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给他眼色看,他像是刻意不看一眼,眼睛一次没有抬,只顾手上的动作。
没有办法,玲顺着他的意思,把他夹过来的鱼全部夹给吃。那鱼就是昨天晚上,害玲跟我渴了一晚上的咸鱼。
我抗议的发出叫声,玲很同情我,然而他以为我是欢喜。
“玲,你的猫很喜欢吃鱼,看它高兴的。”
玲没有理会他的话,她却在低头时,偷偷的露出戏谑的笑容。
“玲,你点俩分土豆?你很喜欢吃嘛?我能不能尝一下。”
“不行。自己吃自己的。”
玲果断拒绝对方后,她不再有吃饭的欲望,端起餐盘径直离开用餐室。
甲板上风很大,她本多想吹吹新鲜空气,但无奈衣着单薄,她只得放弃享受午后凉风习习的惬意,苟于休息室里密闭狭小的空间。
昨天她只觉得晕乎乎,没怎么关注休息室的环境,她现在仔细看,发现地板铺有一层日积月累形成的黑毛毯。漆黑的墙壁劣迹斑斑,昨夜裹着睡觉的床单破旧不说,还脏兮兮的。
她发现床后面有一扇落满尘埃的窗,她忸怩的跪在床上,用力想推开那扇窗户,可它发现窗户关的紧紧的。
房间里很闷,透着一股难闻的霉味,然而她就是不敢敞开门房,让在走廊呼啸的凉风带给她想要的舒爽。
要是昨天、要是床铺没那么脏乱不堪,像如此郁闷的时刻她一定会仰躺在床上,无望的哀叹直到睡着。
可看见那张脏乱到甚至油腻的床铺,她不仅没有躺上去的欲望,看着它都觉得比晕船还要可怕。
她蹲在靠门口的位置,从门缝吹进来的凉风吹动她的头发,她的目光在房间里唯一顺眼的就只有我和她的行李箱。
应该是太闷,她的面颊变得有点绯红,看起来就像是发烧的病人,目光虽灵动但更多的是迷离与浑浊。
她想到前天在码头和小叶几乎不辞而别的道别,像到昨天为能离开岛上向别人祈求的可怜模样,她觉得自己此刻落下如此狼狈不堪的境遇也是自作自受。
她有点悔不当初,但想到千寻那稚嫩中带着忧郁的脸庞,她又觉得当时她的做法完全可以接受,只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应该理智一些。至少跟小叶商量,她是那么的可靠,一定能用更好的方法来处理那天的事情。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是一向如此。不对,是自从李光浩的去世后,她的生活和感情才开始像纸一样被蹂躏成一团,并做出很多荒诞的事情。
而在众多荒诞的事情里,没有那件比怀孕更荒诞的,对于怀孕的原因,她不想过多的去回想,但对以后得规划则是,一下船就找家医院把孩子打掉。
她现在还未结婚,舅舅又霸占自己家的财产,如果舅舅不抬一手,恐怕她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孩子对她来说不过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想到打掉孩子,她不知怎么的,身体一阵发颤,大概是觉得太残忍,但在流离失所时把他生下来难道就不是一间残忍的事情?
说起残忍,她就想到自己得父亲。从前失落时,她也偶尔会有怪罪父亲的念头,然而那只是他在发泄,不像如今,她对父亲不在是怪罪,而是淡淡的恨意。
这种恨意目前还不至于让她迷失本性,但随着时间,随着舅舅占有自己的财产后,很可能会日益壮大,最后将他的良知吞噬泯灭。
她现在坚信自己还是善良的,只是每到夜深人静,梦见母亲时,那种恨意就像是灌溉过肥料的野草在她的心底茁壮成长。
她反观以往自己游戏人生般的生活态度,她暗暗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