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让的心里“咯噔”一声,这条龙的屁都能把他们震出内伤了,打着照面上不是明摆着送死吗?
怀让心里迅速思考着如何才能解救德川朔,若是开金身强行将人带走,不是不行,只怕开了金身的他这辈子都要在被追杀中度日了。
难道要放弃德川朔吗?
不可能的。
无论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已经投入佛教的他,都是做不出来的事情。
就在怀让迅速思考时,德川朔抓着那条毒蛇的身子,然后...
然后拔掉了毒蛇的一颗牙齿。
“我干?”怀让瞬间石化在原地。
这叫个什么事啊?能拔掉龙的牙齿,东瀛岂不是只要派出他就可以统治全大陆了?什么中原独大,什么四面虎狼都是笑话。
但随即怀让又想到,如果真的是龙,会屈居在阳春镇这样的小地方?
这么想着,怀让再定睛看了眼这条“龙”。
“原来是条蛟龙,尿都快给你爹吓出来了。”怀让看清楚之后,随手凌空一弹,弹掉了蛟龙的另一颗牙齿。
蛟龙虽然可以进化成龙,但本质上跟龙差了九重天,这片大陆幸存的龙是否存在也是一个未知数,但是蛟龙随手抓也能抓两条。鱼虾一样可以进化为龙,蛟龙就是和它们在一个阶层,当然了,蛟龙比鱼虾肯定又是要强了一个九重天。
虚惊一场,怀让笑盈盈地朝着德川朔走去,“不错嘛,小朔子,这么一条百年精怪就被你收服了。”
“不,上仙。”德川朔仔细想了想道,“这条毒蛇只有些微灵力,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年,而且我感觉到它是受到了惊吓才来到闹市的。”
“你就直接说这附近还有怪呗。”怀让一边啃手上那只鸡腿一边道,“原来搞半天就打了个小怪,怪不得经验都没掉呢。”
“经验......?”怀让的随口一句话就把德川朔讲懵住了。
“没事没事,当我没讲。”怀让也不知道他有时候为什么会说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走吧,这里有一种很压抑的气氛,我很不舒服。”德川朔冷声道。
因为德川朔宰了一个人,况且手里抓着一条蛇还拔掉了它的牙齿,这在旁人看来活像个智障,这种气氛不压抑就见鬼了。
“想走?两位杀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吊服男子冷声道,此时正手拿着一柄长剑。
“抓蛇?抓蛇我也会,没什么可了不起的。”吊服男子拔出了长剑,“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两位,是两位太过得寸进尺了。”
怀让看着缓缓走来的吊服男子,顿时心生疑惑,这人细看怎么会这么面熟,就好像曾经认识。
“在哪里呢...祁家...祁...祁...!”怀让好似突然被一道惊雷劈中了天灵盖,他一下子跳了起来。“祁家,钱塘祁家!”
“没错,那又怎么样呢?”吊服男子看着这个和尚,自己在捣鼓些什么,莫不是怕自己被杀故意在装疯卖傻吧,不过想着还是朝他走去。
“祁家,三年前曾有一个放弃了万贯家财不顾家族劝阻硬要去参军的嫡系子弟!”怀让猛然道。
吊服男子一怔。
“不幸,这个嫡系子弟在一次镇压南蛮的战役中战死!”怀让继续道。
“啪嗒”一声,吊服男子一个不稳,手上的长剑落在了地上。
怀让顿了顿,思索了一下:“他的名字,叫祁涣。”
吊服男子彻底呆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祁涣...祁涣...”
半晌,他猛然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怀让,“你怎么会知道?!”
“他那时候就死在我怀里,你说我为什么会知道?”怀让叹了一口气,似乎不太想回忆起这段往事。
“三弟,你到底为什么要抛下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啊!现在爹走了,你让二哥守着这个空空荡荡的家还有什么意思啊?”吊服男子不顾周围这么多的人失声便痛哭起来。
“祁涣?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那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碧麒麟’不正是叫祁涣吗?”
“原来这碧麒麟是钱塘祁家人,似乎还是祁家主的弟弟。”
“这祁家原本在整个钱塘都是名列前茅的大家族,与这祁涣其实也有说不清的渊源啊。”
“这碧麒麟传闻碧眼青瞳,天生王佐之才,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周围人纷纷议论不已,也都抱着不愿沾染闲事的心态与吊服男子一一辞别。
偌大的祁庄只剩下怀让两人与吊服男子。
吊服男子已经停了痛哭,但依然呆坐在地上啜泣。
怀让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当年祁涣的死和他也有脱不了的干系,而说来那件事并没有发生的话现在穿的也不一定是袈裟。
怀让双手凌空一拖,将吊服男子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而见怀让凌空竟然可以将自己拖起,心中不免大为震撼,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伤心,甚至内心有点隐隐的激动。
“高僧,还有高僧的朋友,刚才是我怠慢二位了,快快里面请。”吊服男子将怀让两人请进内间。
东瀛,德川家族。
“家主,切不可与织田家族开战啊!”
“是啊,织田家族就是群红了眼的疯狗,竟然在天皇早朝时当众杀人。”
“谋反之心已经跃然纸上了!”
听着众人的只言片语,德川家康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不如我们德川家族渡船前往中原,若是这织田家族的人取代了幕府,我们便投靠中原,借助中原的力量一举攻回东瀛。”此人说完,大厅鸦雀无声,他得意洋洋的认为他这一番话惊动了大家。
“啪”一巴掌,此人应声倒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德川家康:“家主,我...我说错话了吗...”
德川家康指着此人的头怒声叱道:“逃离东瀛?投靠中原?亏你这个畜生想的出来!”
“国破家何在?”
“我德川家康若是就这么叛逃了,如何对得起天照大帝予我们德川家族的厚望?”
“你让我德川家康在九泉下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我德川家康即使穿心而死,也不会让天皇受到一点伤害!”
“德川靖!”德川家康大吼一声。
“属下在。”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蹒跚着列了出来。
德川家康哑声道:“你去中原找朔儿,一定要要找到。你让他...让他永远待在中原,不要再回来了。”
老者大惊:“我这条命都是家主您给的,属下誓与德川家族共生死。”
“谁是家主?!”德川家康一声吼出,这一声拉到了声带,说完便不住地咳嗽起来,在众人看来,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在东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家主德川家康,真的老了。
德川家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道:“只要朔儿还活着,我们德川家族就不会灭亡。靖叔,我们德川家族的命运就托付给你了!”
说完,德川家康“噗通”一声当着众人的面跪在了德川靖面前。
“好,好,我答应您,家主您快起来。”德川靖慌忙去扶德川家康。
待德川靖走后,德川家康的目光不禁飘摇起来,他似乎跨着东海看到了自己的朔儿,看到了那个虽然智商无双,却输在情商上的儿子,以后可能会吃很多亏吧。可惜的是,德川家族再也不能当他的保护伞了。
想着想着,德川家康的内心无比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