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由姚长青发出的飞针擦着鹰爪老三的衣服投入了水中,这一手为双方所共有的“人体描边枪法”着实是令观众们捂面。
“人老了,眼力就不好,这是个意外。”姚长青并没有死要面子强行辩解,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菜”的事实,“而且‘水柳针’功夫的精髓唯有掌门人知晓,我手法生疏一点也是正常的。”
“臭老头!有本事你解开我的穴道!我要同你大战三百回合!”
虽然姚长青的飞针没有把鹰爪老三怎么样,但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同时也为了避免第二波“菜鸡互啄·暗器交流大赛”的举办,姚长青很是干脆地亲自下水、三两下便将鹰爪老三点住、擒回。
被点了穴道的鹰爪老三形如沙袋,岸上众人中受过他“照顾”的苦主们以巨大的热情“招待”了他,一番拳脚过后,饶是醉心炼体功夫的他也免不了鼻青脸肿。
“哇呀!士可杀不可辱啊!”鹰爪老三浑身上下还能动弹的也就一根舌头了,许是觉着他的嗓音不错,当薛胜想往鹰爪老三嘴里塞只鞋子的时候众女齐齐阻止了他。
“让他叫。”姚长青将薛胜拉到了一边,借着众女痛殴鹰爪老三的机会教育道:“小薛啊,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往日咱们位居十宗之列,自可不必理会。但现如今……总之,今后估计像这样的事儿咱们都不会少碰上。你须谨记两件事:一,除恶务尽,面对恶人,你动用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二,无论何时都要切记,莫要无形中学来了恶人的模样。”
薛胜点了点头,但姚长青知道,这个少年并未完全理解他话语中的道理。
“罢了,日后你独自行走江湖的时候自然会领会到这些道理。”姚长青本就不是一个具备优秀口才的人,他在水柳派中弟子众多全赖他为人和善没架子,而在对于弟子的教导上,他其实是极不合格的。
众苦主们对鹰爪老三的“照顾”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她们都是女流之辈,大部分甚至根本都不会武功,而即便是身怀武功的,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囚·牢生活后亦是虚弱不堪。再加上鹰爪老三是个走炼体路子的,虽然限于资质与资源他尚未能达到铜皮铁骨的水准,但也算是皮糙肉厚,在众女的集火之下他一直是伤皮不伤筋,叫得更是中气十足。
拳脚收拾不了他,得上刀剑。
申莫愁掏出了一把匕首,这是她从某位倒霉的守卫身上捡来的。
“唰!”
申莫愁狠狠地将匕首刺进了鹰爪老三的左小腿,一刺一扭一拉!
很专业的手法,在没有造成多少出血量的同时干净利落地切断了鹰爪老三左腿脚筋。
“啊!你……你竟敢……!”鹰爪老三登时惨叫出声。
“这一刀!是为了我!”申莫愁义正词严地宣告,其余诸女纷纷有样学样,不过她们身上并没有带着匕首,所以……
围绕着鹰爪老三和申莫愁的匕首,众女上演了一出“击鼓传花”。
“这一刀!是为了我!”
所有人的口号整齐划一,她们不扯什么大义、不扯什么正邪,只是单单纯纯的有仇报仇。
这一幕落到了薛胜的眼中令这个少年郎怔住了,他双眼迷茫、喃喃地重复道:“这一刀……是为了我……”
模模糊糊的,他似乎悟到了什么。
但还不及他对之做出一个大概的总结一道饱含怒意的吼声便自他背后惊雷般炸响:“死!”
很简短,太简短了,简短到只有一个字的爆吼既彰显了来者火山爆发般的怒意更隐隐突出了他上位者的身份。
只一声便令薛胜感觉芒刺在背——强烈到爆表的危机感承包了他的整颗心。
只一声便令薛胜浑身暴汗——这是面对危机感时人所皆有的正常反应。
只一声便让薛胜红了眼……
“迎风一刀斩!”眼已泛红,刀已出鞘,招式澎湃迎着那声音、那芒刺、那个人袭来的方向一刀斩出!
迎风一刀斩,邪气凛然的一刀,亦是在威能上胜过了薛胜先前所习的所有招式之总和的一刀,凭借这一刀,他已隐隐于同阶中无敌,而此时惊惧之下他更是在这一刀上爆发出了全身气力。
这一刀可谓是他有生以来挥出的最强一刀,光就威能而言足够越阶杀人。
但没有用。
完全没有用。
同阶无敌始终被限于同阶,而越阶又能越几阶?
已理智为代价释放的邪招终究只是邪招罢了。
“呯!”
迎风一刀斩,足能够斩断风的一刀迎上了一条剑鞘,然后……
“噗!”
薛胜倒飞着跌进了湖里,人尚在空中一口鲜血便狂喷而出,而他手中的刀更是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
薛胜迎向的只是被其主人丢出的剑鞘。
众女所要面对的则是剑,以及狂怒着挥剑而来的剑的主人。
脱手而出的剑鞘已如此难挡,更何况是被擎在手中的剑?
眼看众女即将罹难,姚长青堪堪挺身拔剑,拦在了这一剑的必经之路上。
“走!”姚长青的吼声晚于他的身形抵达,而众女中反应最快之人的动作则晚于两剑相碰时绽放的火花作起。
“山信!”申莫愁看清楚了来者的面目,仇恨与恐惧占满了她的双眼。
“哼!”两剑相拼竟是没有发出任何异响,却是姚长青仓促之下智商在线使出了他最为熟练的那式‘柔柳扶风’,凭借一股柔劲将大半力道消弭。但饶是如此姚长青也不免付出了些代价:看得见的,是他柳叶般后飘数丈的动作;看不见的,是他胸中翻涌的血气。
而这只是接了山信一剑的结果。
“庄……庄主!”躺在地下,此刻已成了‘血人’的鹰爪老三艰难地呼救着,然而山信却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山信用凌厉的目光环视全场,顿了有大约两三息后他语气阴沉地道:“张泽中不在这里,是不是?”
姚长青此时已稳住了体内的血气,面对山信的质问,这个有些单纯的老头儿答道:“我也不知道师兄是不是在这里,反正我们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他人。”
山信听了点了点头:“那你们就领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