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森疗养院前院长,东京最有才华最有潜力的医生,铃木明先生的尸体最终于自家客厅被警方发现。尸体的瞳孔呈湛蓝色,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笑。
据警方调查,用于激发脑部细胞药物9的研究项目早在半年之前便进入了急需要人体临床实验的阶段。当时第一批志愿者在注射药物之后出现了瞳孔变蓝的外貌变化,并伴随着痴呆、迟缓、懒惰的症状,而在注射药物的四小时之内,第一批志愿者全部死亡。9的人体临床实验被全面停止,仅保持在以小白鼠作为实验载体进行研究的阶段。
但铃木明显然不满足于此,因为药物最终的注射目标是人类,而不经历临床实验的研究终究只是空中楼阁,所以在研究被撤销资金投入之后,仍不放弃的铃木明最终在自己身上进行了药物注射,最终死亡。
梁影看着报纸上的报道,笑出了声。
“怎么?有这么好笑吗?”坐在对面的坂本啸田问了一句。
梁影将报纸放在桌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坂本警官,你可是东京之光,这要是你看到这份报道,你信不信?”
“东京之光”四个字被咬的极重。
坂本抿了抿嘴,又摇了摇头,“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会在自己身上进行实验的。而我不相信他只在自己身上做过实验。”
“他一共给十二个人注射过药物呢。”梁影笑着说道。
“哦?是吗。”坂本听起来一点不都相信。
“但一共注射了二十五次,不现在是二十六次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是我亲眼看着他给自己注射最后一次的。”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着,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梁影才拿起咖啡打破沉默。
“算了,坂本先生,就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梁影的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些,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的秘密,东京之光先生。”
坂本啸田神色不变,点了点头。
“好吧,”他又向梁影伸了伸手,“请吧?大侦探。”
“献丑了。”梁影笑了笑,“你跟佐藤组嗯,现在是高桥组有着很深的关系吧?”
坂本啸田没有答话,一副让梁影继续的意思。
梁影便继续道,“或者说,你与高桥拓哉有着很深的关系才对。一黑一白,互相映衬,互相帮助。而这种关系,在佐藤井退位高桥上位之后,达到了顶峰。你们两人,成了这座东京城里的王。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上一任东京之光,也就是你的师父,被人举报与黑道勾结而进了监狱。
但据我调查,当时的举报信可不是只针对你师父一人的,其中也有些你的事情。虽然只是些猜测,和指控你师父罪行的铁证相比,你那些并无法对你构成什么实质上的威胁。但那些推测都是真的,你师父与黑道勾结的时候,你便与高桥拓哉勾结了。为了杜绝后患,你反手举报了举报你的那位警察,也就是木村警官曾经的师父和搭档,但终究是强行伪造的,他只是被关了一小段时间便被下降到拘役所了。
可你连无法对你构成实质威胁的举报信都如此重视,这个能捕捉到蛛丝马迹的好警察你又怎么可能放过?于是你打断了他的双腿,他也知道了你的意思,放弃了调查。但你心里清楚的很,他是不会放弃的,并将这个重任交给了木村太郎。”
“是的,”坂本啸田突然插话道,“所以我才将木村调到了我的身边,成为了我的搭档。可笑的是,虽然我下任之后他便是新一代的东京之光,但却只称呼我为老大,一声师父都没叫过。”
“那是自然,因为你和那位警察相比,他才配得上一声师父。”梁影冷冷地说了一句,又笑笑,恢复了之前的语气,“所以你才决定将眼魔的罪名盖在他身上不是吗?”
坂本啸田点了点头,“是的,在他将万能钥匙给你之后,我击昏了他,拿走了他的配枪,杀死了田中极,最后将我的子弹放回去,给他一种没人动过枪的假象。”
梁影若有所思地虚了虚眼,“那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你在门后面?”
“嗯,”坂本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我要删除田中极和铃木明的通话记录和信息,正好有人敲了门,我便拿着手机去猫眼里察看,却发现是你。”
“如果我当时开门进去了,你会做什么?”
“你不是没进来吗?”坂本笑着回问道,又顿了顿,说出了梁影心中的那个答案,“特意给你下的泻药,只比监控室的保安剂量要少一些。”
梁影耸了耸肩膀,喝着咖啡,不说话了。
“怎么?就这些?我看你把我约出来,还以为你全都知道了。”坂本笑着,“给你表现的机会,你九折水瓶?”
“我的确想不通一点,那就是渡边翔太和高桥拓哉的关系。”梁影皱着眉说道。
“很简单,走投无路的渡边翔太去了垃圾山,在独眼的要求下抢了佐藤井的一千万,却被高桥拓哉截了胡。被抓到把柄的渡边翔太只能任听吩咐,而高桥带渡边去酒店的目的,无非就是有一个可以在危机情况下丢出的保命牌替罪羊罢了。”
“那名服务员呢?”
“高桥杀的,因为他要试药。”坂本啸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你捡到的那个手机就是渡边翔太的,那个是用来接收高桥给他下发任务用的,”
他嘴角噙笑看着梁影,“这个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梁影淡淡道,“见到鬼鬼祟祟的服务员并和其打了一架只不过是为了圆谎而撒的谎言,因为他知道那个服务员已经被杀了。这么一来,铃木明说他丢了一支药剂,就是渡边捡到了吧。”
“是的,在他去抹去田中极双眼的时候,在房间里捡到的。”
坂本啸田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