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启飞他们落脚的地方到婚房的距离并不长,可他们却走了挺久。
东方夕阳的步子不快,似是有意迁就。正在厮杀的人们虽然想给他让路,可毕竟院子已挤得满满当当,外面还有人不断想要挤进来,速度自然不会快。
若是有人正杀急了眼,没有及时让开,东方夕阳还会停下脚步,耐心的等上一等。
有时就这么一等,便让交战的双方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只因这院子里所有人都听过剑圣之名,哪怕他们原本并不知道剑圣是什么模样,可当剑圣来到主城之后,神教中便没有人不知道剑圣的模样了。
当剑圣的画像传遍所有神教弟子之手后,教主高成空下了一个命令——不要惹事。
虽只简短的四个字,却行之有效。倒并不是说神教弟子有多么听高成空的话,只不过没人敢去招惹剑圣罢了。
这世上少有人知道入圣高手究竟有多厉害,可世人都知道入圣高手绝对要强于超凡高手,而超凡境高手在江湖中不多,却也真不算少。有那些超凡高手做参考,入圣境界的实力可想而知。因此若不是无知或狂妄自大之人,是断不会轻易去招惹一个世人公认的入圣高手的。
启飞他们一行就这么无惊无险的跟着东方夕阳来到婚房前,然后他们的目光便定在了婚房门口,眼神都有些怪异。
和启飞他们想的不同,婚房前不只没有人交手,更没有染上一点血迹。
只见风流正穿着大红袍,嗑着瓜子,脚下还摆着红枣,花生,桂圆,每一样都所剩不多,地上还洒了不少果皮枣核。
“哟,你们也来闹洞房吗?”看到启飞他们,风流有些意外。他倒曾想过启飞可能会来,可他没想到就连东方夕阳竟也跟着来了。
东方夕阳面朝风流,眉头微微皱起:“有老鼠?”
“咔嚓”,风流刚咬开一枚瓜子,听了这话不禁僵在那里,而后有些狐疑的盯着东方夕阳瞧了又瞧,最后恶狠狠的朝东方夕阳瞪了瞪眼,以示自己的不满。
之后,风流便朝着启飞他们招了招手,然后拍拍身边的地面:“都来这边坐,别客气,瓜子不够家里还有。”
启飞是有些佩服风流了,至少换了他在结婚的时候碰上这种场面,是绝对不可能气定神闲的坐在门前吃瓜子的。
“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吗?”启飞一边在风流身边坐下,一边问道。
风流摇了摇头:“谁晓得?我听到声音就出来看了,结果就看一群人在这里打打杀杀,也不知究竟为何。”
启飞瞧了风流一眼,心道你能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吗?
不过神教这些人也是有趣,先前去袭击高雅怡的时候,便是只顾着捉对厮杀把正主晾在了一边。这次同样如此,正主反倒像是成了局外人。
一行人本是抱着救人的想法来的,结果反倒成了看客,成了场中仅存的透明人。
东方夕阳拿着剑站了良久,或是觉得一直摆着poss有些尴尬,终于还是走到何以为身后,准备把手里的剑再插回去。
就在此际,洞房内突然响起高雅怡的惊呼声。坐在房门口的风流第一个反应过来,身子还未站起,便朝着洞房内飘了进去。
东方夕阳是第二个冲进洞房的,几乎紧随在风流后面。
剩下启飞他们三个就显得有些迟钝了,因为启飞和何以为是跑进洞房的。而哑巴更过分,他是用走的……
还没看到洞房里发生了什么,便已经听到金铁相交之声,显然已经有人交上了手,并且听声音还很密集,动手的人怕是不少。
等启飞他们来到卧房,就见地上已经倒下两人,皆是喉间冒血,一动不动,想必是死透了。
此刻卧房里除了风流他们之外,还有四个蒙着面的人。这四人都挤在窗户边上,其中两人拦在前面,剩下两人则匆忙翻身从窗口逃了出去。
眼看这留下的二人中又有一人转身要走,东方夕阳剑尖前指,身子一闪,便是一道笔直的银光划过。
银光直接穿透那欲要跳窗而出之人的后颈,剑尖自其喉头穿出,立时便有一朵血花绽放,凋零在窗框之上。
东方夕阳将脸转向身边另一个蒙面人,黑色的蒙眼布仿佛散发着深邃的光芒蒙面人视角,让蒙面人不敢与之“对视”。
蒙面人知道自己跑不掉,干脆便把武器丢在地上,很光棍的闭上了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可惜东方夕阳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他只是淡淡道:“谁派你来的?”
蒙面人没说话。
东方夕阳也没再说话,他将剑从那仍旧立在窗前的尸体脖间抽出,在剑身彻底离体而出的时候,尸体失去支撑,便朝着东方夕阳抽剑的方向倒来。
东方夕阳挥剑一抽,那尸身便歪向一旁,刚好倒在还活着的蒙面人身上。
那蒙面人闭着眼睛,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有什么砸在自己身上,便伸手去扶。这一扶心下便是一凉,睁眼一瞧,果然如他所想,同伴的尸体正被他搂在身前,尸体那圆睁的双眼像是在诉说死亡的不甘。
想到自己马上也将和怀里的同伴一样,蒙面人心中一颤,突然后悔自己先前为何要把剑丢在地上。
或许那时便该自我了断,至少能得个痛快。而此刻若要蒙面人去自杀,怕是他已下不去手了。
死亡原来竟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风流在看过高雅怡的状态后,一直紧绷的脸色也和缓下来。
高雅怡毕竟曾是神女,虽然不是一心习武,却也有着七品之上的实力。那六个侵入洞房的蒙面人虽然实力不弱,可还没来及占到便宜,风流和东方夕阳就已经赶了过来。
风流走到蒙面人身前,并没有愤怒,当然也不会有同情。他只是以平静的目光看着蒙面人,沉声说道:“说出背后的指使者,你可以活。”
蒙面人看看怀里的尸体,再看看东方夕阳,最后看向风流,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有些凄凉道:“我若说了,就算我能活,我的家人也活不下去。”
风流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却又像是在嘲讽:“你觉得一个死人还能去伤害你的家人吗?”
蒙面人身子一震,眼里仿佛突然间亮起了光:“我相信你们有杀死他的能力,但你能保证教主不予追究吗?”
风流点了点头:“你也只是听命行事,我能够理解,我的妻子自然也可以。若我们这当事人都不追求,我那岳父大人想必也懒得和你家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