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掌柜的却在一旁有苦难言。他哪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是不是神医啊,之所以这么一说不过是想让章家来为难一下她们,谁成想她竟好似挺有把握,别是吹牛的吧?那到时候有了希望再失望,自己可是会把章家给得罪透了,掌柜的想要跟章家二少,也就是这名患者说明实情,可这章二少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压根儿就没有给掌柜的说话的机会。一路感谢着就委托掌柜的给他抓药带走了。
华英回到无松身边,一边帮忙看诊开药,一边趁着间隙问无松:“刚刚那个章家少爷,您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无松转头看了一眼华英:“你说谁?”
“就那个你叫我过来看的那个。”华英回道。
“这个病我第一次见,如果没记错的话,在你的书里面看到过,叫白血病是吗?”无松了然地说道。“所以我才叫你来的,你那书上虽然说明了症状和病理发展,但是没有详细的治疗方案,所以这病我治不了。”
“嗯~”华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就是白血病,我是见过这种病,也跟着导师治疗过,但是,现在没有医疗器械,不能进行精细化检查和配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那就打发他回去呗。”无松耸耸肩。
“不行,如果我们知道是什么病都不想办法给他治,他就没得救了。”华英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约了他,三天后去他家给他仔细看病。”
“可是,三天后凌霄就带着他弟弟来了,到时候我们走不走?”无松问道。
“先看吧,凌霄的弟弟说不定也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上路,我们可以考虑先在桑吉镇安顿下来啊。”华英也没想好,她只是做不到见死不救。她知道,在这个时代,白血病连记载都没有,更不要说治疗方案了,如果自己不能想办法给他治,自己一定会后悔的。李玄霸前期的调养和治疗无松都可以比自己做的更好,只需要自己主刀手术就可以了,而这个人,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救他。虽然自己也没有100%的把握。
放下这个病患之后,华英和无松继续今天的义诊,确实如华英所料,直至用膳时间义诊中断半个时辰,两人都没有再碰到什么特别的病人,多是伤风感冒,过敏发烧,擦伤发炎等常见小症状。
没想到用完午膳后的第一个病患却把华英和无松都吓了一跳。不为别的,这名患者将自己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只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看着这个样子,华英脑子里就闪过一个词:“日光性皮炎”。经过一番望闻问切,果真就是日光性皮炎。华英给患者开了药,叮嘱了一大通注意事项,让患者回家用药,两天后过来复诊,查看用药效果,然后就打发患者回去了。谁知患者一进华氏药房取药就没有出来,华英也没当回事。
或许是掌柜的大字报起了作用,下午来问诊的人明显多了许多,于是华英也不矫情,坐下跟无松一人一桌开始看病。这情形,不禁让华英回想起在医院看门诊的经历。多类似啊,坐在这儿,病人排着队一个一个等着自己给他们看病。唯一的区别是:医院门诊是分了科室的,属于外科的范畴才会被分到自己这里来,而现在,管你内科、外科、妇科、儿科……通通都在这儿排队呢。这让华英不由得担忧起这个时代的医疗方式和医疗系统来。看来,光是种药、卖药是远远不够的,大夫的数量和质量没法儿跟得上,再多的药别人也不会用。这可是个伤脑筋的事情。一来,各个朝代重政轻商已是常态。虽然大夫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商人,但总也是靠给别人看病的那点儿酬金过日子。大户人家的儿子大多愿意去谋个一官半职,女儿家的就更不可能出来抛头露脸了;再加上学医有苦又累,没有一定的年限根本学不出来,长年累月下来,要想培养个有点水平的大夫可太不容易了。
华英发现,可能还是需要融入民众当中,才能最切实际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可她也矛盾,毕竟自己这功夫才学了个半吊子,如果就这样贸然下山,也达不到自己当初想要实现的目标。可是,三年诶,自己原本规划了三年的时间在翠岭山沉淀,如果这三年自己都留在翠岭山闭门造车,谁知道时局会变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因为“无药可医”,“无人能救”而死去?华英陷入了新一轮矛盾的沉思。
华英并不想当救世主,可是她总觉得,既然老天让自己穿越了,又碰到了这么些事儿,那么,这一切会不会就是既定的安排?不一会儿,无松又开始呼叫华英,很显然,在老天的既定安排里,他并没有给华英太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
“又怎么了?”华英吩咐店小二过来带刚刚开好的药单去给掌柜的过目,然后让这几名患者在一旁排队等候拿药后,就去了无松身边。然后她就看到了眼前的患者。
当华英在给这个患者看诊时,店小二带着两名患者出来找她了。
两名病人貌似有些生气,问道:“我们明明症状如出一辙,都是身热头痛,为什么你给我们开的方子却完全不一样?你是不是根本不会看病,糊弄我们呢!”
华英一挥手,示意他们先别吵,她正在认真计算患者每分钟的呼吸与心跳,一旦被他们打断,等下又要重新来。
可病人才不会管这么多呢,他们本来就担心自己被忽悠了,看病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于是,两人开始在门口大吵大闹,于是,后面排队的人也开始动摇。如果他们根本没什么医术,只是糊弄人的,那自己岂不是把命交给了两个不靠谱的骗子手里?
于是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也不继续排队看诊了,都要求华英解释。
华英正在检查的患者也承担着压力,她试图提醒华英,她等一下没有关系,让华英先给这两个头疼病患者解决问题。华英示意她不要动,没有搭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