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诺大的一座城市没有人,明明白天还人来人往的。
徐兴有些懵懂,但是心里面也是隐隐感觉不对。
之前他似乎也见过这些场景,比方说在青阳镇傍晚的街道。
但是这次不一样,青阳镇地处偏僻,一到晚上,就算有阴邪出现,但是给人的感觉也是阴森恐怖的,连多一刻都不想待着。
而眼前的景色,就是静谧的夜空,还有微凉的寒风,杨柳树枝轻轻摆动,街道上一只狗一只猫都没有,寂静得仿佛空城。
而在那些豪门大户的窗户上,则是悬挂着两盏红灯笼,散发着红色诡异的光。
“等等,怎么每家每户都挂着红灯笼?!”徐兴往前走了几步,踩在地面上,滑溜溜的,低下头一看,路面上潮潮的,一滩滩液体随处可见,向上散发着一股股腥味。
但是因为天太黑,两人谁都看不清楚,地面上的是什么水,是脏水还是血水?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女人哭泣的声音,从四周的黑暗中不远不近的传来,断断续续,似乎就是从被石头盖着的井水里面。
“公子小心,这里似乎不干净……”一旁的幽若,也开始慎重起来。
她紧了紧敞开的衣领,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徐兴从没见过,一向在黑白两道吃饭的她,能够表现得这么紧张。
“走吧,说不定是什么大妖,碰到了正好杀他呀的,我手上有点痒痒了……”
徐兴拔出腰间的火狼刀,黑暗中寒芒一闪,他现在就想让自己的妖血点增多些,否则也不来这里了。
幽若自当遵从,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道路右面往东面走。
听房掌柜白天说过,这京城晚上虽然最近不太平,但是靠近中央八大家族的地盘,还是比较和谐的。
经常有一些有钱有势力,而且财气武术超凡的公子哥,在京城中央湖上夜游,吟诗作乐。
路上徐兴见到零零星星几个水井,上面全都压着巨石,似乎在防范什么东西从井里面爬出来一样。
而靠近京城中央的民宅,则是明显胆大了一些,有的屋子亮着灯,里面还有人影摇晃。
但是当徐兴路过门口的时候,就会有人赶紧把门窗关好,吹熄了灯。
“奇怪,怎么这妖气若有若无的……”幽若温香软玉一般的身体,下意识的贴近了徐兴的身体左侧,纤纤玉手抓着徐兴的胳膊。
一对肥硕的圆球,不断地在徐兴手臂上有意识无意识的摩擦。
后者仿佛入定的老僧,没有半点色变。
但是,也没有推开幽若的身体。
毕竟这么诡异的场景,不管是不是主仆,或者说是不是正邪两路人,首先都是个男人和女人。
危险之中,男人只有保护女人,哪有女人贴上身来,却一把推开的道理?
徐兴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那边似乎有光亮……”幽若忽然玉手一指。
徐兴看去,两百米开外,似乎是一个运漕河面,说是河水,但是从宽度上来看又像是湖面,湖中心飘着十几条灯红柳绿的小船,上面男男女女的人影晃动,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笙歌从上面飘过来。
“这里应该就是房掌柜,说过的那个地方,看来已经到了八大家族的势力范围内,走,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行去。
又走出没几步,河槽那边的声音,陡然间变大了不少,就像是人为调控的声音一样,震得徐兴和幽若耳朵都疼。
“奇怪?”
徐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一片漆黑。
来时的路,全被一阵阵黑雾笼罩,别说连路径,就是连红灯笼都不见了。
而那个一直断断续续的女人哭声,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别回头看,一直往前走就对了,估计是房掌柜说过的那个淹死的富人家小妾,其阴魂能力覆盖了京城南部较为偏僻的地方,咱们一旦走出来,就回到正常的世界里了……”
幽若若有所思的说道,徐兴听来很有道理。
两人大不上了桥。
在桥上,矗立着零零星星,好几对青年男女,附庸风雅,有的饮酒作乐,徐兴看见这些人的谈吐还有举止,果然是比青阳镇,还有佛光城的民风又高贵典雅的多。
这些人觉察到徐兴主仆的到来,纷纷侧目留神,幽若出来的急匆匆,身上穿着很少,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和一跳一跳的胸脯,任谁见了,都会脸红心跳。
她自己也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里和佛光城那些地方不同。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些风雅男女并没有把目光在幽若脖子以下停留,而是很有礼貌的粗略一官,就又打量起徐兴来。
也许,他们在想,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和这样体态风骚的女人走在一起。
徐兴微微一笑,果然是人皇脚下,卧虎藏龙,文人志士甚多。但他还是把自己的外套长衣除了下来,给幽若披在了身上。
左侧一个青年男子,就要开口问询,准备和徐兴主仆二人结交,上前攀谈一番。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忽然间,一个放浪又显得有些豪迈的声音,从桥洞底下穿梭上来。
一艘灯红柳绿的画舫,从桥洞下穿过,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帘里。
但是那个声音朗诵到一半后,却出人意料的卡住了。
“是何年……是何年……是……”
画舫上站着十几个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其中一个面目清朗,一身湖绿色长衣的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摇着折扇,却有些面红耳赤,一只手把扇子合起来,用扇子屁股轻轻敲动这脑门,表情极为的难受。
似乎刚才的诗句,就是他念出来的。
这首诗徐兴会啊,他哪能站着不理,随口接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这一下给画舫上面那个男子解了围,对方用折扇一拍脑门,哈哈哈仰天大笑,“对对,就是这么说的,哎呀,这前朝的苏老真是甚好的文采啊,这种绝句是怎么想出来的,真的是……”
他忽然一睁双目,皱眉道:“谁,是谁刚才接的下一句,真是打扰公子我的雅兴,难道没人告诉你,我令狐有为是什么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