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大汉双手一横,拦住了张浩然的去路,面目阴沉。
白虎堂警惕道:“什么人?”
张浩然淡拂衣袖,轻笑道:“一个你不需要了解的人。”
白虎堂勃然变色,冷冷道:“哼!来人,把这小子给我轰出去!”
两名黑衣大汉抱手一礼,目露凶狠之意,就要动手撵人。
“且慢——”萧常却突然叫了一声,“不要动他,我还有话要问他。”
两名黑衣大汉扭过头来,为难地看向白虎堂。
白虎堂虽然不喜欢张浩然说话的口气,但这个面子也不好不卖给萧常,就朝两名手下摆摆手,让他们退到一旁。
萧常打量了张浩然一眼,面露一丝喜色,问道:“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这位兄台是有一出‘赛马计’要献给萧某?”
张浩然一抹笑容,淡淡散开在风中:“没错,我这出赛马计,可以让萧兄每局必胜,稳赚不赔。”
话音一落,四下里嘘声一片。
萧常和白虎堂赛马六局,落得六连败的下场已是不争的事实。常年赌马的赌客,谁不知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道理?虽然两者马匹相差不大,但就是这点小小的差距,也足以决定胜负成败,绝不可轻易弥补!
白虎堂忍不住嘴角一咧,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萧常半信半疑:“兄台这‘赛马计’有何神奇之处,果真能让萧某每局必胜?”
张浩然淡然一笑,朗声道:“当然。因为是必胜之局,因此,我建议萧兄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来下注。”
萧常愕然。
白虎堂也愕然。
一众赌马客瞠目结舌。
人群中,传出一道苍哑的冷笑:“兀那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张浩然用眼角余光瞥去,只见是那个拄着黄杨木杖的葛老。不知何时,这个葛老却从赌坊大堂赶来了这赛马场。葛老似乎很得众赌徒的敬重。他一发出冷笑,其他赌徒也跟着呵呵哈哈笑了起来。
“哼——!”
白虎堂鼻子里发出一道冷哼,双手抱臂,作壁上观。万象赌坊一众伙计全都对张浩然指指点点,眼底泛着不屑的神光,嘴角挂着好笑的笑容。
所有笑声的焦点就在张浩然身上。
但张浩然却不觉得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因为,很快就有人要哭了……
萧常半晌才回过神来,也不由笑道:“兄台,你这赛马计真的有回天之力?”
张浩然道:“萧兄信我则必胜,若不信我……”
“好!”萧常扺掌笑道,“既然我萧常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即使再输一些又有何妨?我真正欣赏的,是兄台的豪气干云!”
张浩然也笑道:“我这赛马计也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你赢的一半,归我。”
“哈哈,爽快!你这个朋友,我萧常交定了。”
“先赢了再说吧。”
场上众人眼看张浩然、萧常二人谈笑自若,煞有介事的样子,又不禁纷纷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难道说,这小子所谓的“赛马计”,真的有回天之力?
白虎堂心里也没底了,低声耳语一名手下:“去,把胡总管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正在清点赌注的胡总管就被带到了白虎堂身边。白虎堂又跟胡总管低声耳语了一番。
胡总管道:“白主事若是想求稳的话,老夫也有一出‘赛马计’,可包白主事绝对的稳赚不亏!”
白虎堂犹疑道:“绝对的稳赚不亏?”
胡总管拍拍胸脯:“绝对的稳赚不亏!”
两人又低头耳语了一番,胡总管越说笑意越浓,白虎堂越听点头越快。
在众人期待之下,胡总管往前走出一步,流露出一丝从容自得的微笑,郎朗宣布:“老夫也有一出‘赛马计’,可包白主事稳赚不赔!”
胡总管话音甫落,底下就炸锅了!
一名老赌徒捻须道:“两出赛马计,都稳赚不赔?那怎么才能分出输赢啊!”
一名年轻纨绔道:“计策有高下之分,等下双方赛一场不就知道了?”
白虎堂看向萧常:“萧公子,这第三场你是敢赛,还是不敢赛?”
萧常笑道:“诚如白主事所言,我萧某即使‘舍财陪君子’又有何妨?”
白虎堂嗤笑道:“萧公子,两出赛马计,咱们可是针尖对麦芒了啊!”
“行,萧公子打算下注多少?”
“黄金一万两!”
白虎堂皱眉道:“萧公子身上还有这么多钱?”
萧常笑道:“白主事刚刚不是说了,我那三匹马值黄金一万两么?”
…………
观赛台上,胡总管扬声道:
“第三场赛马即将开始,对战双方依然是白主事和萧公子。”
“因为萧公子处于连败一方,按照万象赌坊的规矩,赔率又有些许变化。”
“第三场押白主事胜者,胜二局为一倍赔率,胜三局为二倍赔率;押萧公子胜者,赔率为白主事的三倍!”
“好了,第三场赛马即将开局,要下注的赶快下注!”
押注白虎堂的赌客早已排成了一条长龙。
另一座遮阳伞棚下,押注萧常的空无一人……
白虎堂特地换了一身劲装马裤。
即使这一场,万象赌坊赔给赌客不少钱也无妨,反正萧常光是一匹汗血天马就价值连城,足以媲美他的照夜玉狮子马,而他吃定萧常了。
毕竟,这些年来,在万象赌坊赌昏了头的赌客,他也见过不少了!
在百来人喝彩声中,白虎堂信步走到马场上,脸上洋溢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但他没有等来萧常。
只有张浩然悠然而至。
白虎堂眉头一皱,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浩然淡然道:“我的赛马计就是——由我代为上场。”
白虎堂皮笑肉不笑:“无妨,换了骑手也不影响规矩,马还是一样的马!”接着口哨一吹,赛场马夫立即将神凫马牵了过来。
他翻身上马,整个人神采奕奕。
于此同时,张浩然也接过缰绳,翻身骑上了萧常的黄骠马。
看似简单不过的接马仪式,却在赛场周边上引起了一番骚动。
众人七嘴舌,议论得不可开交。
白虎堂以中等马对下等马必胜……依此类推,岂不是以上等马对中等马必胜,再次下等马消耗对方的上等马败?
先前二场六局,白虎堂就已经连战连胜。
如今以牺牲一局的代价,换取绝对的稳赚不亏。
稳,稳如泰山,稳如老狗,稳如金城汤池!
萧常、张浩然一方,怎么可能拼得赢白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