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白露此刻终于感受到了生活的残酷,低声问道:“师妹,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这么心翼翼,怎么连核心层没到就折损了大半弟子?”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不清是湖水还是泪水,这温暖的湖水仿佛将她的冰冷给融化了一般,此刻的她失魂落魄的颤抖着,如同一个姑娘般无助。
媚娇娇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师姐,是那子太坏,他自己不想活竟然拉我们下水!”
莫凡抖了抖身上的水,朝湖面四周看去,谁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还活着。
知寻也站了起来,手中的银轮闪闪发光,那祸害害得他颜面尽失,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死他,连带父母三族一个不留。
覃暮城懒洋洋的蹲在芦苇荡里,这湖水竟然温暖无比,让人极为舒适。
蕞袍清点完剩下的弟子,脸色阴沉如水,罪魁祸首已经不在,可怒火依旧没有平息。
“知寻,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大不了大家都不出去了!”
甘白露和媚娇娇也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是月神宗大弟子,要不熟悉覃暮城谁也不会相信的。
知寻看着那问罪的目光,指发誓:“我要是认识那家伙就不得好死!”
目光坚定,神情决绝。
看着月神宗仅剩下的几个人,众人也不好话,冷哼一声,收拾起来。
空中那紫得发黑的地方就在岛的正中心。
茂密的树林一直延伸,紫红相见,色彩缤纷,千姿百态,仿佛一副艳丽的山水画。
众人历经大劫,没有言语,默不作声的朝树林里走去。
排头的是御甲灵门,葬花门紧随其后,月神宗众人也恬不知耻的吊在末尾。
当然,覃暮城此刻也补完妆,紧随其后,躲躲闪闪的追踪起来。
才入树林,顿觉阴森,纠缠的怪枝遮住了妖异的空,只留出点点缝隙,斑驳的光影照射在灰黑冗沉显得死气沉沉。
树林深处更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浓郁的紫光仿佛无法渗入。
蕞袍手拿羊皮卷,一步一个脚印探寻者安全的路线。
身后的弟子也谨慎慢慢挪动!
一颗参大树之下,灰白色的骷髅依靠裸露的树根,身上的物品散落一地,蒙尘的宝剑,发亮的戒子,更有不知名的法宝散落着在那早已空空如也的腹腔里面。
在薄薄的雾霭中并不明显。
蕞袍还在试探,他身后一个弟子却眼睛一亮,满眼精光,看见众人似乎都没注意,他不由得快走两步,欣喜的拿起那宝剑。
可喜悦并未持续,他正要继续拿起那戒子时,一道紫红色的长藤从树杈上席卷下来,如蟒蛇般迅速的缠绕过来。
这弟子反应也极为灵敏,察觉到不对劲之后想要快速逃离,可那藤蔓的速度竟然极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藤蔓如绳,上上下下结结实实的把他捆了起来,倒吊腾空,他的挣扎并无任何作用,用尽全力也只是荡秋千一般,高高抛起,又快速回落。
“救我!”
他只喊出一句,那藤蔓上就伸出无数尖刺,硬生生扎入他的体内,整个人再也不出话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诡异的植物让众人本能的后退。
蕞袍脸色一寒,身形微动。
“这就是不听话的结果!”
他并未想过救人,这植物乃是嗜血藤,倚靠在参大树之上,靠近的生物都会被他卷起,待到吸干血液,尸骸就会落入寄生的大树根部,两相依靠,共生共利。
甘白露看着那被吊起来的人影不出的不忍,拿出一根莲杖,莲瓣飞舞,犹如一道道红芒朝藤蔓袭去。
藤蔓无风自动,快速的避了开去。
甘白露正要继续,那藤蔓却迅速松了开去,犹如攻击得手的毒蛇一般,蜷缩没入树巅,再无踪迹。
那弟子如落石般,跌落地面,一动不动,原本饱满的肌肤此刻却只剩黑黢黢的皮囊,仿佛里面的肌肉都已被吸干。
“呀!”
后面的游冬雪此刻也发现了这恐怖的一幕,不由得往知寻身后躲了躲。
“这是什么?”
“嗜血藤,不用怕,只要离它足够远就没事!”
知寻安慰着游冬雪,众人收拾心情,继续朝那诡异深处而去。
至于那干尸,已经活生生成为了冒险的例子。
远远掉在后面的覃暮城对此根本不知。
等到众人走远,他才循着脚印走上前去。
那树下两颗骸骨清洗可见,闪闪发亮的戒子和宝剑,这可都是好家伙。
“这帮人都不敢捡,肯定有危险!”
覃暮城喃喃自语。
“要不我一步步靠近,用树枝扒过来?”
干就干,饿死胆的,撑死胆大的,他虽不缺灵石,可白捡的谁不想呢?
况且自己在百炼塔的试炼绝对不是假的,不上万法不侵可也极为强大。
覃暮城挪动着脚一步步靠近,树枝终于能够到那戒子。
轻轻的扒动,可惜这枯枝竟然折断。
“应该没事吧?”
覃暮城谨慎的看了看,又快速的靠前一步,又靠前一步。
终于,他走近了两具骸骨,戒子闪闪发亮,宝剑虽然蒙尘,可那锋利却也掩盖不住。
这真是一个捡漏的好地方啊!
覃暮城感慨着,全然没注意头顶那落下的藤蔓。
藤蔓仿佛蟒蛇般,眨眼间就将他卷起。
覃暮城并未慌乱,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油桶般的巨蟒都缠不死他,何况这拇指般的藤蔓。
“系统,不要运转混要治,让我安静的受一次伤害”
皮肤开始松懈,藤蔓上长出密密麻麻的倒刺,刺入身体竟然酥酥麻麻,仿佛针灸般舒适。
他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宿主血液流逝严重,是否运转浑要旨?”
什么?
失血?
覃暮城吓得连忙运转了一下浑要旨,鲜血迅速补满,脸色也从惨白变成了红润,不出的诡异。
几个呼吸之后,覃暮城的脸色又变得惨白,为这阴森的树林再添一丝诡异。
覃暮城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如按摩一般,又如桑拿一般,要不是那藤蔓绑得有些紧,他都恨不得呻吟起来。
“宿主已产生抗性!”
覃暮城正徜徉在这植物疗法的海洋中,系统暮的出声提示。
“什么情况?”
覃暮城正要发问,那藤蔓却嗖的一声的松开了他,紧接着仿佛被火炙烤一般,紫红色的藤蔓竟然开始变枯,软踏踏的搭拢下来,再无生机
“这就完了?”
覃暮城一脸不开心,自己好不容易认真享受一次“痛苦”,竟然害得这植物死亡?
“系统,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我产生了抗性?”
“宿主上次试炼时有很多毒素停留在体内,可以宿主现在就是一个万毒之体,宿主的细胞会针对不同的刺激做出不同的反应!”
“明白点!”
“宿主体液都是毒!”
“那会不会影响我将来做羞羞的事!”
“应该不会!”
系统沉默一会儿才出声回答。
按照系统那不靠谱的尿性,覃暮城觉得肯定是有问题的。
人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没有一丝乐趣,他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此刻却发现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不能接触了!
崩溃和林间的漫出的惨雾同时来到,不上的凄凉。
“系统,有办法彻底解决我的身体么?”
“系统无能为力!”
地面湿润而富有弹性,厚重的苔藓贪婪的吸收着空气中的水汽。
系统难得的用上了成语,这让覃暮城再次沉默,连带手边刚捡起的宝剑都仿佛不再锋利。
生活怎么这么难呢?
自己要饭几年,尸山血海摸爬滚打,原以为自己苟且会活得很滋润,可一切都事与愿违,呆坐半晌,他方才失魂落魄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