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么?虽然新闻现在全面封锁了这次事件,但是,我还是听到人说了,这场刺杀是冲着林剑云林少侠来的。”
“真的?冲着他来的?他可是灵山剑宗的二公子,什么疯子才敢做这样的事情?”
“千真万确!那疯子到现在都没有逮到,不过林少侠和巡检司那边透露了信息,据说对手有三个人,当场死亡了一个,还有两个已经逃走了,现在全城都在追捕他们!”
“这真是太骇人了,那林少侠没有大碍么?”
“林少侠不仅没有大碍,今晚的粉丝会还会照常举行!林少侠真是了不起,这样可怕的刺杀都伤不了他!”
“哇,那我一定要去看!”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唐纸脱掉了姬大妈给他买的衬衫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个白色的短袖,他带着小吱来到了体育中心外两个公交站台处,因为这边距离体育中心近,很容易打听到消息。
果不其然,在街边的面馆里要了两碗刀削面,两人才吃了一口的时候,便听到了邻桌的两位年轻女人两脸惊讶地讨论着才发生不久的事情。
听到今晚的粉丝会照常举行,小吱立马眉飞色舞,渐渐来临的夜色都压不下她一脸的喜悦。
“听到没有!林少侠是不是超级厉害超级帅的?”小吱
唐纸也不禁笑了笑。
夜色降临,城市里随处可见的路灯俯头照亮了今日比起往日都要因为袭击而深邃了许多的道路,体育中心附近已经完全封锁。
大量的军方人员驻扎在附近,追查也正在展开,大量的巡检司乃至于镇安司的巡逻车辆都在地面和天空飞驰,陆地上蓝天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在唐纸身边的公路上,一辆又一辆的巡检司飞马车疾驰而过。
唐纸有些好奇,既然刺杀者只死了一位,那另外两位刺杀者,现在又逃到了哪里去?
在街边的墙壁上已经迅速地张贴着三位杀手中其中两位的画像,他们刺杀时候没有蒙面,因为他们很清楚,从一开始就时伪装成了体育场工作人员布置的刺杀,那么案件梳理的时候迟早也会查出来他们的长相。
况且,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想要通过这场刺杀扬名立万,震惊王朝,成为王朝遗臭万年的通缉犯,自己的面庞深入王朝每一个人人心,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目标。
“我们吃快点,早点过去,不然没位置了。”小吱欢欣鼓舞地吃起面条,“皇城里的东西真好吃啊真好吃。”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晚饭之后,兴奋的小吱立马带着唐纸赶往粉丝会的举办地距离这里有着五公里之远的梦辉水晶广场。
他们离开了这片皇都体育中心这片区域不久之后,天色彻底步入了黑暗,飞马车两侧的探照灯仿佛是光剑一般交织在天空,织成一面光的网,铺在天空之上,而皇都体育中心也被一扇扇巨大的探照灯点亮。
严密的警戒圈边上,一辆有着双手交叉图标的镇安司的四翼的卢马车停在了垮塌了一半的正门口,在车辆侧方还绘制有尊神国教的白色圆球图腾,代表着破开混沌给予了世界光明的天帝丰功。
能够在车辆上同时拥有着两种标志的人全王朝只有一位,那便是身兼镇安司副司首同时又是尊神国教驱魔护法钟炎钟大人!
车的帘布无风而动,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如一飘幽魂,飘然走下了马车,跟在他身后的是清秀男子他唯一的学生仲谊。
见到如此权高位重的大人物出现,场间所有职员纷纷躬身行礼,“见过钟副司首。”
驱魔护法这么多年来王朝立下汗马功劳,不知道多少危机是在他的手中转危为安,也不知道又多少或许该命丧黄泉的性命因为他的存在,而至今存活在世,所以所有人的礼节都并非出于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毕恭毕敬。
他背负着双手,满面冷肃地沿着被清理出来的道路,穿过大堂和片片清扫出来的区域,来到了广袤的绿茵场,此地已经几乎全部都化为了虚无,淡淡的硝烟和血腥气味还充斥在空气之中。
他眼中本来还有的那丝柔和光彩,彻底的消散不见。
在这里忙活了许久的刘长卫蓬首垢面地跑到了他的跟前,噗通跪倒在地,“钟护法”
钟炎神色冷峻地瞥了他一眼,道:“陛下震怒,但国务缠身无法亲为,亲自任命我来调查这次刺杀事件,路上已经听完了详情,但是我仍然有事情不明白。
第一,为什么爆炸术器会在地下?你们做安全检查,为什么会遗漏地下?这是否符合巡检司安检条例?对方是安保人员,为什么你们招手员工时没有一一调查人员背景,给对方可乘之机?
第二,刺杀者境界如此低微,这么低微的境界居然让你们如此严密的布防形同虚设,让这么多生命平白无故死去,这对于王朝而言,是何等奇耻大辱,又该由谁承担?
第二,事发之后的营救工作为什么开展得如此缓慢?根据最新数据,有伤者因为救援不及时而死去,这个责任又该谁承担?
第三,林剑云作为当事人,理应配合调查,王朝还有歉意与纠葛需要表达,为什么你会让他走?”
刘长卫满脸的冷汗,很多问题并非他情愿与否,是否该这样处理,而是他本身就无能为力,只是作为这个职位上的人,享受着远超常人的俸禄待遇,当事故发生后,就理应承担更大的职责。
刘长卫没敢回话,低着脑袋不言不语,脸颊上不停滚落的豆大汗珠代表着他此刻的慌乱无措。
钟炎环顾了一圈这偌大的废墟,深深地眯起了苍老的眼睛,眼中满是怜惜之色。
如此,充满了王朝记忆的庞大体育馆,就这样因为巡检司的失职,在三个无名小卒手里毁于一旦,这么多条性命,伴随着王朝的脸面,就这么于今日的风光比赛之下折损。
“把所有工作加紧处理,事情要是再进一步恶化,或许,你们司首需要你提头面圣。”
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一片尊称声中,他和学生重新回到了飞马车中,生长着四只翅膀的四翼的卢马挥动翅膀,拉着马车飞向了半空。
“师父,您觉得这次袭击案,和国师与不动王尊遇袭一案之间有联系么?”仲谊恭敬问道。
钟炎放下窗帘,收回望向车外星空的目光,声音微冷道:“不见得。”
马车的帘布在狂风之中没有丝毫的抖动,在空中飞驰也没有任何的摇晃和失重感,若非窗帘边沿露出的璀璨星辰光辉耀人,车中人都会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半空高速行驶。
钟炎抚摸着长长胡须,道:“零山之死和柳碎梦必然脱不了干系,可是王尊遇袭与她之间有没有必然联系,并不好说,今日这个案件的爆发,和她之间,更难有关系构建。”
“所以应该是两件事?”
钟炎缓缓点头,“嗯,不过只是应该,都只存在于推理层面。”
仲谊面色冷峻道:“最近柳国师都在国教内修养,陛下昨日还亲自去慰问和赏赐。柳国师说他们遭遇袭击是魔族所为,究竟何等魔头如此强大,就在皇城周边姑且不论,今日这番袭击又再次发生师父,徒儿总觉得有些不安。”
马车里没有其余人,甚至连驾车的车夫都没有,极通人形的的卢马自动带着二位在空中飞驰,两师徒之间的对话便也可以放轻松些。
钟炎冷声说道:“我也不安,前面暗中彻查零山去世前的各路信息,所有信息全权碰壁,一些可能知晓真相的老人们全都人间蒸发,这一切都在告诫我,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很有可能柳碎梦已经得知了我要重新彻查此事的消息。遑不论这些事件之间有无联系,又是不是都是他柳国师的手笔,仅仅只是一件事情,都足够让我忌惮她的存在。”
仲谊微蹙着眉头,师父多年一直告诫他,不知便要问,所以绝大多数的问题他都不会因为无知而羞于启齿,道:“零山国师说蟒车中藏有国之浩劫,虽然调查无果,证明了国师的错误,这一命言也被彻底封存,但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蟒车一案之后皇城内里的确风雨不休,您觉得向陛下重提此案,陛下会不会允许重新调查?”
“我看到浩劫将至,零山的命言没有出错,但是只凭目前的讯息,要说服陛下,还不够。零山身前数次三番命言出错,倒数第二次命言说北境有妖族暗杀团来袭,平白浪费了三万兵力和数亿国金在北境的祁连山一带打造战线,结果连妖族的尾巴都没有看到一个,一次又一次的出错让陛下零山早已经失望透顶。
要借着陛下的圣谕还世人一个真相,还差火候,而且,还差很多火候。”
仲谊有些悲观地垂下头,黄龙木装潢的飞马车内里,年轻人却好似一颗将要老死的真菌。
“不用太悲观,神都无法算无遗策,何况做着一切的都不是神,只要我们继续调查下去,真相总会水落石出。”钟炎轻轻笑了笑,安慰道。
仲谊点点头,振作起来道:“师父,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这起事件的调查看来一时半会已经难出结果,我们去一趟国教神殿,我需要求一卦。”钟炎揉着眉心,矍铄双目之中有道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浑浊,“我总有一些不安,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
今夜对于很多人而言注定不眠。
镇安司司首叶无情站在镇安司总司局内里,这保留着古韵的楼宇之中又由大量的术器组成的信息网,一条条皇都中的重大信息不断地被司员们录入那些木片状的术器之中,然后迅速地再转存入地下的档案库中。
作为王朝中实力最为强劲的超级存在,叶无情的长相却普通到了极点,一张略长的瘦削脸庞,一对略显无神的细长眼,干练的短发,若是去除身上的霸气气质,投身在路中都不会有人看出他的不同。
他此刻站在司局内最高的角楼上,静默地望着这座恢弘磅礴的城市。
从口袋里默默地摸出了一片口香糖,塞入嘴中,略微香甜的味道,让他肃穆的神情有了些许的缓和。
他默默地垂上眼睑,缓声抛下了一个命令。
“今夜起皇城城墙竖立。”
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命令,却代表着极大的意义。
他轻飘飘的的命令蕴含着沉重的含义,惊雷一样传递遍了整个司局,所有的镇安司司员们没有任何的异议,迅速地将命令传递开来。
皇城内里的安全问题有三大部门负责,巡检司负责处理简单的民事安检,配合消防部等诸多部门执行民事任务,而涉及王朝安全的高级案件便由镇安司负责,事情紧张危及到另一个层面之后,权限便会提交到军方乃至于禁卫军。
军方才是安全一词的最高捍卫者,然而皇都的护城墙的权限,在十年前的护城墙管理条例中,将首先负责方交给了镇安司,直到重大危机出现,才会又军方无条件接手。
接二连三的案件之下,这座看起来没有城墙的皇都已然愤怒,叶无情决心暂时改变这一马平川的平坦画风。
王朝颜面已经重大受损,决不允许再有任何的可能,来践踏皇城的尊严。
皇都庞然,五环及开外乃是郊区,但四环及四环以内的繁华则是力盖人间。
马河圆和带着一头卷毛假发的师父站在四环路的街边,仿佛两个叫花子一样看着对面饭店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师父,我很没用,这个比赛虽然没有顺利比完,但是就算顺利展开,我也拿不到奖。”马河圆挠了挠脑袋,师父是秃头了,但他的头发乃是真头发,年纪轻轻还不用担心脱发的风险。
师父叼着牙签剔牙道:“没关系,比起你拿奖这件事,皇都遭遇这么大的袭击,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更好的消息。”
马河圆诧异道:“师父,佛祖不是说过,出家人慈悲为怀?您怎么能说是好消息?”
“慈悲那是慈悲佛门弟子,关汉唐王朝什么事?他们这些人,死的越多越好。”师父没好气地说道,活脱脱的地痞无赖。
马河圆都有些好奇,师父这种形象气质,是如何在天竺佛国拿到天乾罗汉之称的。
两人谈话之间,地面忽然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人们纷纷好奇地张望,一些人甚至惊慌失措地躲到了桌子底下,皇都人大多是见过大世面的。
只见在师徒二人身侧一公里地,一道虚幻的光幕拔地而起,眨眼便有了约莫三百米高,看不见两端地环绕住了这座庞大而辉煌的城市。
的光幕之间有一条条白色的光纹流动,而后所有的白色光纹混同着光幕一起凝实,变成了一座厚重而有着三百米高的钢铁巨墙!
繁华的城市原本平铺于这片广袤平原,而此刻,这雄伟城墙似乎是一圈群山,而皇都就被这群山所裹挟起来。
师徒二人同时站起身来,看着这庞大的城墙,叹为观止。
接二连三的重大袭击事件下,皇都,开始戒严。
马河圆望着这凭空出现的庞大城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了不起。”
师父也蹙眉低下了头,他能看到徒弟马河圆看不到的东西,自然也会想到更多。
汉唐王朝的繁荣强大真的超乎预料,只是这城墙,还有城墙里展现出来的神术力量就足够他都惊骇,天竺佛国,如何才能抗衡这样一座庞然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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