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侯桀的脚,猛地萁张而开,脚趾变得长耳尖锐,中间带璞,好像是某种蛙类一般。
这还不是最终变化。
他的上本身的衣服同样爆裂开来,原本并不算壮硕的身躯,肌肉绷起,在月色之下显得异常的强壮,犹如发白的岩石,散发出诡异的色泽。
最可怖的变化在侯桀的头部。
他的头上,脸上,突出了好几块肉,这些肉最终扭曲成了长条形,像是触角一样垂挂在他的脸前,他的五官,眼睛就藏在这些触角的后面,偶尔眨动着,配合着那些蠕动的触角,给人一种仿佛复眼一样的恶心感。
毫无疑问,侯桀是一个被赐福者,被他所崇拜的那个月神所赐福。
江小离一下子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感,变异后的侯桀,给他一种无论是力量,反应,速度上,都全面进化的强大气场。
“你真的……不该惹怒我的……本来……你还能留个全尸……”变异后的侯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完全不一样,语调莫名,整句话仿佛是从某个阴森的山洞里飘出来一样,但,有一点,他居然还有自己的思维。
这一点上,就比当初在山洞里的那个巨型妖人要强一点,那个巨型妖人,当时是已经纯粹靠本能在行事了。
“月……”侯桀又开始呼唤月了。
但这一次,他是真的得到了月的眷顾。
月光,更多的朝着他涌来。
侯桀,不见了。
不见了的意思,其实是他以极高的速度移动了。
拥有了反关节双腿的侯桀,一个弹射,配合上他体内雄厚的内劲,真的是,追风逐电。
就是一眨眼,他已经来到了江小离的面前。
江小离一直在刻意留心着,他的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着,对于这一闪现一刀,他是有准备的。
只是有准备,不代表就可以接下,全面提升的侯桀,还是让江小离有些没有适应。
他用了已经完全熟练的月之刀法里的一招,却是首次,在和侯桀的交锋里,没有占据到上风。
没有被侯桀伤到,可侯桀的疾速带来的这一刀上的压力,以及他忽然对于这套刀术的洞察感的提升,让江小离很有些难受,在对完一刀以后,连退了两步。
“桀桀!这只是开始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偷学了我家的刀术,但是,凡人,终究只是凡人罢了,在神赐下的力量面前,你,不过如此。”侯桀发出了古怪的笑声,手中持刀,根本不给江小离半点喘息的机会,接着追了过来。
他身形虽然膨胀了有一大半,却反而变得更加敏捷了,在月色下,躬身飞跃,仿佛是一只人形蟾蜍一般。
江小离虽然第一刀没有适应过来,被侯桀占到了便宜,但是在刚刚那一刀里,他已经发现了。
侯桀固然是进步了,却只是肉体的进步,力量,速度提高很多,比江小离还要强一点,但是在对刀术的理解上,那些细节,发力点,还是粗糙。
这……将是江小离的制胜之道!
侯桀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必胜,招式再次大开大合了起来。
但……
这一次,他没有再占到便宜。
在刀光的交错之中,江小离巧妙地利用了刀术上的理解,避开了侯桀这一刀里的强势,反而在侯桀的腰上斩了一刀。
只是,效果并不佳。
侯桀变异以后,他的整个肉体已经非人,江小离刚刚那一刀用巧劲斩出的刀,居然只是破开了侯桀的皮,连血都没有流多少。
但这仍然让侯桀暴跳如雷,因为在他进行了变异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完全碾压江小离,却居然再次被反击。
他的眼神变得癫狂了起来,出刀越发的凌厉,到没有规则,完全在靠着本能打。
江小离却越发沉稳,到后面已经游刃有余,不断在给侯桀制造伤口,却因为侯桀的皮糙肉厚,有点收效甚微。
最后还是侯桀沉不住气了,他猛地停下了进攻的脚步,死死盯着江小离。
他也明白,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要做出一点改变。
改变的内容是……
他吐出了一个字。
这个字,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是伴随着这一个字,他再次出刀的时候,他的刀上,就响起了意义不明的嗡鸣声。
那声音好像是一些虫子的细碎鸣叫,又像是石头风化的声音,又仿佛是月亮照着沼泽上的曲折纹路。
总之,这声音一起,他就看到对面一直都显得风不动的无头卫无名小卒官差的眼睛,忽然变得迷茫起来,整个人,好像入迷了一样。
这让他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得意和快意。
这一招,可以说是他的压箱底招数了,利用月神的力量,来进行深层次的心之攻击。
他靠着这一招杀死过好几个先天高手。
眼前这个无头卫的走狗,虽然有点门道,却终究,还是不过如此罢了。
杀死他。
然后,吃他的肉,这样,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凶戾之气,弯曲的双腿猛地一曲,就轰然起跳,一刀,斩向了江小离的脖颈。
想象着江小离在迷蒙之中,就这样被自己斩了脑袋,侯桀大笑了起来。
刀,犹如冷月一样,滑到了江小离的面前。
就在刀锋即将斩下江小离的脑袋的瞬间。
好像完全被迷惑的江小离,眼神骤然之间清明,眼眸犹如古井,倒影出侯桀狂戾的脸。
侯桀也在这一刻发现了这一点,那狂戾的眼神一下子变为了惊愕,而他此刻心头,不仅仅是愕然,还有恐惧。
他无往不利的一招,居然,失败了?!
这个人,居然没有被迷惑,他,好像都是装出来的?!
怎么可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小离在那一刹那,将刀在自己的手心划过,在沾染上了自己的血以后,猛地一刀捅向了侯桀的心脏。
这一切,都行云流水,仿佛在他的脑海里过了好几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