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馆后院。
戏馆起初建立,是吴山一手操作,所以有很多秘密是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比如关隘他们被安顿的地方,就在鸢尾山中的一座屋子里。
关隘担心叶四的情况,就把叶青绑在椅子上,是粘杆处特有的绑法。
然后他就去看郎中医治的情况,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叶四的情况并不乐观,仍旧昏迷不醒。
关隘退到一旁,不好打扰郎中救治。
之后,他回到叶青的屋子。
见到叶青仍然昏迷不醒,关隘没有说话,走到桌子旁,从怀中掏出一堆小小的药包,倒在茶杯里,然后用茶水冲泡。
叶青还是昏迷不醒。
关隘忍不住叹息,说“这多好、多漂亮的美人啊。”
他按住叶青的嘴巴,因为力道的关系,非自然的开合。关隘把茶水倒在叶青的嘴里。
噗,叶青像是呛到一般,她把茶水吐在关隘身上。
叶青苏醒了,关隘也就不用祸害美女。
关隘说“你醒了。”
叶青问“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怪?”
关隘说“茶水,就是加了一点药剂,不致死,但是会让喝掉的人变得真实。”
叶青说“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隘说“你现在没资格问这些,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不然,你长得这般漂亮,我不忍心浪费你的身体价值。”
叶青愤怒的像是一只小野猫,炸毛愤怒的样子可爱又好笑。
关隘说“你叫什么名字?”
叶青极度压抑自己的嘴唇,但还是破功的说“何楚楚。”
关隘说“什么?!”
叶青大喊“何!楚!楚!”
关隘看到女子这般笃定自己是何楚楚,他怀疑到叶四的情报有错误,但是现在也没法问清。只能顺着她,当她做何楚楚。
关隘说“那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何楚楚说“我都没见过你,我为什么攻击你?”
关隘知道自己问错方向,他换个方向说“你为什么出现在无水客栈天字一号房里?”
何楚楚说“因为,因为,我要找一个男子的字迹。”
关隘说“为什么?是谁?”
何楚楚脸露红霞说“陈,陈胜!我们未曾谋面,但有书信往来。我那时还是待字闺中一朵花,虽未谋面,我就倾心于他。”
关隘说“那你为什么会找到客栈?”
何楚楚说“因为昨天,他给我送来书信,说要在无水客栈最好的房间里等我。”
关隘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反而要装作别人的声音,要吓我们?”
何楚楚说“人家真的很害羞,急于想要确定那位是不是我的好哥哥,但是唯一能记住的,只有他的字迹。家里又是做舞刀弄枪的武馆生意,思维局限在那里,我又没什么好办法了。”
关隘说“当时,除了你,还有第二人?”
何楚楚说“是的。就在你后面。”
关隘警觉回头,猛然感觉到强烈杀意。
三只弩箭毫不犹豫的激射过来。直指他的身躯,关隘在审问何楚楚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意,就算身体机能异于常人,临时做出的应急反应,也无法躲避弩箭。他只能生生受着。弩箭狠厉的气势让他往后退了几步。
关隘趁着还有气,他说“王七风!”眼前正是拿着弩箭的王七风,他想要做出反应,但是受到的伤害让他只能倒下。
何楚楚说“哥哥,你终于来了,装昏迷装的是真的好辛苦的,你快来,帮妹妹松绑。”
王七风无奈的跨过倒在地上的关隘,对何楚楚说“刚才喝的茶水,没事吧?”
何楚楚说“哥哥这是在担心妹妹吗?我真的好开心。没事的。妹妹的体质很特殊的,什么毒药我都不怕。”
王七风说“那就好,不然你有什么事,我还得赔钱。”
他给何楚楚松绑,说“这帮人是曦朝的粘杆处。倒在地上那人有点地位,在粘杆处排名十一,但是带队能力不强。”
何楚楚松松被绑的麻木的胳膊,说“哥哥,另外一个人就在旁边的屋子。”
王七风说“没事,我在门外设了机关。诶,你要不要蒙上眼睛,这人留了点血。”他指着倒在地上的关隘。
何楚楚说“不用的,这点血,无所谓的,谢谢哥哥呢。”
王七风说“记住哦,我,杀人,得加钱。”
何楚楚说“没问题,加多少都没事,就算哥哥想要妹妹也没事!”
王七风说“滚。”
何楚楚笑嘻嘻地说“嘿嘿,哥哥,这个人吗?”
王七风说“不知道。”
何楚楚问“要不要,补一刀?”
王七风说“走吧。还要去前院看戏,还有你那陈哥哥,就在前院。”
何楚楚说“噫,哥哥吃醋了。”立马跟上王七风的脚步。
屋子就剩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关隘。
在路上,何楚楚问王七风“哥哥你是怎么过来的?乔装打扮?潜入暗杀?”
王七风说“从另一边,山的那边。”
何楚楚转头一看,是颇具规模的高山。她喃喃自语的说“你,跳下来的?”
王七风说“呃,差不多吧...”
何楚楚眼神放光,看着王七风的背影,恨不得要吃了他一般。
何楚楚追上王七风说“你怎么不从前面突入呢?是打不过他们吗?我听有个人说,他们的实力很强的。是哥哥打不过他们吗?”
王七风说“...我杀人,得加钱。”
何楚楚明显没有听到她想要的回答,比如我不想让你见血之类的。
她就有点生气,轻轻哼一声,说“男人都是大猪头。”
王七风说“你可别废话了,前面那个拐角,我给你备了一套这座戏馆女小二的衣服。你过去穿上,我等你。”
何楚楚不可思议,说“哥哥,你把...”
王七风不耐烦,说“快去穿上。那是...我偷的。”
眼下这时候,前院的戏剧已经上演了。
所有人,聚精会神的在台下观看。余风骨也停下吃糕点的手。
这是他没看过的戏。
在台上,第一幕是断头台,台上有一位中年人被按在断头台上。旁边的孩子发出凄惨的哭声,主刑官咯咯直笑。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头颅突然倒地。
孩子的哭声愈发的凄厉,主刑官好像发现孩子的哭声,他奸佞的指派人手,要抓住那个孩子,与其同罪。接着便是一个拿剑的蒙面剑客,从天而降,呜呜丫丫地与抓孩子的兵士械斗。
渐渐也力有不逮,身负重伤。剑客死于乱剑之下,幸好孩子被突然出现的姑娘救走。
第一幕谢幕。
观众不知道是否要鼓掌还是喝彩,毕竟太怪了,青文社从没出过这般怪的大戏,但好像还有一点意思。
第二幕却只有一位年轻人站在台中,身旁没有任何角色或者物品,只有他自己,站在台中,咿咿呀呀的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地说自己。
第二幕谢幕。
观众有的嘀嘀咕咕,但是都觉得青文社葫芦里肯定卖的好药。不过,期待感不是之前那么大了。
楼上的包厢,陈先生看到第二幕的戏剧,单人的角色在台上癫狂一般的演绎。对吴山说“他们在干什么,思念故国?”
吴山说“应该讲一个复仇的故事?不知伍长为何说出这番话?现在新帝励精图治,还有人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陈先生说“百姓自然好说话,谁给他们粮食,给他们希望,他们自然信谁。可是,还是有那么一批人,是社会的精英,放弃不了曾经的荣光。”
吴山说“伍长,我们,不就是做这个的吗?送所有企图复辟的所谓精英进地狱。”
他说“郭沉是,不义山上的亡魂也是。但至少百姓不会是。”
陈先生沉默一会儿,说“这个青文社的班主,不能留。”
吴山说“在下明白,早已经备好了后手。”
在他们所在包厢之下,王七风和何楚楚坐在隐蔽的位置上,幸好赶得及时,正好看完两幕戏。
何楚楚在王七风耳鬓厮磨,说“哥哥,这戏有什么好看的?”
王七风没说话,也没理她,何楚楚顺着看过去,正是哭得凄厉让人不舒服的小孩戏份。
何楚楚猛地感受到王七风压抑不住的悲伤感,令人惊诧。
她尝试着把自己的手附在王七风的手,异常冰冷。何楚楚本就与王七风不是同路人,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眼前能做的只有尽量温暖王七风。
何楚楚说“公子,向前看,不要回头。”温柔而坚定,何楚楚在王七风身旁,第一次认真起来。
王七风像是憔悴了几分,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孟月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台上的孩子哭泣的时候,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老一少。
她发现老人有些微微颤抖,连孩子也有些沉默。
馄饨摊的男子刻意的转到老人身旁,城门的长官坐到孩子身边。
孟月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现在确定不了问题在哪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