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程早晨看花名册时，就留意到这两个人。上午的数学课上，还有意叫这两个学生分别回答了一个问题。

高明泽，和他爸一样，瘦高个儿，小眼睛，言行中透出一股明显的朴实和精明。回答问题时，语速很快，思路清晰，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刘秋月，微胖，个子中等偏上，皮肤有些黑，长着一双又大又圆，闪闪发亮的眼睛，睫毛很长，不仅模样好看，回答问题也很干脆，声音敞亮，看着就像个爽快的女子。

两个家长坐下后，先向周远程询问两位学生的在校表现。

周远程说：“刚接触一天半，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不过，根据我直观的印象，这两个学生都挺聪明的。今天上课，我还提问了他们俩，都回答的挺好。”

然后，两位家长向周远程介绍了两个孩子在小学时的情况。

高明泽在小学时，是班长。学习一向很好，这次小升初考试，全年级第一，全乡第二。刘秋月，是学校少先队的大队长。学习在全年级，也没下过前五名。

接着，他们又讲了两个孩子在小学里的一些趣事。很快，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最后，两人一再邀请周远程跟他们出去坐坐，一起吃个饭，交个朋友。周远程推辞不过，只好随他们走出了校园。

两人把周远程带到乡街上一家饭馆。他们跟饭馆老板很熟，称兄道弟的。先要了四五个凉菜，一瓶白酒，又让老板炖了一条鱼，炒了三四个菜。

三人一边儿喝酒吃菜，一边儿闲谈。

高明泽的父亲高浩月，说话最多。他说他是个外地人，十年前，独自流浪到红峰，是刘秋月的父亲收留了他，帮他在红峰落了户，后来又分了地，娶了媳妇，生了娃。

由于关系处的好，他们一次喝完酒，磕头做了拜之交的兄弟。

后来，高浩月又谈他充满艰辛的创业史，如何从一个小砖窑，发展为红峰最大的砖窑，销售遍布整个青山乡。特别是说到好几次，遇到困难，刘秋月的父亲帮他度过难关时，更是情绪激动，连连向刘秋月的父亲敬酒。

中间，他们还谈到，高明泽和刘秋月出生的时间，只差十七天，当年两家都怀了孩子时，常开玩笑，要给他们两个订娃娃亲！

刘秋月的父亲，刘国柱，始终没有谈自己的事情，说的话，不是夸刘浩月能干，就是夸那两个孩子聪明伶俐。

周远程听的多，说的少。第一次跟他们接触，他不想和这两个陌生人谈及自己的事儿。

所以，饭桌上，从始至终，几乎都在听高浩月一个人说话。他曾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谈资丰富，又能说会道，把气氛搞的十分活跃。

吃了炒菜，吃了鱼。不知不觉，三个人就喝完了两瓶五十二度的白酒。他们还要开第三瓶，周远程感觉自己再也喝不下去了，坚持不让开，起身告辞要回学校。他们挽留不住，就把周远程送出了饭馆。

以前，周远程虽然也喝过几次白酒，但都没喝这么多。从饭馆出来，走路有点儿摇晃。那两人要把周远程送回学校去，周远程不让，他们也就没有送。

周远程和那两人摆摆手，道了别，转身向学校的方向走去。他们回屋结账，还是接着再喝，周远程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