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么了?”,海耶抱着一堆晒干的衣服走进营帐,见何果夫双颊红肿,便关切的问道。
何果夫赶紧将脸捂住:“没,没事”
“没事?”,海耶将衣服扔在卧榻上,而后坐到何果夫的身边,将何果夫的双手拿下来。
何果夫撒谎道:“摔,摔的······”
海耶轻轻抚摸何果夫的双颊:“明明有巴掌印,是谁打的?谁打你?!是我阿兄?”
何果夫:“不,不是,摔,摔的”
海耶见何果夫不肯说实话,便起身来到帐外,截住一队值守的军士问:“我夫君的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军士们闻言全都低下头去,不敢抬头看海耶。
海耶见军士们不说话,便伸手抓住十人长的衣领质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敢缄口不言,别怪我不客气!”
十人长四处瞄了瞄,见何果夫不在附近,便小声言道:“小人也是听说的,何长史,何长史被那个女的打了!”
海耶皱起眉头:“哪个女的?”
“就是何长史救回来的那个!”
“那个贱人!我夫君好心救她,她不感恩也就算了,还打人!”,言罢,海耶气势汹汹向亦鸢居住的营帐走去。
而亦鸢此时正在向军突施骑军士询问一些事情。
“他真的一个人将论钦陵打的狼狈退回吐蕃?”
军士点点头:“当然,我们大啜说了,何长史是天上的雄鹰,是受了长生天福泽的人!”
另外一名军士补充道:“不仅仅是论钦陵,前些日子东突厥想染指碎叶城,也是被何长史打回去的!我们当时是跟着何长史一起征战的!东突厥的人在何长史的面前,就好像是枯枝烂叶一般脆弱!根本不堪一击!”
亦鸢听了军士们的话,心里一阵悸动。
她的眼珠子左右乱转,一种莫名的感情自心底生出来无处安放。
亦鸢的嘴角缓缓上扬,脑海中满是何果夫那张清秀的面庞。
军士们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关于何果夫的事:“我们大啜还说了,何长史往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定是一位龙虎人物!”
“还有······”
“噗,咯咯咯”,军士们还未说完,亦鸢突然笑出了声,她的双颊透出两朵红晕,如同一抹娇羞的晚霞。
亦鸢转头看向愣住的军士们,声音忽而变得温柔起来:“那何果夫可曾婚配?可有中意的女子?她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一名军士回答道:“何长史已经跟我们的少主喜结连理了”
军士话音刚落,海耶便闯进帐来。
她一边死死盯着亦鸢,一边对帐内的军士冷冷言道:“都滚出去!”
军士们抬头瞄了海耶一眼,顿觉大事不妙,便急忙躬身退出帐外。
“完了完了,看少主那个样子,恐怕是知道何长史被打的事情了!”
“嘶!少主和那女子都是暴烈之人,这要是遇到一起,恐怕要见血啊!”
“那咱们要不要去通报大啜和少啜?”
“先看看再说吧!”
军士们打定主意之后,便悄悄趴在帐门口,顺着狭窄的缝隙向里面看去。
海耶也不打算和亦鸢绕弯子,她直言不讳问道:“你打我夫君?”
亦鸢打量了海耶一遍:“你就是何果夫的妻子?乌质勒的宝贝女儿?”
海耶上前一步:“我在问你,是不是打了我夫君?”
亦鸢针锋相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何果夫的妻子?”
海耶抱起双手将头转到一边:“我是不是何果夫的妻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哼!”
亦鸢从卧榻上走下来,缓步走到海耶面前,同样抱起双手:“当然关我的事了,讲明白点,我想要何果夫做我的男人”
“你放肆!”,海耶一把抓住亦鸢的领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亦鸢凑到海耶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言道:“我说,我想让何果夫做我的男人,这下听明白了吗?”
海耶一把掐住亦鸢的脖子:“你找死!我的男人你也敢抢!”
亦鸢抓住海耶的手腕,用力一拧,海耶的手便条件反射般的松开,亦鸢的脖子也就挣脱出来:“何果夫看了我的身子,按照规矩,就得娶我!”
海耶反驳道:“你那身子被多少男人看过了?!这会儿说要男人负责?可笑!”
“呵!只有何果夫一个人看了我的身子!”
“就算是看了你的身子,也是为了给你疗伤!如果要避嫌的话,你已经死了!”,海耶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道:“要说看身子,我们部落的疾医给你换敷伤口的茶叶时,也看你的身子,你怎么不去拉疾医当男人?偏偏拉我夫君?不要脸!”
“你!”,亦鸢猛然扣住海耶的手腕,暗暗加大了力道。
海耶也不甘示弱,她再一次掐住亦鸢的脖子:“你找死!”
亦鸢也掐住了海耶的脖子,她挑衅一般言道:“那这样吧!我们打一场,你若是输了,把何果夫让出来,我要是输了,我就走”
海耶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跟你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打?我又凭什么把夫君让出来?就凭你一句话?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只要我一声令下,马上就会有人冲进来砍死你!”
“都滚进来!”,海耶吼了一声,帐外的军士当即冲了进来,拔出刀来指着亦鸢。
海耶掰开亦鸢的手:“看到了吗?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为你是谁?”
亦鸢看了军士们一眼,挑衅道:“你不敢?你怕了?怕你会把男人输给我?”
海耶扬起下巴:“你说过了,你没有资格跟我抢男人,你也没必要跟你计较,你只是我夫君捡回来的可怜虫而已”
“你要是想男人了,我可以看在你救了我夫君的面子上,让疾医娶了你,我还可以大发慈悲赐你一些牛羊,怎么样?你若是同意的话,便跪下谢恩”
“你找死!”,亦鸢大喝一声,一拳打在了海耶的肚子上。
海耶根本没有防备,被亦鸢打得连退了好几步。
军士们见状,当即冲上来将刀架在亦鸢的脖子上。
海耶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衣襟,又挑衅一般的看着亦鸢:“我阿爷说的没错,狗急了,确实咬人”
说着,海耶夺过一名军士的刀来,将刀尖抵在了亦鸢的脖子上:“狗咬一回人,就会有第二回,想要阻止,就得砍了狗的脑袋!”
一瞬间,海耶爆发出一股狠辣的劲头,而这种狠辣感,军士们之前是从未见过的。
这次为了何果夫,海耶竟爆发出了这般骇人的狠辣,看来何果夫是海耶的逆鳞啊!是永远也摸不得的!
正在这关键时刻,一阵严肃的责问声突然在帐外响起:“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