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响,唐军中冲出一员大将,只见他头戴青铜盔,身披锁子连环龟背荷叶甲,胸前的护心镜亮如秋水,耀眼锃光。胯下马,身长四丈,蹄到背高九尺七,马挂威武铃,相衬一对紫金蹬,手中一对擂鼓瓮金锤,锤大如斗,每个重四百斤,一对擂鼓瓮金锤重逾八百斤,只见此人面如病鬼,骨瘦如柴材。有诗赞曰:
天地初分混沌朦,阴阳相合万物生。走兽皆以麒麟长,飞禽之中凤凰恒。
灵元神气相交逢,仙鸟孕育生大鹏,傲展金翅笑天低,云程九万咫尺腾。
时光飞逝倏忽过,转瞬己至隋朝末。烽烟四起刀兵乱,群雄纷争世蹉跎。
秦琼擅使双金锏,雄信手持枣阳槊。巡天太宝银锤猛,士信银枪快更强。
义结金兰云海锡,同生共死荡气长。十八好汉尚缺一,大鹏临尘凡间降。
投往太原李渊家,首位英雄属元霸,面如雷公相貌奇,身虽短小力气大。
年方十二神力勇,四象不过盖天下。手上双锤重八百,跨下追风龙驹马。
胆大无畏气高昂,晋阳宫内显锋芒,英雄了得龙颜喜,御赐钦封为赵王……
看到此人,就连宋师道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中国上下五干年,力压西楚霸王项羽和唐末猛将李存孝的西府赵王李元霸,冷兵器时代的第一猛将,双臂有四象之力,一象之力一万二干五百斤,四象之力,就是五万斤,这还是人吗?
这时的李元霸骑着马如同一条闪电冲向两军阵前,宋师道急忙高喝:“裴行俨小心,这是李元霸,截住他,单二哥不是他的对手。”
宋师道说完弯弓搭箭,‘长生真气’运转,一箭三矢,箭似流星直取李元霸的面门,李元霸虽然飞马急奔,但是他耳聪目明,看到箭矢射来,左手的擂鼓瓮金锤轻扬,一个斗大的瓮金锤虚影从擂鼓瓮金锤飞出,飞速前行,迎向宋师道射来的附着者真气的箭矢,“啪啪啪“三声脆响,三支铁箭与瓮金锤虚影撞在一起,铁锤虚影如同一个气泡”啪“的一声消散在空气中,三支铁箭在这一撞之下也化为漫天铁屑,随风飘散。
好强,盛名之下无虚士,自己附着‘长生真气’的铁箭威力有多强,宋师道心知肚明,竟然在李元霸真气外放的锤形真气化为漫天铁屑,可见李元霸的武功之高,力量之强,骇人听闻。
裴行俨在宋师道的提醒之下,拍马舞槊迎向李元霸,两匹快马驮着两员猛将各自在身后卷起一条滚滚黄龙急速接近,裴行俨运起全身功力挥动手中马槊,抖出九朵槊花,马槊头部冲出九道锋锐的青芒,如同九条青龙张牙舞爪向迎面而来的李元霸扑去。
李元霸咧开大嘴嘿嘿一笑,左手瓮金锤一晃,迎向九道青芒,“砰砰砰”瓮金锤与裴行俨抖出的青芒撞在一起,擂鼓瓮金锤表面顿时火花四溅,强劲的真气四处激荡。李元霸对此毫不理会,右手锤挟着恐怖的劲风直取裴行俨面门。
裴行俨吐气开声,双手持槊朝瓮金锤点去,“叮”一声脆响,声振四野,远在城门楼的宋师道在金鼓齐鸣的战场上听的清清楚楚,接着“咯吱吱”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宋师道看到,裴行俨手中那把由顶尖的制槊大师,耗时三年精心制作的马槊的槊杆弯成了弓形,槊尖和庞大的瓮金锤抵在一起,相持不下,裴行俨脸色憋的通红,双手青筋暴起。
宋师道身旁吸气声不断响起。“乖乖,这李元霸好大的力气啊,小陵我们以后碰到他要小心了,不能让他那两柄大锤碰到,否则,那感觉就太酸爽了。”蔻仲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下面的战场,感叹道。徐子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李元霸大喝一声“开”。马槊的槊杆急剧弯曲,“砰”的一声炸响,裴行俨的身体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被挺直的槊杆弹飞出去,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落在二十丈处,裴行俨落地,“踏踏踏”又接连倒退了十几步,裴行俨大喝一声“定”,右脚的脚尖重重地点在地上。
“嗤”裴行俨的双脚在地上又滑行了十几丈,双脚在地面留下两道深达半尺的沟渠,那是裴行俨的双脚在地面上,犁出来的,就像老农民犁地一样,这时裴行俨身子才停了下来,可见这一次擂鼓瓮金锤与裴行俨马槊的相击,产生的撞击力有多大。
忽然,裴行俨闻到一股焦糊味,同时感到脚底发热,裴行俨低头一看,两双鞋的鞋帮上都冒出了火苗,原来刚才鞋底与大地的剧烈摩擦,产生了巨大的摩擦热能,摩擦起火,两双战靴着了起来,裴行俨连忙双脚连跺,把战靴上的火苗扑灭,这时裴行俨才感到双手发麻,把马槊往地上一戳,十指张开,然后握成拳,来来回回重复这个动作七八下,又双手来回互搓几下,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远处的李元霸单锤指着裴行俨道:“诶呀!不错,能接我一锤而不伤,很好,很好,再来。”双锤一摆,直奔裴行俨而来。
裴行俨大怒,拔出身边的马槊,深吸一口气,大步朝李元霸冲去,奔行中脚尖在地面上猛地一点,如同一只大鹏冲天而起,马槊前伸,直刺李元霸的面门,李元霸也弃了战马,舞动双锤迎上,两人再次战在一起。
一时间槊来锤往,打得好不热闹。这次裴行俨有意避开李元霸的双锤,不与李元霸的双锤硬碰硬,马槊展开,围着李元霸不断游走突刺,舍弃了战马,方显露出了裴行俨扎实的内力和精湛的槊法。
一条马槊舞动虎虎生风,再与李元霸的双锤相撞之时,有意收力,沾着双锤就走,不欲击实。裴行俨轻功使到极致,就好象有好几个裴行俨围着李元霸厮杀,一会儿如飞龙在天,槊尖朝下对着李元霸猛刺,一会儿又龙战四野,围着李元霸猛攻,一会儿又如龙入大海,不断游走。
李元霸的一双大锤,舞的是滴水不漏,一双重达八百斤的大锤在李元霸的手中,就好像挥舞着一双筷子,轻若鸿毛,两柄大锤上下翻飞,来如疾风,去如闪电,夹杂着猛烈的劲风。
两人交战的地方黄尘滚滚,尘土飞扬,大地下沉。李元霸手中的双锤就像两个打桩机,在地上砸出一个个锤形的土坑,又经过裴行俨马槊的扫荡。二人交战的地方逐渐下沉,在两军阵前,慢慢地只能看到二人的上半截身子,在城门楼上的宋师道、翟让、蔻仲、徐子陵等一众人等,由于居高临下,才能看得分明。
二人这一战打得尘土弥漫,遮天蔽日,日月无光。那边的单雄信和史万宝的战斗,以史万宝负伤败退终结。这边裴行俨和李元霸的大战,从早上一直战到中午,仍然难分难解,不分胜负。裴行俨内力雄厚,气息悠长。李元霸这个怪胎,不知疲倦,勇猛异常。
宋师道看看天色,心想如果不分开二人,这两个家伙估计要打到月亮升起,于是宋师道双脚在城楼上一点,腾空而起,如同一只大鸟朝二人的战场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