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有些剧烈，刚适应一些的身体，开始变的陌生，不，是变得熟悉。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唐曾的攻击频率在下降，身体的疲惫感也在加剧。

“砰”

第一次，那鬼王拍中了他。

身体疼吗？疼，但唐曾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只有愤怒。

凭什么自己要遭遇这些，凭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才适应的生活，现在又会变成这样，凭什么你这丑陋的东西都能来伤害我？

“死来！”

飞出去的身体在地上轻点，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又飞了回去，一拳，鬼王的头，爆了。

阮晴等傀刚有些麻木的神经再次被刺激到了，如果这鬼王被这和尚蹂躏，那这和尚是…?

“嗷”

一枚光弹飞出，直奔和尚。

阮晴看得分明，在再次拍飞这和尚的时候，鬼王刚结出的，有些虚幻的头颅，喷出光弹，直追飞行中的和尚。

和尚飞在半空，在空中强行扭身，无处借力的身躯居然在空中脚踏空气，而空气竟然给了反馈，擎住了这具身体，一声音爆，一小片白气，在和尚脚下生成。

紧接着，快得几乎看不到身影的和尚，无视光弹，抬臂挥拳，身躯穿过光弹，直奔鬼王。

“咚”大地在颤抖，建筑在摇晃，而鬼王，已经不再哀嚎，只剩下呻吟。

“啊~！”

和尚站在废墟上仰天而啸。

这种实力，阮晴已经不知道怎么评估了，更是不知道接来了要怎么和这和尚接触，因为这和尚强的，有些离谱了。

“走！”

“嗖嗖嗖”

远处的声音打破了这有些萧杀的气氛，斗笠鬼等已经浑身发软了，这和尚展现出的实力太可怕了，自己之前居然还想留下这和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拿下他们！”

回过神来的阮晴赶忙吩咐。

唐曾站在废墟上喘息着，刚刚的委屈、愤怒、痛苦，在一声嚎叫中暂时释放了出来，现在，他只剩下疲惫和虚弱，一阵阵晕眩袭来，自己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哼唧的鬼王已经难再维持鬼躯，如破灭的泡沫，鬼躯崩碎，随烟尘飘散。

一颗灰黑色的光球在鬼王崩溃后留了下来，悬浮在半空，比普通鬼心要大上许多。

所有的傀、鬼不敢妄动，尽量掩饰自己的**，看着那大号鬼心以及鬼心光晕下立着的和尚。

和尚的袍袖鼓胀，袖口竖起对准鬼心，鬼心则“嗖”的一下落入袖口。

众鬼、傀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不过在和尚看过来的时候，马上将目光瞟向别处。

唐曾默默看着废墟以及废墟上的鬼、傀，他现在已无力再战，随时戒备着周围，努力控制着眩晕的身体，攒着力气，在小白吞下鬼心后，曲膝蹬地，身体快速蹿了出去。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心里不停打气，向着自己曾经去过的深山方向，一路飞奔而去。

在阮晴等傀愣神的当口，斗笠鬼舍弃其余鬼众，独自化烟，极速逃窜，眨眼间便飞出老远。

“组长！”

“算了。”

阮晴已无力再追击斗笠鬼，今天他们损失极为惨重，能继续战斗的本就不多，而且每个都十分萎靡。

在斗笠鬼独逃后，本就数量不占优的鬼众们，更是仓皇，败迹频显，不大会儿功夫全都被收入特制的符箓中。

当废墟上没了敌人存在后，各傀四散，回归本体。

站在直升机旁的阮晴，看着再也没有生息的五位同事，身体晃了晃，虽然在爆身后她早有预期，不过这种损失和打击在面对的时候，自己还是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兄弟姐妹啊。

“组长？”

“我没事。”

“清理战场，销毁痕迹，组织人手，联系市局、报社、电台，争取…”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传达下去，后勤也开始忙碌起来。

“嗡嗡嗡”

手机震动，阮晴接起电话。

“吴科！”

一个有些疲惫的男声，即使有疲惫感影响，仍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温和。

“小晴，你那面…还好吗？”

“报告，突击队全体出动，殉职…殉职五人…鬼王伏诛。”

在人前尽显组长风范的阮晴，还是没太绷住，眼泪差点流出来。

“嗯，你们这面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对面声音温和平稳。

“我过不去了，答应你的人手也不会过去。”

阮晴静静听着，没有问为什么。

“西市，南市和你这里一样，突然出现鬼王级别的鬼类，西市安组重伤，全员殉职，鬼王失踪，南市殉职十五人，鬼王伏诛。”

电话两端稍静。

阮晴则在努力消化着吴科给到的消息。

“吴科，是那个和尚。”

“和尚？”

“嗯，就是那个和尚，如果没有那个和尚，我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给我一份报告吧。”

“是。”

“尽快处理、善后，抽出十名队员，来趟帝都。”

有些犹豫，顿了顿，吴科继续说道。

“是。”

没有犹豫，阮晴对着手机正式回答道。

几分钟的通话，让阮晴有些担忧，这到底是怎么了…?

……

唐曾的速度时快时慢，时而突破音爆，时而如常人漫步，他的思维十分缓慢，完全是凭本能在行动，他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心里只剩一个声音，即使小白如何呼唤，唐曾都没有回应。

“坚持住，坚持住！”

穿过深山，趟过大河，在荒林中撞倒无数树木，惊起数不清的飞禽走兽。

身体终于在疲惫的尽头，栽倒下去。

三十多年的人生，在脑中快速闪现。

人生的结局居然是如此嘲讽，对一些人喜欢、羡慕的奇异经历，自己居然弃之如履，而自己弃之如履的的东西，居然对自己也弃之如履，呵呵，真是好笑。

甘心吗？不，遗憾吗？有。

在自己将要闭上眼帘的时候，唐曾心里的不甘，渐渐占了上风。

为什么？凭什么？你特么是谁能决定我的未来？我凭什么听从你的安排？我要活着，我要找到你，然后给你一拳。

带着这种怨念，唐曾的眼皮渐沉，不过在快要失去意识前，还是抓紧在心里喊了一句。

“小白，保护我！”

“咚”

身体跌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