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军队的效率非常快，整个星系的拉网式搜索很快就结束了，相应的专家正在分析这里潜藏的其他空间的位置。

这也是秦慕白第一次看到联盟的正规军队，而不是机器人部队，这些人戴着厚厚的头盔看不清脸，不过从说话声音可以看出来是真的人，因为每个的声音都不同，个头也有些细微的差别。

联盟的军队并不是从民众中征兵的，里头的军官大多是军校毕业的，不过大头兵的来源一直是个迷，有人说是克隆部队，有人说是胚胎培育的，还有人说是机器的仿真人，各有各的道理，秦慕白一直觉得这三个都有。

专家很快得到了潜藏空间的位置，不过就算知道位置也没用，如果猎人组织隔断了空间，那么在没有空间锚的情况下，也无法开辟跃迁通道，哪怕是不稳定的都不行。

大部队进入烂漫星河，这样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他们肯定已经隔断了空间。不过D显然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带着秦慕白三人来到分析出的节点位置，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上没有什么神秘的花纹，只是一个黄不溜秋木盒，D打开以后，紫色的软垫上放着一块白色的方形物体，看上去就像是橡皮。

D右手拿住“橡皮”，在面前开始挥舞，好像真的在用橡皮擦什么东西，面前的空间很快起了波纹，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他继续用“橡皮”擦着，黑色的洞渐渐也消失了，渐渐露出了光亮，整个洞也越来越大，“橡皮”也越来越小，直到“橡皮”消失的时候，整个洞已经能容下三人通过。

整只部队开始有序的进入其中，秦慕白跟在D的身边，趁机问了问：“领导，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啊？”

D随口解释了：“那是空间擦，可以把空间之间的连接擦掉，临走之前局长给我的，他已经准备了二十年了，今天总算用上了。”

等部队大多进了空间门，D也带着秦慕白等人走了进去，一帮技术人员正在原地建立临时的空间锚，搭设直通总局的空间门。

门后的世界让秦慕白感觉很熟悉，和他发现世界管理局的样子差不多，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地面也是破破烂烂，就像一堆残破的拼图勉勉强强拼在一起，中央的一个大楼却完好无损，顶上有个四字招牌“时代超市”。

D看了看招牌说道：“看来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时代广场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时代超市”才这么叫的吗？”

广场上只有警局和军队的人，猎人组织的人没有出现，不知道是跑掉了还是躲在大楼里。

整只部队稳步推进，D也没有着急地身先士卒，他走在部队的中后位置，时刻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一只小队先进入大楼探索，不过一进去通讯就中断了，过了良久也没有回来。**又派了两只精英小队，可还是一样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看来他们的人就在大楼里，这些人都有超能物品，这些普通部队再精锐也没用，还得看我们的了。”

D说话间拍了拍秦慕白的肩膀，示意三人跟着一起进去，秦慕白有些诧异地看着景立秋，D也让她进去这点证明她不是普通人，但之前她却没有说过。

虽然暂时没有了管理局的帮助，不过天地无用的能力还是让秦慕白很心安，再者和D同行，这是警局里除了局长最粗的大腿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进入大楼内部，秦慕白耳边的通讯器就断掉了，只能听到嗡嗡的杂音，他拿眼一打量，这里确实是超市的装扮。

一层里摆满了化妆品和首饰的柜台，天花板上还悬挂了许多促销的招牌，秦慕白转头看向D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了，环顾四周，景立秋和**也消失不见了。

等他把头再转回前方，刚才看到的柜台和招牌也消失不见了，渐渐灯光也一点点消失不见，黑暗像实质一般从四面八方侵蚀过来，把秦慕白包裹起来。

秦慕白一进来就开着天地无用，可是对这些黑暗却没有任何用处，他还是被黑暗吞噬，看不见、听不见，渐渐丧失了意识。

“对不起了，你今天必死无疑，你死了对所有人都好，这个时代不需要你这样的英雄。”

秦慕白看着对面那个拿着西洋剑，头上礼帽身后披风的佐罗式的人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刚才不是在那个大楼里吗？

看着面前青绵无尽的草原，摸了摸自己的脸，戴着一个严实的兜帽，手上拿着两把手枪，身体虚弱不堪，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秦慕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对面的“佐罗”却毫不犹豫地执剑冲了上来，他的速度非常快，就像一道闪电，眨眼间就来到身前。

秦慕白拖着无力的手指勉强扣动了扳机，可是想象中的枪声并没有出现，枪里似乎已经没有子弹了，此时西洋剑的剑尖已经来到了身前。

如果说“佐罗”的速度和闪电一样快，那么他的剑能闪电都能击碎，一瞬间就在胸口位置击打了数百下，把秦慕白的五脏六腑都击碎了，他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想要嘶吼可是喉咙里全是血肉，连呼吸都困难。

这是秦慕白第一次体验死亡，那种痛苦和窒息几乎要让他崩溃，最终还是连最后一口气也没有喘出来，只是倒在地上，眼前的光渐渐消失，死亡此时倒成了一种解脱。

等他终于不用体会那种痛苦，意识消散于虚无之前又有什么东西把他扯了回来，睁眼一看，对面还是那个“佐罗”，场景还是在草原上。

不会吧？一样的对话，一样的战斗，一样的痛苦，一遍又一遍。秦慕白试图使用天地无用，可是完全无效，他只能一遍遍体验五内俱焚的死亡。

死着死着，秦慕白就麻木了，不知道多少遍以后，他已经感受不到死亡前的痛苦了。渐渐地，不仅仅是痛苦，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一个麻木的躯壳，记忆也在一点点消散，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习惯性的死亡。

突然整个草原场景都消失了，秦慕白呆愣愣地站在大楼门口，景立秋和**站在他的后头，眼睛里的光彩都消失了，就像三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走在前头的D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上前握住了秦慕白的手，秦慕白的脑海飞快的倒退，一直退回到进入大楼前，刚才死亡的记忆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梦，他扶着旁边的柜台大口喘气，确认自己仍然是个活人。

D如法炮制，把**和景立秋也恢复了正常，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仍然是心有余悸。

秦慕白第一个恢复，他立马问道：“这是超能物品的作用吗？无限地体验死亡？”

景立秋问道：“林队你是死亡吗？我不是，只是重复了一段非常痛苦的记忆。”

说完她看了一眼大胡子，**也开口说道：“我的是战友牺牲的时候……”

三个人都把目光投向D，D没有正面回答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只是推断道：“是让人不断体验人生中最痛苦的记忆吗？最可怕的不是回忆痛苦，而是在无尽的轮回中失去自我，猎人组织果然厉害，我差点也要中招。”

只是痛苦的记忆，为什么我是被一个“佐罗”无限击杀？如果体验痛苦记忆，压根就没什么吧，小时候的事情又记不得了。

看到秦慕白的表情，D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开口说道：“你的死亡可能是使用能力的人塑造的，因为你本身的记忆可能不够痛苦吧。”

景立秋环顾四周，仍旧是一脸戒备，如果同样的事再发生一遍，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直接在轮回里抹消。

D让他们不要担心：“没事，现在用能力的家伙正在体验同样的事，我们直接上去吧，现在也没有退路了。”

楼顶的会议室里，猎人组织的成员正聚在这里，艺术有些烦躁：“老大，我们为什么直接下去把他们杀了，在这里等画画的长毛一个人解决，万一他出问题怎么办？”

梦想瞥了他一眼：“他要是出问题，你也解决不了，说得好像你能从画家的十三夜里走出来一样。”

艺术想开口争辩，但脸都涨红了也没说出话来，画家的能力实在是太适合设陷阱了，而且他的十三夜是无差别攻击，自己还真的走不出来。

领头的男人示意安静，看了看手上的罗盘：“画家没拦住他们，他们已经上楼梯了，没想到这次的人居然连十三夜都能走出来，梦想和艺术出去把外面的人解决一下，他们正在搭传送器，雕塑也去帮忙。”

艺术应下来，转头又问道：“我们都出去了，那楼顶上的东西谁来守着？”

“我一个人就够了，等把这些人解决了，这处空间就该搬到其他星系了，或许爆炸的破碎星团是个好去处。”

带着兜帽的男子丝毫没把D等人看在眼里，即使他们解决了能力在组织力首屈一指的画家。艺术等人也是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很快就从窗户离开了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