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灾？”

端木厉念了一遍，又仔细咀嚼了一番，感觉这个称呼中似乎蕴藏着极大的深意，但他一时间却又理解不能。

“这是什么组织的称呼吗？你是谁派来的人？”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组织，只不过这并不重要。”

梁渊摊开双手，神色十分陈恳：“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我能帮你解决你当下的困境，不是吗？”

“的确如此。”

端木厉虽然同意了梁渊的说法，但眼中却闪烁着机械、冷酷的光芒：“但你之前的行为，已经是背叛了你的盟友，即使你的行为的确对我有所帮助，但这也可能是你的另一个阴谋……”

“你之前的行为并不足以让我信任你。”

“有道理。”

梁渊点了点头，端木厉这过河拆桥的指责似乎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毫无疑问，我帮助你当然有我的理由，想要利用你达成某个目标。”

坦然地承认自己心怀不轨之后，梁渊反而平静地反问道：“可就像我之前所说……这重要么？”

“毫无疑问，你的目标是融合观世镜碎片，成为更高级的生命体、窥探世界的终极、领悟真理……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现在观世镜碎片已经被落宝金钱逼出体外，你之前在镜柳上下的功夫已经白费，大唐的强者必然会不死不休地追杀你，你又还有多少时间呢？”

“不论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能站在这里，恰到好处的帮你把观世镜碎片抢回来，就证明我有办法帮你融合观世镜碎片！”

梁渊语调轻柔，循循善诱，仿佛那条诱惑夏娃的毒蛇：“我的确有条件，但那是在你成功之后的事了。”

“更何况，你现在只有相信我这一个选择了，不是吗？”

端木厉陷入了沉默。

观世镜碎片虽然能扭曲他人的意志，但思考能力尚在。

凭借五阶强者的感应，他能察觉到，梁渊说的都是真话。

事实上，梁渊也的确没有骗他。

他是真心想让端木厉成功！

没有到达50级，进行职介固化的端木厉注定失败，所以太一道人才敢把融合观世镜碎片的方法教给他，将他作为棋子使用。

根据时间线，在端木厉失败之后，又是太一道人诱惑他，让端木厉为他搜集更多的观世镜碎片，最后才在三个月后，造成那场牵连到了剧情主角的大灾难。

也就是说，此时的太一道人，一定带着洛影在周围看戏！

那么，当端木厉真的要成功的时候，他还坐得住么？

既然找不到人，就让人来找我！

“梁渊，你不要自误！”

封平急切的声音从外间传来：“端木厉的心性早已扭曲，以你悟性，成就四阶不过水到渠成，五阶亦是可期，何必急功近利？”

“你知不知道，端木厉成功之后，会给大唐，乃至整个地星带来多大的损失？”

在言语的同时，封平也在操纵剑气，不断地劈砍在那构成莲台的柳枝根系上，意图把梁渊跟端木厉逼出来。

可是之前是端木厉把九成的精力都放在了融合观世镜碎片上，才给了他跟陈光武可趁之机。

如今端木厉称得上没有任何牵挂，四阶的封平再强，又怎么可能突破的了端木厉的防御？

“四阶哪里满足的了他的胃口？五阶都不止！”

陈光武此时已经赶到了附近，一边用灵力封住孔纯的血管给他吊命的同时一边冷笑：“从一开始，这可都是这位小朋友的算计之中啊……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睛，我陈某人认栽。”

“可你们恐怕不知道吧，董晟的变故，也是他的手笔！”

“什么？”

饶是以封平的城府也是惊呼了一声，看向梁渊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异样，可不知用什么办法监测着这处的沐飞兰却是怒吼了起来。

“梁渊，原来你才是这次动乱的罪魁祸首！你手上沾满了近万名特管局成员的鲜血！我早就该杀了你这个刽子手！”

“啊……你认为是就是吧。”

梁渊嗤笑了一声，也没有反驳。

灾难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尝试推卸责任。

在从洛影口中得到端木厉的消息之后，梁渊的确可以向张晓阳，乃至大唐高层举报端木厉，挽救这场动乱中死亡的人员……

然后呢？

如果梁渊决定这么做，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公布自己系统的秘密，告知大唐未来的一切，这样拯救的生命何止亿万？

可他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在穿越之前，梁渊很清楚地记得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人到一户曾经被他救过性命的人家去做客，男女主人很热情，杀了猪羊来款待他。

到了晚上，男女主人在卧室中商量，应该如何酬谢他的救命之恩。

女主人问，我们用银子酬谢他的救命之恩，够吗？

男主人回答，恐怕不够。

女主人又问，那我们倾尽家财，把宅子跟田地都给他，够吗？

男主人想了想，认为还是不够。

于是女主人说……

不如我们杀了他吧。

于是那个人就被毒死了。

如果你拯救了世界，又没有统治世界的力量，在迎接你的拥抱中，一定藏着一把淬毒的匕首。

梁渊很清楚，作为一个知晓未来，并且拥有系统的穿越者，也许在小节上可以商榷，但在根本利益上，他跟这个世界的矛盾近乎不可调和。

举个例子，沐飞兰现在这么谴责梁渊，可梁渊如果真的不计前嫌，帮他们把端木厉的危机扼杀在摇篮中，那谁又会念他的好？

恐怕注定的结局，就是被绑在解剖台上，连着系统的秘密一起被榨出来。

这也是洛影跟梁渊如此投缘的原因，梁渊是真的在内心中，跟洛影一样，认为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那么……”

心中转过这些念头，梁渊反而是望向了端木厉：“前辈考虑得怎么样了？”

端木厉此时显然已经考虑好了利弊，沉声道：“你准备怎么帮我？”

“很简单……”

梁渊伸手朝着莲台角落一指：“就用它……落宝金钱。”

“落宝金钱可以对观世镜碎片造成一定的克制，只要我用它压制住观世镜碎片，你就可以趁机将它炼化。”

这个办法可不是梁渊异想天开，而是在后来的游戏剧情中，太一道人亲自试验过的。

所以梁渊明明可以很早发动，但一定要等到陈光武取出落宝金钱之后，再将它跟观世镜碎片一网打尽！

“……的确有可行性。”

端木厉沉思了一阵：“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接触观世镜碎片之后，所有人都会想独占它，你怎么能保证你还会遵守约定？”

单纯地用落宝金钱将观世镜碎片逼出来没有问题，可要持续压制，意识必然会跟观世镜碎片有所接触。

端木厉很清楚这种接触会带来什么后果，尽管他扭曲的意识并不认为这是坏处，但同样知道其中的风险。

“说真的，我能。”

梁渊一脸认真，就像在说自己能吃下两颗苹果一样自然。

“以你的实力，就算反悔，你也可以随时杀了我……而且除了这条路，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

端木厉盯着梁渊看了良久，最终还是将那枚落宝金钱交到了梁渊的手中。

“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