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覃暮城已经麻木。
每当他抗拒,少女总会用为他好为借口,强行掰开他的嘴,一边灌还一边说自己是拿了钱的,肯定要把活干好!
覃暮城发誓,此生再也不要别人喂饭!
晚上,两人躺在小木屋里,少女给木板上垫了一些枯草,让他睡的稍微舒服了一些。
“我看你昨天带回来一条鱼!”
覃暮城身体瘫软,如同被点穴一般,唯有嘴巴一开一合。
少女躺在墙边的床上,翻了一个身,支起下巴,俯视着他道:“吃鱼可要加钱的,我要好几天才能逮到一条!”
“我已经没钱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才好吃!”
覃暮城望着屋顶,少女似乎不会做饭,明明很好吃的东西也被她烧得一塌糊涂。
昨天的那半只鸡竟然用清水煮的,连带他都被灌了半碗,那汤腥得不像话,在他心中算倒数第二难吃!
少女抬起脚丫,将那床破布般的被子撑得老高,双手托腮,小声道:“那也行,不过要吃荤腥,你的铜板可就不能退了啊!”
“都给你了,还退什么?”
“那可不行,我不能坏了做生意的规矩,你也不许坏修炼者的规矩!”
“你放心,给你的东西我肯定不会收回来的!”
得到他再次许诺,少女这才开心的说道:“那好!明天你教我怎么做鱼,做好了我分你半碗鱼肉!”
她对自己的谈判技巧极为满意,开心的翻了个身,将那破被褥抛起,平整的盖在自己身上。
“你不冷吧!”
少女似乎对覃暮城刚刚的回答颇为满意,赠送般的询问道。
“还好,如果能再给我加一床棉被就好了!”
“那可不行,家里就一床了,你只能睡麻袋!”
“嗯!麻烦帮我把脚部塞一塞,有些漏风!”
少女光着脚丫走了下来,整理了一下麻布袋,将那麻袋的边缘塞到覃暮城脚跟下。
“好了吧!”
“嗯!”
少女溜上床,翻身睡去!
“今天下午又埋一个!”
“嗯!”
“为什么要打来打去?”
“我也不知道!”
少女没再出声,侧过身子,继续睡觉。
“你怎么一个人住这里?”
少女动也没动,轻声说道:“我的弟弟去了北边的边极城,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怕他们再也找不回来了,如果哪一天从清水河捞起来也算回家了,等他们回家了,我也就该离开了。”
覃暮城默然,如果这世界是一个游戏,那么也太残忍了,覃暮城冷漠的心微微颤抖!
“我叫卓筱!”
“我叫覃暮城!”
......
清水河边,早上雾霭重重,从河床飘到小木屋。
空气中都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屋顶的茅草上甚至都滴下了水珠。
“等那边煎得发黄变焦之后再翻过来。”
少女依言将那鱼轻轻铲动,翻了过来煎另一边。
覃暮城侧着头,很不舒服,尤其是被人强行扭头,险些脱臼。
早上很凉,自己连床带人都被拖了出来,扭着头,那油烟混合着雾霭,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现在加水,把那些野菜都放进去!”
少女手忙脚乱,从来都是用水煮菜的她,觉得繁琐无比。
“这总好了吧?”
“嗯,煮开就能吃了,不过如果能煮白就更好了!”
少女抹了一把脸,走了过来,把覃暮城的脑袋扭正,又将覃暮城身下的木板拖了进去。
她的力气很小,但是也能勉强拖动。
“你怎么还动不了啊?”
“明天就好了的!”
“那就好,你要少喝水,我可不会伺候你方便!”
“嗯!”
少女将床板摔在地上,拍了拍手道:“如果加钱,也不是不行!”
她蹲下将覃暮城的“枕头”摆正。
“你等下啊,我去采点止血茅回来!”
“我快好了,能不吃了么?”
“不行,我收了钱的,要对你负责!”
覃暮城识趣的闭上嘴,少女这对此乐此不疲,甚至拿起木炭记录他的状况,唯一且合格的实验数据。
睡了一个回笼觉,少女就端着两个碗进来了。
“先吃灵食吧!”
不由分说,捏开他的嘴,将一大勺糊糊灌了进来。
覃暮城拼命下咽,生怕呛到。
少女见他“爱吃”,笑眯眯的又将一些碎鱼肉端起。
“能把刺挑一下么?”
“没事,就当做骨头了吧,大的刺我都是碾碎了吃的!”
她倒是不浪费一点,这些小刺在她看来也是营营养丰富。
覃暮城识趣的张开嘴,将那鱼肉胡乱下咽。
最近他的喉咙耐受性明显增长,此刻就算被鱼刺卡住也没觉太难受。
少女伺候他吃完,这才端着鱼肉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鱼肉出乎她的意料,是从未吃过的味道。
“这样做的鱼真好吃!”
“那当然!我做的什么都好吃!”
覃暮城毫不客气的说道,对于吃,他有独特的心得体会,如果做饭能排等级的话,他注定是灵域最顶尖的那一个!
少女将碗舔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哼着歌曲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覃暮城推辞了鱼肉盛宴,只吃了一晚糊糊。
“你明天就好了么?”
“嗯,明天就走!”
“说话算话啊,剩下的钱可不退!”
“都送你了,戒子里面的东西明天也送你!”
少女心满意足,用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睡了过去。
此刻,覃暮城的修复已经达到了99%,或许下半夜就能完全恢复。
凌晨的时候,系统的提示声终于响起。
“毒素清理完毕,开始修复身体!”
修复很快,断掉的骨头瞬间就修复完毕,眨巴眼的功夫就已恢复如初。
覃暮城长吸一口气,快速的盘坐起来,死命的抠起脚来,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可怕!
一大层蜕下的细胞被他抠了下来。
覃暮城长出一口气,从未感到过如此轻松。
少女轻微打鼾,她每天都在不断的劳作,糊口对于她来说无比艰难,此处虽没凶兽,但是也无太多产出。
覃暮城蹑手蹑脚靠近,少女此刻正在熟睡,脸色棕黑,那被子上有一个大窟窿,她将整个人蜷缩一团,才能些微暖和。
覃暮城将戒子打开,拿出自己玉牌和一套衣服,其余的铁锅,调料,甚至灵石都被他用包裹包好,全部放在了地上。
少女从河边那些尸体上摸来的东西很多,连武器都有几把,不过都被她拿去小镇卖了。
覃暮城思索再三,将短剑也留了下来。
虽然这里生活很清苦,但是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他趁夜离去,惊起了树林中的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