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暮城的脚一直在痒,那些褪下的死皮无不表明他的肉体正在快速的增强。
一眼可以望见尽头的甬道,他走了很久,迈着碎步挪动着。
一个弟子盘坐在五十步远的地方,满头大汗,用力的抵抗着那些无处不在的压力。
覃暮城缓慢的走了过去,那盘坐的弟子眯着眼看了看,他浑身肌肉抖动,不断用灵力抵抗者着那无处不在的重力,望着黄沙中那模糊的身影心里暗自鼓劲:这难道就是内门弟子的修为么?迟早有一我也要成为师兄这样的高手
想完,他不由得挪动了一下屁股,整个人仿佛忍受着更大的重力,可他还是咬牙坚持住。
更远处有两个弟子更是躺在地上,仿佛成了无脊椎动物,不时挪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他们都是外门的才,虽然形象不佳,可在外门来,能在这甬道中间承受住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那两个躺着的弟子也看着覃暮城,看见他如同嬉戏一般的踢着沙子,内心无不羡慕:将来自己修炼有成,一定也要好好踢一踢这甬道的沙子!
然后颇受鼓舞的想蠕动一下,挣扎了半却只啃了一嘴的沙子,只能无力的放弃。
可他们都没有看那张脸,仿佛有强大的气场让他们不敢直视,这是强者的气场,如此重压之下竟然还能风轻云淡!
覃暮城终于走到了尽头,系统提示他如今可以抵抗近千倍的重力。
覃暮城将二楼那薄薄的光幕撕开,笔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房间。
覃暮城只能粗略的看了一眼,然后就中毒倒地,黄绿色的毒气从他的鼻孔、眼眶、毛孔不断的渗入,仿佛滚烫的开水浇上雪人一般,他整个人竟然在缓慢的融化,脓血从眼眶从鼻孔,甚至皮肤上,不断的渗出。
他的脚也不再痒,因为那些双脚此刻也在融化。
“系统!”
覃暮城在内心慌忙喊道,这是他没想到的结果,以为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在这里翻船了。
“正在执行挽救计划挽救失败执行第二套方案执行失败”
覃暮城彻底放弃了系统。
饶身体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当疼痛到达一个地步之后,覃暮城整个人犹如醉酒,竟然渐渐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仿佛很疲惫般,强烈的疲惫感袭来,犹如熬了几个通宵一般,只需一块地板就能睡过去!
当那脚上的白骨开始露出来时,系统的声音终于出来。
“挽救失败,不过宿主的身体已经开始适应!”
血肉开始生长,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浑要旨的功效极为强大,在身体的溃败减缓之后,竟然开始缓慢的生长血肉。
仿佛过了好久,覃暮城的视线终于开始清明起来。
整个房间弥漫着浅绿色的气体,而屋子中央是一个浅浅的水池,那池水竟然清澈见底,可飘逸出来的气体却是黄绿色的。
第二层,万毒原池。
覃暮城终于想起了这一层的功效,抗毒环境。
百炼塔一层一个功效,都是模拟所有的极端环境,让弟子们在外出的时候可以适应极端环境。
虽然没有设置门槛,可哪个能通过第一层的弟子无不是修为高深?
唯有那些内门弟子才能进入这第二层。
当脚开始痒起来的时候,覃暮城终于确定自己的身体已经能完全抵御这千百种毒性。
“系统,为什么这次中毒竟然能让我身体进化?”
“宿主的细胞死亡才能产生抗性!”
覃暮城这才了然,自己唯有受伤才能产生抗性。
“幸好!这次扛住了!”
覃暮城一阵后怕,这次纯属好运,要是自己化成了血水,估计浑要旨也难救!
覃暮城看着自己浑身的血迹,不由得走到那水池边,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毒液里面,那手很快就开始溃烂,覃暮城连忙收了回来。
这池子里的毒液远远超过空气中的浓度。
他将自己的脚放在毒液里,脚痒的感觉立马停止,酥酥麻麻,很是舒服,整个人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不远处盘坐着一个人影,那人紧闭双眼,将身体所有的出入口都紧闭,似乎不让任何的毒气渗入进来。
听到这一声呻吟,他不由得慌了,仿佛自己中毒出现了幻听一般,连忙捏碎自己的玉牌,一道光闪过,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向第一层。
在那门口,他终于忍不住看向房间内,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有一个人在那毒液中洗脚?
惨了!
自己不仅出现了幻听,而且还出现了幻视!
他胆战心惊跌落到黄沙之上。
那两个看护的自己,穿着独特的衣服,拎着担架前来,看见跌落入口的人影,快走两步。
“都了”
那看护的弟子很快就收声。
“怎么是你?你看见另外一个人了么?”
那跌落的弟子还未缓过来,连问三声,这才有了反应。
“什么人?”
“这就怪了,怎么没看见那个杂役弟子呢?”
“杂役弟子?”
两个看护看了他一眼,这又是一个被毒坏脑袋的家伙。
门派的修炼场所对所有弟子完全开放,可这帮家伙竟然不自量力,二楼的万毒原池是那么好过的么?如今的核心弟子都有很多不能通过,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两人很快就将这看似毒坏了脑袋的弟子放在担架上,脑海里却在疑问覃暮城到哪里去了?
二楼?不可能啊!内门弟子都难以通过的万毒原池哪是杂役可以碰的?
“诶!要不要去二楼看看,那个杂役是不是在二楼?”
“怎么可能,这一楼的千重黄沙都难以通过,一个杂役怎么可能走到二楼?要不是咱们的衣服,咱们都不一定能走完这一楼!”
两人完,正好看见那躺在地上的两条蠕虫。
对两人大声喊道:“有事捏玉牌啊,别到时候骨头都酥了,那就看能不能救得回来了!”
那两个弟子丝毫不觉得奚落,本想开口,却又想到刚刚那个走过去的身影,不行!我也要像他那样,踢着这沙子玩!
这样想着,不由得快速的蠕动了几分。
正在二楼的覃暮城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无形中鼓励了别人,此刻他的脚已经不再溃烂,坐在那池子边缘,一双大脚丫轻轻的划着毒液,整个人似乎完全适应了这毒液。
他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身上的血污,毫不在意的捧起一捧毒液,浇在自己的脸上。
如同一滴凉水滴落油锅之中,竟然被溅起不少滴毒液。
一时间,整个二层都听到了那水花的声音,可没人敢睁开眼睛,只能暗自沉思,难道是长老过来加毒液了?
一个弟子原本六识紧闭,正用尽全力对抗那无处不再的毒气,一滴毒液不心溅到他的脸上,仿佛滚油泼入冰面一样,眨眼间就蚀出一个深深的洞。
可他不敢喊,生怕一张嘴,自己就会吸入那致命的毒气,他整个人青筋暴起,就像覃暮城修炼浑要旨一般,挣扎着、强忍着,然后颤抖着捏碎了玉牌,一道流光袭来,托着他送到了一楼。
毒液池被覃暮城搅动,整个房间的毒气仿佛更加浓密了,一个女弟子本来风轻云淡,自己长久的试炼,终于能抵抗这万毒原池了,可突然变浓密的毒液让她整个人脸色一红。
如同一万字蚂蚁爬在自己身上一般。她本来还想抵抗,可那酥麻的感觉竟然让她感觉燥热难忍,内心仿佛有一股火一般,连带那脖子都开始发红。
“这该死的长老,竟然在我们修炼的时候进来加春药!”
她暗暗咬了咬牙,捏碎了玉牌。
原来这毒液里本就含有很多让人靡乱的毒药,可惜飘散出来的一直很少,被覃暮城这一搅,浓度大大增加,让她一时间难以忍受。
覃暮城有些纳闷,自己就洗一把脸的功夫,怎么这么多人都撤了?
不过,自己本就是低调修炼,不能打扰别人!
他蹑手蹑脚的朝三楼而去,生怕惊醒那些正在忍受着无边痛苦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