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吗?黑,怕吗?不太怕,唯一让唐曾有些不舒服的,是这黑暗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呈现着绝对的安静。
唐曾没动,应该说他没敢动,刚黑下来他就意识到,这应该是又进玄幻圈了。
不过自己没啥好担心的,妖嘛,怼过小黄,人嘛,干过法信老和尚,鬼呢,布上那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鬼都怕自己,自己有啥好怕的。
不敢动是因为他对自己是不清楚的,谁知道多动一下,能碰到啥,回头那看起来就抠搜的大婶,还不得让他赔死?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面沟通着小白。
“小白啊,说说,那东西在哪儿?”
唐曾语气别提多温柔了,他现在是明白了,想带孩子,就得先会哄孩子。
僧衣向左扯了扯,唐曾轻挪脚步,跟上小白的指引,衣服不断牵扯,直到自己碰到楼梯,唐曾迈步走了上去。
一转,两转,三转…“嗯?”
按唐曾估计,现在应该是四楼了,但小白还在往前拽着自己,哦对了,自己是让小白找那玩意,不是去三楼。
踩上四楼,跟着小白又走了几步,突然有声音传来。
婴儿的啼哭声,孩童的嬉闹声,不是一个方向,像是四面方都在响。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唐曾愣了愣。
又往前走了两步,黑暗骤然消失了。
看着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楼道,唐曾微微皱眉。
楼道内墙体斑驳,犹如经历了几十个春秋,房门也不再是原有的样子,上面没有喷漆,只是简单的木制,门上也是腐蛀的厉害,如墙体一般,像是一下子穿越到了几十年后。
滴嗒的水滴声音加入进来,孩子的嬉闹声渐渐变成了冷笑,声音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每走一步,阴森的感觉就加重一分,滴嗒的水声渐缓,直至消失,门与地面的缝隙里流淌出红色的液体,粘稠、缓慢,一点点侵袭过道的空间。
“这是真变成这样了,还是我被影响了?不应该啊,我这种大高手,按设定,不得看破虚幻啥的,这就被影响了?还是对方厉害的过分?”
唐曾边走边琢磨着。
越走离尽头越近,待走到最里间的房门前,小白的牵扯转向了。
看看门前,没有其他标识物,和其他房门都一个样子,房门紧挨着地面的缝隙,也如其他房门一样,血液一点点向外涌着,已经浸过僧鞋鞋底。
抬手轻推,没有阻力,房门就这么轻易的打开了,发出有些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房间有些残破,也如过廊同样的境况,破败、陈旧,地面布满血液。
一男一女,两个头发半白的中年人正蜷缩在墙角,惊恐颤抖的看着斜对角的棚顶上,看唐曾推开门,俩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有些愣然的看着唐曾。
唐曾也顺着俩人目光的方向,扭头看了过去,
一个男人,一个半片身体有些破碎的男人,此刻四肢怪异的扭曲着,如蜘蛛般趴在棚顶,头颅则扭转了一百十度,露出血肉模糊的模样,尽是血色的独眼,也向唐曾望了过来。
“嘶”
这玩意这么恶心的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
还没等唐曾开口,那女人就发出一声嘶吼,直奔唐曾而来,表情扭曲,愤怒凶狠。
“滚,滚出去。”
那个男人此刻也站了起来。
“对,对,我…我,我们不要和尚。”
什么情况?明显是鬼怪的玩意在和你俩对峙,咋看到自己就变脸了?演戏呢这是?
看着愤怒面对自己的两人,唐曾懵圈了。
如被冲洗掉的污渍,房间内的残破在一点点褪去,如破碎的肥皂泡,一切都像是幻觉。
房间恢复如初的模样,让房间内外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只有那个中年女人最快反应过来。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像是被发现隐秘的恼凶成怒,又像是被打断好事的气急败坏,这情况真是始料未及。
男人则有些喏喏的看着唐曾。
这特么是想找死咋滴?
谁都有点小脾气,自己算是好心帮忙,还要赶自己出去,走就走,想着,唐曾转身就走。
可走到门外,又有些踌躇,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有点糟,心里叹了口气,唐曾转身又走了回来。
“我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用你管,一边儿去。”
这女人有点凶啊。
“唉!”
男人叹着气。
“晓辉他妈,这…”
“怎么?你还想…还想?我地儿啊”
这咋还哭上了?
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不过唐曾还是耐心的询问起来,事情的情况,也算了解了个大概。
男女两人的孩子名叫张晓辉,从小听话懂事,学习上一直由母亲陪伴、督促,但随着年纪变大,张晓辉对不断繁重的课业,以及母亲越来越多的要求变得有些不堪重负。
也因为学习,家庭矛盾频繁爆发,最后家里达成协议,只要张晓辉顺利考上大学,父母便不再干涉他。
结果不错,张晓辉顺利考上了父母期望的大学,但事情也就在上大学后发生了。
大学开学后,张晓辉天天沉迷游戏,对课业不闻不问,最后学校找到张晓辉父母,准备做停学处理,父母是即伤心又痛恨张晓辉不争气。
大吵了一顿后,张晓辉负气离去。
等父母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张晓辉站在楼顶,对着下面的父母大喊着“不是说上了大学,就不再管我了吗?”话音落下,纵身而跃,结束了不到二十岁的生命。
看着垂泪抽泣的两人,唐曾也有些无奈,父母错了吗?孩子错了吗?都错了,也都没错,这沉甸甸的爱,过了。
“那刚刚?”
“晓辉想要我们陪他,我们就去陪他。”
张晓辉父亲沉默的开口。
唐曾有些清楚刚刚赶自己是什么意思了,两人怕唐曾伤害张晓辉,做父母不忍心,所以想赶走唐曾,可…他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正为难间,一个男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师,我刚刚看到了,你能看到我对吧?”
犹如晴空响雷,惊天噩耗啊。
“几个意思?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