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五章 是与不是(1 / 1)那斯骨骼精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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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某些人,某些事,再度被拿起之时,余下不仅仅是怀念,还有那心如刀割的直白。

正如曹小二此刻的内心,翻起往日的那些篇章,装下最多的就是愧疚。

秦恒望着泪如雨下的曹小二,没说他对,也没说他错。二人就这样静静站在巷子里。

“你就是我哥常提起的恒哥?”

曹小武本不想出来,让哥觉得难堪,他也听到了他哥喊得一声“恒哥”,只是二人僵持不下,他才灵机一动行此举。

曹小二听到曹小武的声音,终于回神,他抹了一把眼泪,瘦的颧骨凹陷的脸,露出开心的笑意,他说道:“恒哥,里面坐。”

秦恒看向那个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八九岁大的孩子,笑意温暖道:“你是曹小武吧,以前常听你哥提起你。”

“嗯”曹小武点头道。

曹小武有些开心,这可是大官的儿子,对自己还那么客气,果然哥的朋友都是好人。不像那马县丞家的什么狗屁公子,整天都要抬着鼻孔走路,见谁不顺眼都要踢两脚,自己就曾因为在路上看了一眼他拿着的点心,不仅被他踢了几脚,还被马家下人一顿暴打,打得鼻青脸肿。

这事,曹小武回家都没敢跟他哥说,曹小二问起,他只说是跟邻里孩子打架,二人抱着纠缠,弄成这副模样。他哥常说,“打架不能怂,打输了再去打过就是,他这个做哥的不会去跟孩子计较这些。”

就是因为常听到曹小二说这话,曹小武隔三岔五就会和邻里孩子发生争执,大打出手,经常会带伤回家。那一次,曹小二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次两个孩子出手是不是太重,暗地里心疼了好几天。

若是让曹小二知道事实的真相,他非得取出自己视若性命的炎庆战刀,与那马县丞拼命。

曹小武也是知道他哥的脾性,因此才不敢说。

此刻的曹小武望着那白衣年轻人,心中在打着小算盘,要领着他哥的兄弟去马家走一趟,看那狗仗人势的马县丞,还敢不敢欺负他哥,要他曹家祖宅。另外还要灭一灭马天宝的嚣张气焰,咱也不仗势欺人,就跟他单挑,揍他个鼻青脸肿。

想到这,站在门口的曹小武嘿嘿笑了起来,看上去有些傻。

秦恒可没时间深思这小家伙是因为想到什么,笑的如此开心。他看向有些明显惴惴不安的曹小二,道:“我还以为今天来,你不会邀请我进去。”

曹小二满脸堆笑,“恒哥,快请进。”

二人先一步进了院子,被曹小二敲了一下脑袋才反应过来的曹小武,是后一步雀跃进了院子。

曹小武很狗腿子的给秦恒搬来了一张四脚凳,秦恒坐下后,四下看了看。

曹小二去屋里将那张长短腿的八仙桌搬了出来,见到正在四下观看的秦恒,他什么也没说,去屋里拿了一壶烧开的白水出来。桌子上放了两个碗,他先给秦恒倒了一碗,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这才说道:“恒哥,喝点水。”

秦恒端起碗,吹了吹,喝下满满一碗后,说道:“有没有吃的,快赶了一天的路,中午的一顿饭也没吃成,饿了。”

曹小二笑得很开心,这略带试探的做法,得到的答案正是他想要的。恒哥不会因为他家穷,而瞧不起他。

“还有几个红薯,你是吃烤的,还是吃煮的。”曹小二站起身,就要往屋内走。

“吃烤的。”秦恒道。

曹小二笑脸灿烂,“好嘞。”

曹小二离开后,曹小武立马凑到了秦恒身前,只差要与其脸贴脸,他啧啧道:“就你这小身板,细皮嫩肉的样儿,还是参加过与蛮夷大战活下来的厉害角色,不会是个逃兵吧。”

秦恒一把推开堵在自己眼前的脑袋,道:“你觉得我是不是?”

“我觉得应该不是,从我哥嘴里听来的你的故事,觉得你应该是个沙场敢死之人,不会去做逃兵。”曹小武一脸正色道。

秦恒呵呵一笑,“你还知道沙场敢死。”

“那当然了,我立志将来要做那样的人,杀蛮夷,男儿当死敢死,死则死矣。”

曹小武稚嫩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显示出此刻他的内心很激动,也说明了很认真。

秦恒盯着这张稚嫩的脸好半晌,轻轻一拳打在曹小武的胸口,笑脸真诚道:“恒哥相信你。”

曹小武真是越看面前这张脸越顺眼,他拍打了两下被秦恒一拳打中的位置,一脸羡慕道:“听我哥说,最后这句话是你说的,说的真漂亮。”

秦恒自豪道:“读书读出来的本事。”

曹小武忽然觉得自己很想揍这张脸。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蹲在地上手指划着圈圈,“我哥想让我去读书,每天去搬运行搬运货物,每件货物百斤往上,早上卯时开始,夜半子时结束,一天六文钱。攒了快半年,刚快够让我去高塘县最小的一间私塾求学。我跟他提了几次去做工,我哥不让,他说若是我不去私塾读书,怎能像他兄弟一样出口成章。”

曹小武抬头看着秦恒,道:“那个人也是你吧。”

秦恒神情一怔,当年在军中,的确有个人经常拍马屁说他“出口成章”,当时他还对那人拳打脚踢,说他骂他。

秦恒也蹲在地上,“你哥做的对。”

曹小武继续道:“我知道,只是我不想让他受那么多苦,爹娘死时,我哥都不知道,雨花干娘写信告诉他,我在二姨家时,没多久,哥就从北边回来了,我记得当时他笑着跟我说,‘仗打完,哥回来了’。二姨对我不好,我哥知道,他不想我在二姨家又受苦,还被人欺负。”

曹小武再次抬头时,泪眼婆娑,他看着年轻人的眼睛,“其实,我哥是逃兵,对不对?”

秦恒摇头道:“不是。”

秦恒想起六个月前,某个深夜,一个年轻人蹲在墙角,手中捏着一张纸,泣不成声的模样。

当时有一个半夜醒来的年轻人,还以为他被这战事的惨烈给吓怕了。

屋门后,一个年轻人怀中抱着几个红薯,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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