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完左营的人之后,何果夫与王孝杰又分别前往右营、战俘营颁赏。
军士与战俘们的鼓噪声此起彼伏,受赏的人高高兴兴,立誓以死报恩,而围观的人垂涎三尺,立誓作战勇往直前,积累军功。
这一趟走下来,将士们的士气与作战的勇气被无限拔高,而何果夫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亦水涨船高。
至申时。
所有被赏赐到女人的将士与战俘都穿着红衣,骑着健壮的战马聚集到都护府接亲。
何果夫与王孝杰将这些女人一一送走,而后分别前往左右营参加婚宴。
按照何果夫的意思,在举行婚宴的同时,也可以将保卫宁胡城的庆功宴一并开了,娑葛本来要走,但被何果夫却强行留下娑葛,要他参加完宴会之后再离开。
受赏的将士都是连女人手都没碰过的精壮汉子,突然有了妻子之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圆房。
虽然何果夫要求他们接亲之后要回到军营欢饮,但这些将士哪里等得及?
他们刚将女人接到赏赐的院子里,便将同行的伙伴赶出门外,而后抱起女人冲进房子,不一会儿,房子里便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夜幕降临之后,真正的狂欢开始了。
左右营燃起一堆堆的篝火,篝火边烤着焦红流油的羊肉。
军士们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一边大笑吹牛,一边纵情畅饮。
何果夫则靠坐在一顶营帐边,呆呆的望着篝火,心中满是盘算。
“何长史!我敬您!”,一名身着大红婚服的队正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来到何果夫面前。
何果夫将手中的酒碗递过去,队正当即给他满上:“何,何长史,您对我们真是恩重如山!不但赏赐给我们财物,而且还许女人给我们,我,我身无长物,唯有贱命一条,您若是用得上,便尽管拿去!”
何果夫笑道:“说什么胡话呢!你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从焉耆城就开始同甘共苦的兄弟,我舍得让你们去死?”
何果夫这番话令队正潸然泪下:“何长史······”
何果夫急忙伸手帮队正擦去眼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哭可不吉利”
队正破涕为笑:“嗯”
何果夫将队正倒的酒喝下:“你的喜酒我喝了,我还等着喝你儿子的满月酒”
队正点头:“嗯!”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新婚的将士前来向何果夫敬酒。
其他的不是新婚的将士见状也上来向何果夫敬酒,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何果夫便被灌了四坛子酒,肚子被撑得鼓鼓的,一滴酒也装不下了。
但还是有很多将士上前来向何果夫敬酒。
何果夫急忙拽过林亮帮自己挡酒,而后趁着将士们围着林亮的时候,悄悄溜走,回到了东厢房。
不出意外,海耶依旧坐在台阶上等着他回来。
海耶见何果夫摇摇晃晃的进了东厢房的院门,急忙上前去搀扶:“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那些人也真是的!”
何果夫摇头道:“高兴嘛!”
海耶想将何果夫搀进房间里,但何果夫却将让海耶将自己放在台阶上。
何果夫抬头望着浩瀚的星空,伸了一个懒腰:“好久没这么悠闲过了”
海耶靠在何果夫的肩膀上:“你总是那么忙”
何果夫顺势搂住海耶:“我不忙的话就要被赶出安西了,到时候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海耶:“不怕!我带你去突施骑,我阿爷一定会对你好的!”
何果夫伸手捏了捏海耶的鼻子,半开玩笑说:“我要是被赶出安西了,恐怕你阿爷也容不下我”
海耶突然抬起头来芝士何果夫的眼睛:“你娶我,是真的爱我,还是因为你想利用我阿爷?”
何果夫笑着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海耶:“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不管真假,我全都当真!反正我是真的爱你”
何果夫:“不管真假,现在我们已经同在屋檐下,同眠卧榻了”
海耶皱起眉头:“听你话的意思,觉得娶我亏了?”
何果夫:“现在不亏,谁知道以后亏不亏?”
“你找死!”,海耶揪住何果夫的耳朵。
何果夫也揪住海耶的耳朵:“你放手”
海耶:“你先放!”
“你先放!”
“那,那一起放”
“我数一二三,一起放”
海耶又靠在了何果夫的肩头:“夫君,我想要个孩子”
何果夫:“······”
与此同时,神都洛阳,魏王府书房。
“圣人到底什么意思?!我天天往上递表奏,她却视而不见!迟迟不给我回应!我不就想把何果夫调回来吗?!”,武承嗣抓起一卷纸狠狠砸在地上。
弥行知一甩拂尘:“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武承嗣红着脸:“我怎么稍安勿躁?!我一连递了半个月表奏了,圣人连个气都不吭!我现在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弥行知反问道:“安西大都护府刚刚设立,北有东突厥,南有吐蕃,西有大食虎视眈眈,要站稳并不容易,安西正是需要何果夫的时候,圣人断然不会将何果夫接回来的”
“再者,圣人对殿下的表奏没做圣批,那便是已经做圣批了”
弥行知这话说的很有玄机,武承嗣琢磨了半天都没明白什么意思:“文远先生此言何解?”
弥行知又问道:“圣人同意您调何果夫回洛阳的请求了吗?”
武承嗣摇头:“没有啊!”
“那圣人反对了吗?”
武承嗣点头:“反对了啊!”
弥行知:“哪里反对了?是做圣批了还是直接当面拒绝您了?”
武承嗣愣住了:“这······”
弥行知:“圣人没吭气,也就是说即不同意,也不拒绝。这看似对您不利,实则对您有利啊!”
“嗯?怎么说?”
弥行知:“如果圣人不同意,那么直接拒绝您就行了,为何要不吭气呢?这是在暗许您啊!”
“暗许?”
弥行知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武承嗣还是不明白,这个让弥行知微微摇了摇头:“您为何非要何果夫回洛阳来?他在安西不照样可以帮您谋划吗?”
“您可以派人与他书信往来啊!圣人不吭气,正是暗许您这样做啊!您怎么不懂圣人的意思呢?”
经过弥行知这么一提点,武承嗣茅塞顿开:“哦!是这样啊!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差点辜负了圣意!我这就给何果夫写信!我这就给他写信!”
弥行知看着武承嗣愚钝的样子,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选对了人,跟着武承嗣真的有前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