乱飞,
徐泉轻阴沉着脸,
盯着杜鹃一字一顿道,
“她
在
哪?”
去他娘的狗屁节奏!
去他娘的虚与委蛇!
去他娘的混蛋微笑!
老子今天就特么地直接干了!
杜鹃看着徐泉轻这幅模样,微微叹了口气,
将酒杯放下,
“看来徐先生并不想和我谈谈呢。
那既然这样,”
她伸出手指向一个房间,
“请吧。”
徐泉轻起身,直接走去拉门,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浴缸,里面盛满了冰水,
而张雪玲就泡在那冰水里面,
已嘴唇发白,陷入昏迷!
徐泉轻疯一般地跑过去,将张雪玲从冰水中抱出,迅速将湿透了的衣物褪去,
再脱下外套盖在其身上,
打开浴霸制暖放风,
又拿了浴室里所有干的毛巾开始擦张雪玲身上的冰水。
而坐在沙发上的杜鹃,
恰好可以看到浴室里忙着救张雪玲的徐泉轻,
她脸上擒着笑,靠在沙发上,
观赏着徐泉轻脸上愈来愈浓郁的冰冷和愤怒,
喝了一口红酒,
玩味地说道,
“看吧,
一根毛都没少,
要是不信...
你数数?”
话音一落,
徐泉轻向门口猛地一张右手,
冰晶蔓延,
一堵冰墙瞬间堵住了门口。
这下,杜鹃看不到他们了。
这时,徐泉轻将最大的浴巾将张雪玲包裹住,双手将其抱起,
冰蓝色的魔法书凭空浮动,
一个瑰丽的魔法阵浮现,
【冰之攻击魔法---冰刺三连】
一阵高亮,
三枚巨大锋利的冰刺出现,以极高的速度刺向房间里有窗户的那面墙。
然而,
就在冰刺刺到窗户和墙的那一瞬间,
一阵土黄色的光芒在墙上浮现,
抵挡了这次攻击。
是土系防御卷轴构建的法阵!
与此同时,
疾风呼啸之后,
冰晶四散,
冰墙被风刃隔断,
手持两把巨大手里剑的杜鹃出现在徐泉轻眼前。
【风魔】大祭司之一,
使用一对魔具手里剑作为武器的三阶风之魔法师,
悬赏代号“风信子”。
“原来你就是风信子?”
“これはなんと感動的な感情ですか!なぜ私はこのような恋ができないのですか?(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感情啊!为什么我就不能获得这样的爱情?)”杜鹃说着,青白色的魔力开始向手里剑中心汇集而去,
“こうなったら、死んでください。風神はあなたの体でこの世に訪れます。(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风神会用你的身躯来降临这世间。)”
徐泉轻轻轻地将张雪玲放下,温柔地撩了撩她的头发,看着她那刚刚睁开的虚弱的双眼,
笑道,
“再等一会儿,
我带你回家。”
说完,轻轻在其脸颊上一吻,
不顾张雪玲满目的担忧和焦急。
起身,回身,
不知何时变为冰蓝色的瞳孔看向了杜鹃,
虽是冰冷无比,
却同样怒火滔天。
“虽然不知道你在那到底说了些什么,
但既然是小鬼子,
那么请放心,
绝对不会让你死得太轻松的。”
话音未落,
冰晶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