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青细细擦拭着被雷劈到报废的水柳剑,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以至于公孙羽几乎都要误会此人的某取向是否正常了。
“大师兄……我们夺回了水柳剑,掌门师兄的英灵冥冥之中有感,定可安息了。”姚长青双眼泛红。
公孙羽撇着嘴,这种展开根本就不在他的预料中啊。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不住翻着白眼的孙长老,心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千里送外卖了。”
这可真是个好同志啊。
于是他生了恻隐之心:“你且把剑收好。另外,这位孙先生还算合作,姚师弟,你给他治疗治疗,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姚长青闻言面上立刻露出了然之色:“没错,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这太便宜他了!想想掌门师兄……我真恨不得将离火宗的贼子们一个个都……”
公孙羽听得黑线直冒,但他又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否则鬼知道姚长青又会做出什么样的过度解读。
“我有这么黑吗?”公孙羽扪心自问。
答案似乎是没有。
然而在姚长青与孙长老心中,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有”。
……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定律。
既是众所周知,那么那些聪明人们便不可能不知。
徐弯、徐直领着众人沿着来时的路径亡命奔逃,他们都拿出了自身最精妙的轻功造诣、达到了自己所能够达到的最高速度。
但二人都知道,这样下去是肯定是不行的。
他们必将被追上,然后……
无人得以生还。
急速奔行中的两人无法以语言商量,但多年累积下的师兄弟默契却是起了作用两人仅仅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明了了彼此的心意。
“四代弟子听命!跟我走!”徐直脚下略顿,提气高喊。
霎时间,大约十余名面相稍显老成的弟子脱离了队列、跟到了徐直的身后。
冯甘三、马干荣赫然在列。
徐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所有人都有!身为师兄的我们有义务为离火宗的未来承担更多责任!”
他在“责任”这个词上加了重音。
脱离了队列的四代弟子们望着其他渐行渐远的同门们,他们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一切。
“我们,将在此构筑起一条防线。”
徐直也远望着那些年级尚幼的同门们远去的背影。
他的声音忽然就变得沙哑了:“不求杀敌,只求斩马!”
“斩马!斩马!”
气氛都铺垫到这儿了,是个正常人都改跟着吼两嗓子,区别只在有些人吼这两嗓子的时候神情坚定,而另外一些人则目光游移。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留下来了。
转过头,徐直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了一股烟尘。
“备战!”他大吼。
……
不得不说,姚长青的医术真是够可以的。
本来孙长老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而经过姚长青的一番操作……嘿,不到半个时辰,这老小子又活过来了!
孙长老不仅活过来了,而且还有力气动用恶狠狠的眼神给救治他的姚长青以回报。
“死靓仔,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等下撒把盐在你的眼睛里?”姚长青本来还没操作完,但叫孙长老这么一盯,他干脆手上一停终止了操作。
反正人已经救回来了,基本生命体征已经保住了,剩下的一系列伤口复原啦、淤血清除啦、断骨矫正啦……
他选择一个都不做。
“哟,你还看?”姚长青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起任何作用,孙长老依旧盯着他,而且眼神越来越不善,“师兄,我可以开动了吗?”
公孙羽旁观了整场求救过程,但……
反正他是一点都没看懂姚长青的抢救手法,更别提从中能学到什么东西了。
本来无聊如他已经开始查看“充能”任务的进度条了,看着目前依旧停留在“1”上的进度条,他感到蛋疼无比。
不过稍稍感知了一下储物戒中由系统大神发放的“夺萃之镰”制造图纸,他又觉得很是欣慰。
而人一感到欣慰、感到高兴便会变得好说话很多。
于是,面对姚长青的请示,公孙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姚长青一面从兜里摸出一件件微小而古怪的刀与针一面用目光在孙长老身上来回比划,似在寻找能为他带来最优解的落刀、落针地。
“唰!”选位置什么的难不倒姚长青,毕竟他并不是一个选择困难症患者,恰恰相反,其实早在第一眼、第一刻他便些想好了该如何下手。
刀出针落,两股激荡的烈风还不及吹动孙长老那半残着得衣襟便被突然蹦出来的一股力量所制止!
这个力量并非来源于拳腿功夫,而是孙长老说出的的一句话。
好不容易才冲开哑穴真气已失,冲穴不能,孙长老大声吼道:“你们不能这样做!玄武山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留我一命,我到时候一定也尽力留你们一名。这买卖不亏!一点也不亏!”
他说话时用的语气和音量都很轻。
人啊,总要走到最后才肯明白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
公孙羽道:“离火宗是我们的敌人,明明我们都依照规则主动撤出玄武山了,而你们却依旧追杀不休,甚至造成了我们掌门人的惨死……就是你们不再找我们的麻烦,时机成熟后我们也会主动打上门去为水柳派讨一个公道!”
公孙羽话音刚落,且不说姚长青一脸“正该如此”地看着他,掉线许久的系统大神亦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了赞同:
“任务产生:阻击三宗。任务描述:保障于战斗中己方不减员。
“任务奖励:傲寒六诀。”
公孙羽一听都精了:系统大神,原来你还活着呢?
系统大神冷冷地回复:“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公孙羽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但他并没有去发作、也没有将之迁怒于人。
他便俯下身,与孙长老对视着:“……留你一命也并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尤其是将要追上来的追兵是由哪些人构成、总共有多少人、你们怎么联络……”
“……还有,这些文书该怎么解?”
公孙羽从储物戒内随意取出一卷密语展示给孙长老看。
孙长老的嘴唇颤抖着,不为文件上的内容,只为这份文件居然出现在了公孙羽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