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傍晚,何果夫才从于阗城风尘仆仆回到龟兹城。
刚在南门下马进城,城内进出的军士便笑脸相迎:“何判官,回来了?一路劳顿,赶紧回去歇息一会儿,真是难为您了,新婚燕尔还要为战事奔波”
另外一位军士附和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何判官有贤阁做内助,方能全力处置外事!”
何果夫听出了军士话中有话,又看到军士们皆怀抱着一只羊,便问道:“你们这羊哪里来的?王将军赏的?”
军士们回答道:“当然不是!这是贤阁给我们的,说是按照您的吩咐慰劳军士,这可是贤阁的嫁妆啊!”
何果夫算是明白了,敢情这是海耶在笼络人心,借由赏赐军士来坐实她是自己妻子的名分!如此一来,何果夫就更不能赶走海耶了,不然更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免不了留下流言蜚语!
真是一出好计策!
何果夫虽然心里不悦,并且愈发排斥海耶,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还得笑着回应军士们:“拿去卖给商人,能换不少钱!”
军士们点头:“我等正有此意!”
言罢,何果夫告别了军士们,径直来到了讨击使府面见王孝杰。
王孝杰见何果夫回来了,出正堂相迎:“矮奴,你可算是回来!我都担心死你了!”
何果夫一脸倦怠:“担心我干什么?论钦陵不敢把我怎么样”
王孝杰又问:“你和论钦陵商议的怎么样?他同意用于阗城换论赞婆了?”
何果夫摇头:“他才不会同意!再说我也没提这件事”
王孝杰一愣:“那你去找论钦陵干什么?”
“没干什么,喝酒,聊天,互相诅咒对方不得好死”
王孝杰越发不明白何果夫要干什么了:“啊?你大老远跑去就为了骂他两句?”
何果夫点头:“不然呢?”
“然后呢?”,王孝杰将何果夫让到坐席上,给他倒了一碗热水。
何果夫端起热水喝了一口:“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再过去一趟,和论钦陵聊天,喝酒,诅咒对方不得好死”
“啊?这就是你说的计取于阗城?你是想骂死论钦陵,然后攻下于阗城?”
何果夫摇头:“当然不是,这一计得慢慢走,放心,我绝对能在下第一场雪之前取下于阗城,如果不效,您看我脑袋,这总行吧!”
说实话,何果夫的行事越发诡谲了,王孝杰实在不明白何果夫整天跑去和论钦陵斗嘴怎么能取下于阗城。
可是何果夫既然给自己打了包票,那便是必定的事,何果夫说能取下于阗城,那就一定能取下于阗城!以前王孝杰或许会质疑何果夫,可现在他不会了,他非常信任何果夫!
所以听何果夫立军令状,王孝杰哈哈大笑:“矮奴,我哪敢砍你的脑袋?我要是砍你的脑袋,海耶还不得吃了我?”
何果夫闻言望向王孝杰:“你给出的主意?”
“什么?”
“你让海耶给军士们分羊?”
王孝杰讪笑道:“这都是海耶的主意,我哪能······”
“真的?”,何果夫家中了语气。
王孝杰没有回话,笑呵呵的喝着水。
何果夫长出一口气:“王将军,你也把我往火坑里推?”
王孝杰回答道:“怎么会?海耶是个好姑娘,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今天都亲自给你浆洗衣裳了!而且人又漂亮,这么好的妻子,你偷着乐去吧!”
“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既然事已至此,你就认了吧,你也不吃亏啊!”
何果夫不能和王孝杰解释自己的野心,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听了王孝杰的话,只能是不住的叹气。
王孝杰给何果夫续上水:“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多好的妻子啊!”
何果夫不再说话了,他远望着堂外的夕阳,一口接一口的喝水,直至用了晚饭,月生天中,夜深了。
王孝杰看何果夫还不起身回婚房,便问道:“矮奴,该回去歇着了,你不是明天还要去于阗城吗?”
何果夫打着哈欠:“再坐一会儿吧!”
王孝杰笑道:“矮奴,早晚都要见,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
“我······”
“去吧去吧,回去歇息吧!别再到处跑了,你也不怕将士们说闲话?”
“王将军,你······”
“我这是在帮你”,王孝杰起身来将何果夫推出了讨击使府。
王孝杰说的在理,何果夫要是再往别饿的地方跑不理会海耶,恐怕将士们要说闲话了。
无奈之下,何果夫只好硬着头皮回到了还装饰着红绸彩带的婚房中。
海耶还未睡,正趴在案几上打盹。
何果夫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方才推门进去,轻声言道:“去榻上睡,小心着凉”
海耶听见何果夫的声音,猛然抬起头,绽出笑颜:“你回来了?”
说着,起身拿木盆打来热水,将布巾浸湿之后递给何果夫:“擦擦手和脸吧!”
而后又取来一个木盆打了热水放在何果夫脚边,弯腰就要去脱何果夫的鞋。
何果夫马上躲开:“你干什么?”
海耶回答道:“洗脚”
“我,我自己来”,何果夫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过。
一瞬间,何果夫有些怜悯海耶,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你去睡吧!”,何果夫对海耶言道。
海耶反问道:“那你呢?”
“我坐会儿,想事情”
“那我陪着你,你不睡我不睡”,海耶起身走到何果夫身后,帮何果夫揉着肩膀。
何果夫挡开海耶的手:“你这又是何苦呢?”
海耶回答道:“我爱你,这就够了,你是我夫君,这就够了”
唉!痴情,真是一剂毒药!
何果夫起身,走向卧榻边:“睡觉”
海耶当即兴冲冲的跟上去,一把抓住何果夫的束带就要解开。
“和衣而睡,你想什么呢?”,何果夫挡开海耶的手,脱鞋上榻,侧躺在里侧。
海耶轻声细语道:“夫君你可以睡外面吗?一般都是我睡里侧的,睡外侧我怕会滚下榻去······”
“行吧”,何果夫将里侧让出来。
海耶马上到里侧去躺下,双手环住何果夫的胳膊,头枕在何果夫的肩膀上,紧紧依偎在何果夫身边,像个小女人一样。
此情此景,何果夫实在不能将其与之前的狂野形象联系在一起。
夜深了,该睡了。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大佬,更的太晚了,各位看完就睡,祝好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