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千羿脱下被血渍浸湿的衬衫,艾丽丝紧蹙着眉头,手忙脚乱地准备着药水纱布,酒精涂抹在百里千羿的伤口处,他没有半点反应,他的表情一切都那么风平浪静。
百里千羿询问扑克,“这第一天开张,怎么回事儿?你这老板当得不称职啊,倒是让我挂了头彩,这可比中彩票还准。”
扑克急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这百里少爷在我店里受了伤,要是传到你家老爷子耳朵里,不得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听闻到这儿,百里千羿冷峻的面庞失了笑容,扑克察觉了自己说错了话,随即拍了拍百里千羿的胳膊,“行了,还跟你家老爷子置气呢?”
百里千羿转了话锋,“这影院迟早得关门,安全指数太低了。”
“这可也有你的份儿,别诅咒激流了,影厅的梁子没安好,我自然要找装修公司算账。”
“算了吧,难得麻烦,也没怎么样。”
百里千羿与扑克的对话倒是让艾丽丝吃惊,她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放荡不羁、冰冷惯了的百里少爷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面,特别是刚刚救她的时候。
如霜包扎好伤口,“百里少爷,可以了。”
少康集团:
制衣是项技术活儿,选料倒是不用,裁剪缝纫方面让我吃了紧,第一次接触我倒是来了兴趣,一个人研究着缝纫机的规格。
少康此时已经下班了,听何阿姨说最近的活儿接得少,所以不用加班赶工,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厂区,满头大汗。
今晚我是不准备回去的,怎么也得在第一天把缝纫弄懂。
我原以为在厂区明晃的灯光下除了我就是巡逻的保安人员,这时白婧从办公室出来,静静地在我身后看了老半天,而后走近我,说,“你这丝线得撸顺了,要不然打了绞就会影响整块面料。”
说着,她开始上手教我,很是热情,我傻傻地听着看着,似懂非懂。
“夹线器夹紧力太大,容易产生跳线,做之前要检查清楚自己使用的机针规格……”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白婧,默不作声。
白婧拉了板凳在我一旁坐下,问道,“你会做饭吗?”
我不解地点了点头,“会。”
“这做衣服就跟做菜一样,选料是别家公司跟我们签合同的时候,有自己指定的面料,所以这方面我们不用多大考虑。
剪裁就跟择菜一样,你需要你所能使用的部分,衣服做得舒不舒服穿在身上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做菜需要用心,才能做出可口的食物,衣服也一样,需要用心对待,那样做出来的衣服才会舒适。”
“好抽象啊……”
白婧搭着我的肩膀起了身,笑说,“你慢慢体会吧,今天就先到这里,用不着那么拼命,领会了其中的道理,自然就得心应手了,你是住公寓还是?”
“哦,我……我回家住。”
本是想熬通宵的,这被逮个正着,也不好多留了。
影府:
晚上七点,用餐的时候,影东康一直不停地咳嗽,何丽说是受了凉感冒了,影少枫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对这个一向喜欢操控自己的父亲简单的关心了两句,便回了房。
房间里,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眼角红通,这一刻的他如此脆弱。
届时,门外传来了哭声,把忧伤中的影少枫敲醒了来,他慢慢放下酒杯,开了门,隔着缝隙他听得模糊不清,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是他妈妈的哭泣。
顿而,哭声中夹杂着影东康的咳嗽声,影少枫的心开始动荡不安,他蹑手蹑脚地去到影东康的书房。
书桌上一本“人生的终结”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翻看,而后掉下的纸张让他屏住了呼吸。
影东康的病历、体检单……肺癌晚期……
不知不觉,他的泪水打湿了衣襟,凉到了心里,他瘫软在沙发上,浑身软弱无力,整个世界就如同崩塌了一样。
影东康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是再怎么说他一个人撑起了影家。
影少枫的恨忽而变成了悲。
清秋东院:
寒雪就着百里千羿的伤口给他换药,被血液浸湿的纱布鲜红,寒雪面无表情,这样的伤对她来说好似见怪不怪。
“少爷……”
寒雪的话还没说出,百里千羿接了过去,“我有我的打算。”
中午时分:
百里千羿跟艾丽丝从激流出来,一路上艾丽丝都低头不语,百里千羿双手插兜,二人还真有那么一点约会的意思。
过了半晌,艾丽丝说,“谢谢!”
“你可以是个好姑娘,”突如其来的夸赞让艾丽丝楞住了,这番意味深长的话艾丽丝能听明白,即使百里千羿不一语道破。
此时的我,从少康出来,黑黝黝的夜,路边泛着昏黄的路灯,有些凄凉,公交站空无一人,放眼望去也只有一个拾荒的佝偻老人,心里不觉还是有点害怕。
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公交过来,林打来电话,我也只是告诉他我找到工作了在加班。
呆头呆脑地徘徊在公交站的四周,不经意的梭了一眼公交站牌,这地方八点就没有公交了……我急慌起来,拿出手机查看,已经八点十二分了……
白天也没见着少康的公寓,这左右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走看,说不定有的士经过。
一阵清风袭来,吹得树枝沙沙作响,我不由得后背发凉,越往前走,就越是黑暗,这个地方除了公交站周围是亮堂的,其他的路段伸手不见五指。
我没有胆量继续往前,突而路边的草丛传来猫叫,楞是把我吓得一个踉跄,已经晚春了,还有猫叫春、争偶,那动静让我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正当我心生恐惧之时,电话的铃声也是让我一惊,我咽了口水,没有备注的电话出现在屏幕上,我哆嗦着按了接通。
“喂,谁呀?”
“灵兮,”低沉的声音传播进我的耳朵里。
“影少枫,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