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
不得不说“父慈子孝”这个词倒过来讲也是可以讲得通的。
鉴于薛胜揽下了断后重任,表现出了属于他的担当,于是他在他师傅、他师叔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至少在他师傅的口中他已经不是“臭小子”、“坑爹的”,甚至都不是“薛胜”了。
“胜儿”。
听听,这叫的多亲热。
就好像薛胜真是他亲徒儿一样。
“那小子……你们想知道那小子的下落?嘿嘿,我偏不说!”可能是因为有了上一回受创的经验,这一回黑纱老妇受的伤不算太重,但这一回她的境遇却是与上一回颠倒过来了。
被两把兵刃抵在脖子上,被两位老汉用充满杀机的目光逼视着,黑纱老妇保持了她的硬气。
如今的她也就只剩下这点硬气了。
姚长青对于她的硬气非常不满,这位前一刻还健忘症发作、连薛胜姓什么都忘了的老头儿此刻俨然化身铁面判官:“你说不说?”
他手中的剑已刺破黑纱老妇的肌肤,然而他却浑然不觉,亏得公孙羽及时出手拦下了他的手才令黑纱老妇保得命在。
“成!”
架开了姚长青失了控的手,公孙羽冷冷地看着老妇,在他的注视下硬气的老妇竟是不由自主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你……想干什么?”黑纱老妇的嗓音有点颤抖。
黑纱老妇没由来的恐惧感很精准地传达给了此刻依旧选择站她的万花谷弟子,她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老贼!离我师傅远点!”
不过随即她们便被选择了投降的大多数封住了嘴、点住了穴。
“把她们押进地牢,严加看管!”公孙羽丹田中真气空虚,加上身躯老迈不宜过劳,于是便下令命令将黑纱老妇及她的跟随者们收入牢中。
“公孙前辈!我等的解药……”正当公孙羽扶着老腰便要往回走的时候一名投降者问出了很多人都想问的话。
公孙羽自然不会忘了自己被动地应承下了派发“清灵丹”的事儿,他心中明白,这事儿拖不得,否则极易生出变故。是以他早早便想好了对策:“老夫毕竟是个外人,老夫炼制的丹药相信你们也不会放心服用。所以,老夫决定将清灵丹的配方写在我门中的一面墙上,由尔等自行炼制丹药当然,场地与材料我门中皆会提供,用与不用,悉听尊便。”
言毕,公孙羽转身就走,只是在路过脸上略带歉意与敬意的申莫愁身边时他刻意地清了清嗓子,丢下了一句话:“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控,你们自由了。”
自由了。
体内再没有要命的毒素,手脚上再没有沉重的枷锁,再没有人能对着她呼来喝去。
但她却迷茫了。
“前路该怎么走?”申莫愁经常考虑自己下一天、下一月的生活轨迹,但面对眼前一下子变得空旷的人生,她却有些手足无措。
前路怎么走?
或者说,前路在哪里?
她不清楚。
犹豫再三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多少犹豫地,她转身追上了公孙羽的脚步。
“公孙前辈!你们水柳派还缺人吗?”她扯着公孙羽的袖子问。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想问,近的如申莫愁的师妹们,远的如藏身树丛观战的张老板,再远一点的如还在回山门的路上的二狗子。
二狗子便是那以令刘顺终身难忘的手法通过了水柳派入门测试的娃儿,不过如今的他已然脱去了与“二狗子”三字相衬的形。
破烂的兽皮织物“时装”被换成了属于水柳派的碧色衣衫,杂乱且干枯的发被束起,便连黝黑带泥的脸孔都变得细嫩白皙了不少。
“手伸平!剑走直线!用力!”刘顺等人对于“赶路”这件事当真是不紧不慢,他们甚至还有时间中途停下来休息个几个时辰,顺便好好训练训练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弟。
当然了,说是说“顺便”,其实一点也不顺便。只是刘顺打心眼里觉得二狗子的水准太差,需要好好练练才能够得着真正的水柳派弟子入门水平。
不过让刘顺感到欣慰的是:二狗子的水准差是差了点,但资质不错。
在赶路的过程中他传授了二狗子半套入门的剑法,嗯,没错就是半套。
水柳派入门剑法上半套。
路上赶路的时间加中途停下来几次休息的时间总共不过五六个时辰,而二狗子已将这半套剑法使得有模有样,唯有一些无伤大雅的细节方面还需要刘顺指正一二。
不过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比如……
“呼……呼……”
二狗子将半套剑法运使了一遍便已浑身冒汗,气喘吁吁,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刘顺黑着脸把二狗子扶到一旁的树下休息,两名眼力见在线的水柳派弟子分别递上水与辟谷丹。
二狗子吞了丹、喝了水,又喘了好一会儿才算缓过劲来。
这身子骨虚的啊……
刘顺叹了口气,思来想去后还是当了回人生导师:二狗子啊,你这身子骨太虚了。等到了门派后,平日里记得有好东西能吃就多吃点,好好地补一补。你的悟性不错,只要你的体质上来了,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二狗子闻言连连点头,通过这几日对于剑法的修习,武学的大门已渐渐在他面前打开,这大门后的世界之精彩直令他心旷神怡自然不提,对于对于眼前这位悉心教授自己剑法的大师兄他更是已生了敬重之心。
大师兄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刘顺自然不会没注意到二狗子神情举止中对他的敬重之意,于他心底里对于这位还不算是正式的小师弟不由得又亲近了几分。
“另外,二狗子这名字有点……那啥。等到了门派,你拜了师傅后,应该会被取一个新的名字,到时候你可莫要抵触。”他们此时修整的地点距离水柳派已不太远,刘顺觉得是时候将一些比较重要的琐事说与二狗子听了。
“啊?我不能拜你为师吗?”二狗子听闻刘顺的话后第一反应是吃了一惊。
刘顺嘿嘿一笑:“我哪有资格收徒弟?而且我早说过,你入门之后便是我的小师弟,你的师傅自然另有他人。”
二狗子忙问:“那我的师傅究竟是谁?”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脑,毕竟他先前不过是个有些机智的贫民仔,不过想要理解他的意思对于刘顺而言并不难。
刘顺道:“我门中有三位师长,其中一位目前……唉,那一位便不需要考虑了……剩下的两位中一名是大长老公孙长老,一名是三长老姚长老。其中公孙长老兼任本门代掌门,姚长老掌管传功堂。”
刘顺才介绍到这里便被二狗子打断了:“那大师兄,你的师傅是哪一位?”
刘顺没有同二狗子计较插嘴的事儿,事实上二狗子如果全程无反应他反而不好往下说。他回答道:“我的师傅是姚长老……”
“那我就拜姚长老当师傅!”二狗子急道。
刘顺闻言一愣,随后劝道:“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拜大长老为师。”
“相比于姚长老,大长老才是我们水柳派中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