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地,飘浮在浩瀚星河中的太空堡垒。
三艘太空巨舰分别停泊在堡垒的三个不同位置,围绕着太空巨舰的星际舰队群占据的空间恰好在同一水平面上将堡垒完全包围。战舰隶属不同的舰队,每一艘都背向堡垒,推进器喷射出淡蓝火焰,组成如同群星般的壮美画卷。
三艘太空巨舰上分别印有所属势力的图案,其中隶属杰拉尔手下23军的太空巨舰之上有着一个血红的圆环,其中的尖顶宅邸被五支鲜红利箭穿透。这个图标是杰拉尔的父亲设计的,有他特别的用意。
太空堡垒的外壳呈现单调的灰色,除了偶尔出入的运输舰通道外,表面几乎没有任何的线条纹路加以装饰,像是力求在简约上做到极致。
太空堡垒内部,与简单的外表不同,偌大的空间被巧妙放置的照明装置点亮,供舰船停泊的区域中无数人与机械一同忙碌着,大量物资被快速装卸。平台上的运输机械按照既定的路线井然有序地行驶,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巡逻小队穿行其中。
而在其余的通道内,所有的重力系统全部关闭,士兵和后勤人员依靠传动扶手在通道内快速前进。来往的人们除了必要的交流外机会没有任何闲聊,肃杀的氛围甚至能够压低呼吸的频率。
一架小型舰载机从23军太空巨舰上飞出,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太空堡垒。为了减轻舰载机的负重,几乎卸掉了其原本携带的所有武器装备,只留下装在机身之上的激光武器。
通过身份验证收到核准信号,舰载机停在太空堡垒的特殊通道之中,一个身穿23军作战制服的青年摘下头盔从机舱中跃出。青年一头少见的酒红色短碎发在来往的人群中相当显眼,周围赶来的后勤人员都不禁多看了青年几眼。
一名身穿步战兵装甲的作战队员小跑到青年面前,右手贴胸敬了个军礼,因为青年一米九有余的巨人身高,使得这名队员不得不把头上仰才能和青年对视。
“你好,请再次出示身份证明!”
青年回礼后右手在左手手腕上划过,光屏随之出现在手臂上方,上面除了显示着青年的基本信息以外,还有一个由微小的数据条组合而成的不规则立体图案,正在缓缓旋转。
扫描装置从作战队员右肩装甲处升起,录入信息确认后,将验证情况逐一呈现在队员的战术目镜之上。
“感谢你的配合,卡尔下士!”队员后退一步,再次向卡尔敬礼,“沿特殊通道走到尽头,会有人带你前往指挥室,请不要在堡垒中随意走动!”
卡尔再次回礼,然后沿着特殊通道快步离开了停泊区域,特殊通道总长不过数百米,但是中途卡尔与两队巡逻队员擦肩而过。由于有紧急任务在身,卡尔都只是分别向两名队长点头致意。
通道尽头,一整排十数米高的玻璃墙相连立于此处,透过厚重的玻璃望去,整个太空堡垒的内部一览无余。纵横交错的管道通路穿行其中,看似杂乱但又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秩序感,无数代表物资运输的亮斑在管道内飞速通过,从最中心贯穿太空堡垒的立柱中派往各个地方。小型飞行机械在管道中穿梭,对整个太空堡垒的内部进行检查维护。
走出特殊通道,施加在卡尔身上的重力便开始逐渐减轻。同时,一个身穿后勤人员制服的中年男子依靠传动扶手来到卡尔身旁。
“你好,卡尔下士!请再次出示身份证明。”中年男子同样向卡尔敬礼,卡尔回礼后,中年男子按照与先前一样的流程验证了卡尔的身份,随后转身为卡尔带路。“卡尔下士,感谢你的配合!现在我将带你前往指挥室。”
卡尔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将手贴上传动扶手。进入太空堡垒内部,重力几乎完全消失,卡尔与中年男子前进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和快跑没有区别。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太空堡垒,说实话挺震撼的。”跟随中年男子前行了一段路程进入上升的通道后,卡尔低头看着中年男子感慨道。
听到卡尔的感叹,中年男子微微笑道:“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感受和你一样,那时候恨不得用上好几天都时间把每一个角落都看个遍。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我就可以带你好好参观这里。”
卡尔挠了挠头:“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我第一次听说这座太空堡垒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中年男子不禁大笑两声:“其实你们信息处的人不来这里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其他时候堡垒里面一样很沉闷,进入这里之后每一个人都会被严肃的氛围感染,然后下意识紧张起来。”
卡尔嘴角抽搐了两下,他知道事实确实是中年男子所说的那样,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他怀疑自己会憋出毛病来。
“沿着这条通道走到尽头就是指挥室,我的权限只允许我到这里。战场上再见了,卡尔下士!”走出上升通道,中年男子向卡尔敬礼后说道。
卡尔回礼后向着中年男子所指的方向离去,传动扶手所提供的移动速度开始减慢,大概十秒之后,卡尔来到了一扇五米高的厚重金属门前。
卡尔来到大门旁将光屏划出,一道拇指粗细的光线从大门正上方照下,落在立体图案上,原本白色的数据条在数秒内渐渐变成了淡淡的金色。随着闪烁的金光越来越强,立体图案缓缓解体,等到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机械传动的声音在通道内响起,金属大门向两侧打开。
卡尔走进指挥室,大门立刻合拢,外面通道内消失的重力又重新回到卡尔身上。指挥室中密集的球形舱式操作台向下成阶梯状分布,九个巨大的光屏悬浮在正对大门的半空中,数据管道遍布四周的墙壁。在这个宽阔的金属世界中,一个相比指挥室显得有些狭小的平台与光屏遥遥相对,而卡尔脚下的通道正连接着平台。
此时指挥室中所有的操作台都空着,唯有正中的平台上能看到四人。显然四个人都有发现指挥室大门开启的讯息,随着卡尔进入指挥室,四人一齐看向入口方向,卡尔一路小跑到平台之上,面向四人立正敬礼。
“下士卡尔,奉命前来移交重要情报!”
这时卡尔才来得及观察环坐在平台之上的四人。除开他的任务目标杰拉尔,两张悬浮座椅上分别坐着无主之地三巨头中的另外两人——“铁锤”海盗团团长托比,以及“刀三”海盗团团长张见。
除此之外,还有第四个卡尔意料之外的人在场。一个没有头发身材矮小的老头子坐在悬浮座椅上翘着二郎腿,老头子右手撑着下巴,单薄的上衣下肌肉隆起。
一旁身穿飞行员夹克,脸上长满杂乱胡须的矮人老头古怪地看了卡尔一眼:“杰拉尔,你这是在演哪一出?”
一袭长衫,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轻笑一声,顺着矮人的话说:“这真是太巧了,我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卡尔。”
杰拉尔看着卡尔也是一愣,随即不禁摇摇头笑道:“我也没想到执行任务的会是你。也罢,赶紧把东西给我然后回去,下次有这时间跑腿不如干点正事。”
卡尔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干笑两声后,从左手手腕处的金属环中取出一个芯片递给杰拉尔。
“有几年没见了,变化挺大啊,个头都要赶上杰拉尔了!还认识我么,卡尔?”光头的老爷子冲卡尔喊道。
“您倒是没什么变化,辰易老爷子……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卡尔嘿嘿一笑,随即收敛笑容再次立正敬礼,然后小跑离开了指挥室。
“不留你儿子一起听听?这小子给你教育的还挺有正规军人的样子,比我家那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好太多了”矮人前倾着身体,看着杰拉尔打趣道。
“他既然在执行任务,就要遵守纪律,这不是他的级别可以来的地方,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么?”杰拉尔哭笑不得的冲托比摆摆手,“张见,你跟着托比这个老没正经的家伙瞎起什么哄!”
张见哈哈一笑:“几年没见,你儿子变得越来越有你当初的样子了,让他旁听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他以后早晚都要接替你的位置。”
“这小子早着呢,等他在基层磨炼几年再说,还差得远!”杰拉尔对张见的话不置可否。
“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手上还有一大堆机械研究没做完呢,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浪费!”辰易老爷子不耐烦地用手指点了点悬浮座椅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