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透，此人他真的看不透。

无论是凭着两世为人的经验，还是凭着意气用事带来的仿佛能直通人心的感知力量，启飞都看不透风流的路数。

因此启飞当场便下了结论——风流是个神经病。

也只有患病的病人，才能让慧眼如炬的启飞产生看不透的感觉吧……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哑巴也是神经病。

而贾茹便正常许多，经历了先前观战时莫名而起的那阵头痛之后，启飞竟已能感觉到一些贾茹的心思。而在之前，启飞也只能通过眼力去判断罢了。

说来风流和哑巴二人本就性格怪异，说他们是神经病也不为过。如此想来，启飞对二人的定论还是论据充分的嘛。

“说来你们几个也算倒霉，刚好遇上了这伙山贼。”把注意力从画作上转移后，风流终于变得正经了些。

“山贼？”启飞闻言一愣，“这些江湖人竟只是山贼？”

风流撇了撇嘴：“他们算得什么江湖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

启飞犹自有些不信：“你怎知他们只是山贼？”

风流说道：“我前些日子来此地时见过他们，顺手救了两个姑娘。之后我就干脆留在此地，一直盯着他们，就等着哪天再从他们手里来个英雄救美。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直到今日才算是等到了机会。”

你特么是有多闲？

启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想不通，像风流这样的人，怎么就能成为一宗之主呢？

风流并没有注意到启飞的白眼，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救下的美人还没有搞定，哪还有闲工夫去和启飞扯皮？

眼看风流又把目标转向自己，贾茹顿时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瞬间便跳到启飞身边。

风流见状，脸上泛起一抹猥琐的笑容：“原来你们二人……呵呵，先前是风某孟浪了。”

启飞”呵呵“一笑：“宗主言重了，你只是比较浪而已。”

风流微微一叹：“我只是放荡不羁爱自由，却不想世人对我误会竟如此之重。”

见启飞一脸不信，风流只是微微一笑，转而说道：“先前你提到有条巷子里的姑娘们对我仰慕已久，不妨带我去瞧上一瞧，也好让姑娘们满足心愿，一睹我的风采。”

启飞眼珠一转，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当即热情道：“宗主言之有理，这便随我来吧。”

风流朝一旁努了努嘴：“那边那个车夫，先前被我一脚踹飞，应当只是晕了过去。你去把他唤醒，让他去寻两匹能拉车的马来。”

启飞看了看那只剩车板的马车，倒还勉强能坐，于是便依言去将车夫叫醒，给了对方十两银子，除了赔偿被乱箭射死的马外，还另让他去租两匹马来。

这里离陵川城并不太远，车夫所在车行亦有分行，很快他便驾着两匹马赶了回来。

在启飞的指示下，车夫战战兢兢把马套在车前，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看都不敢看那些尸体一眼。

启飞眯眼瞧了车夫片刻，转而又看了看那一地尸体，眼里不禁闪过一抹阴沉之色。

想必暗中之人并不知晓启飞身边一个乞丐竟能有不凡的身手，因此才会联系这群山贼对他进行截杀。

这次算是侥幸逃过一劫，下次便不一定会有这么幸运了。

只有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才足以应对将来可能遇到的凶险。

好在启飞如今学了《意气用事，并且经过今日一战，他明显感到自己对“意”的感悟有所提升，体内所余不多的气也愈发清晰。而那之前只能隐约察觉到的天地之气，如今也仿佛可以真真切切的触摸到了。

而让启飞有如此大提升的原因，便和那一地的尸体有关。

有那么一瞬间，启飞甚至产生过再去杀些人的冲动。还好他低微的实力让他的头脑保留了一线清明，最终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待得几人挤上马车，车夫便像逃命似的，驾车载着几人匆匆而去。只留下那一地泡在血水里的尸体，在这江湖中如草芥般不值一提。

“那些尸体真的不用管吗？”启飞对这江湖了解不多，自然心有疑虑。

风流摆手道：“无妨无妨，自会有官府的人去处理。不过是一群山贼而已，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不会有人为此来找我们麻烦的。”

启飞想想也是，就算放在前世，若是有一群强盗被杀，那也是大快人心的事。只是前世的法律给了世人太多束缚，在某些情况下反倒成了让恶人苟且偷生的保护伞。

将这些思绪抛诸脑后，启飞看着风流的背影，再想想自己先前定下的宏大愿景。眼下风流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就在眼前，启飞焉能不抓住机会？

“风宗主，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正坐在车板上照镜子的风流听到启飞的声音，恋恋不舍的将镜子放入怀中，一边说着“好帅”，一边扭过头来，上下打量启飞几眼，开口说道：“你小子不过就一看着有些漂亮的乞儿而已，难不成还能是哪家贵妇养的面首？”

启飞顿时一脸黑线，心底产生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可惜，这人他实在杀不了……

“其实……在下乃是丐帮帮主。”启飞一脸郑重的朝风流抱了抱拳。

风流沉吟良久，而后说道：“丐帮……我还真没听说过……”

启飞一脸震惊：“风宗主竟连丐帮都没听过？我们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啊！”

风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思索半晌仍旧没有头绪：“天下第一大帮？为何我从没听过这个噱头？”

启飞一脸的高深莫测：“想来宗主甚少过问江湖中事，加上我们丐帮弟子向来低调，宗主未曾听闻丐帮声名倒也可以理解。”

风流愈发迷茫了：“你所说的丐帮，莫非很厉害吗？”

启飞笑道：“那是自然，宗主可知这天下有多少乞丐？”

风流摇了摇头：“这我自然是不知晓的，但想来应是不少吧。”

启飞道：“那便是了，你可知这天下乞丐皆是我丐帮弟子？你说我们丐帮当不当得‘天下第一大帮’这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