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生活持续了几个月,萧不书干个活,赚些钱,攒些钱,买个药,熬个药,看会书。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在立夏后不久,萧不书终于攒够了钱。拿着这些辛苦得来的钱,去到了镇上的私塾,交了学费,第二天就可以去私塾上学了。
等到第二天,萧不书因为兴奋早早地起了床,看望了一下母亲,便出了房门。
萧不书以前并没有上过学,自己学的字都是父亲教的,父亲毕竟也是个穷苦书生,学问还是有的,教着萧不书认字,读书,还给他介绍各种书籍,叫他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读一读,就算不能学到什么,也证明自己读过是不是。
母亲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夫的女儿,祖父在一天下湖捕鱼的时候,遭暴风雨,小船翻了,祖父淹死在湖里,尸首都找不着,母亲为此伤心了很久。
说来萧不书自己这个家庭也极其平凡,又生于乱世,世间还不太平,父亲他还叫自己更努力,可是作为寒门子弟努力不是更加艰难吗?不过已经答应父亲了,再怎么艰难也要努力对不对?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萧不书来到了私塾,这个私塾据说是镇上一位大户人家出钱办的,这大户人家家中有一位当大官的,有钱,有实力。
私塾中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甚至是连教书的夫子都没有来,萧不书感叹着自己来的太早了。从身上摸出来一根不太新鲜的昨天出去的时候在路边随手拔的狗尾巴草,叼在嘴上,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翻开了一本名为《论语的书,这本书是父亲留下来的,据父亲说这本书收集的是古代一个大教育家孔子和他的弟子的话,父亲也看过吧,只是应该没看完或者没看明白,比较这本书后面的还没有翻过。
萧不书随便翻开了一大把页数,这页写的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光会流逝的很快,不经意间也许就过了很久,是错过了什么,还是得到了什么。
他趴在桌子上感叹,不想看那本书,有些能明白,有些也看不懂。他想,如果时间过的很快,那自己抓住它不就好了,把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被它控制,起码也不会无能为力,也能够做些什么。
“嘿,呆子。”温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轻轻敲了一下萧不书的背。
萧不书回过头来,看着依旧穿着红裙的温柔,“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读书呀。”温柔笑了笑,把手里拿的几本书放到了萧不书书桌的旁边,自己坐在他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
“哦。”萧不书继续埋着头,假装翻着书看看。
“喂,你怎么这样啊,见到我不开心吗?”温柔大大咧咧地说。
“开心啊,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呆子呆子呆子。”温柔连续说了三声,也拿着本书翻起来,随便翻翻,气鼓鼓的,还嘟着嘴,微眯着眼睛。
萧不书趴着,像是在看书,却又不是,眼睛迷离地看着前方,好像很远很远,远到视线都模糊了。
温柔合上书,又盯着萧不书,“我说呆子,在发什么呆呢?书就不看,发呆……”
“没呢没呢,就是想着一些事情。”萧不书回过神来,“对了,夫子应该快来了吧,我们要快些准备。”
“嗯,夫子他待会就会来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
“因为,因为这私塾是……”
“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以前来过啦,熟悉了。”
“哦。”
“你……”温柔瞪着萧不书,气的直跺脚。
“我什么?”萧不书不解。
“没,没什么。”温柔转过头,没有再理这个二愣子,又翻了翻自己的书。
“哦。”
温柔此刻那个心理阴影的程度的感受,要怎么形容?反正是不好,非常不好。
不久,其他孩童也陆续来了,奇怪的是都是男娃娃,也就是说这个私塾里,除了温柔是女的,其他的都是男的。
就算是呆呆的二愣子萧不书也发现了,对温柔说,“我发现这里就你一个女的哎。”
趴在桌子上看书的温柔抬起头来,“对啊,怎么了?”
“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就你一个女的。”
“不奇怪啊,他们觉得女娃娃读书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干活,以后嫁户好人家。”
“女的读书怎么就没有用了?”
“那是他们大人的思想啊,都成惯例了。”
“哦。”
这时夫子来了,私塾里的娃娃们还在吵闹,有这个娃娃拿着纸折船玩,那个娃娃还在流着鼻涕,都九岁的人了,还有这边这个娃娃趴着睡觉,那边那伙娃娃吵吵闹闹,说要玩老鹰抓小鸡,谁是老鹰呢,留着鼻涕的娃娃提议说那个新来的吧。
倒是萧不书和温柔最为老实,起码此刻是端端正正地坐着的。
咦,萧不书此刻看向温柔的眼神里好像有赞赏的感觉。
温柔看着他有些心虚。心想你不在的时候我比他们还要闹呢,我还是他们的老大呢,他们都得老老实实听我的话,若敢不服,我就……好吧,其实也没有不服的,毕竟人家那么可爱再加一点点小漂亮,可以掩盖过凶的嘛,一物降一物,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了,错了也没关系勒,谁在乎嘛,嘿嘿。
夫子无奈地摇摇头叹叹气,叫了好几句,才让这群熊孩子安静下来。夫子奇怪的是那个红裙女娃娃今日居然没闹,要是她闹起来才是最大的麻烦呢,不过这样也好,不闹最好不过,谁愿意麻烦呢?
私塾不是很大,但装下这群熊娃娃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有容易被他们闹得一个天翻地覆的感觉,尤其在那个红衣裙老大的英明指导之下。
这是这个镇上唯一的一个私塾,夫子还是挺自豪的,教着娃儿们不断摇摇头,不是吟诗,是读书上的东西,据说这样有仪式感,至于有没有很大效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个不归他们管,得找最初发明这种方法的那个人管,可能也找不到了吧,那就不管了,照做就是了。
萧不书和温柔都跟着娃娃们做起这种仪式来,萧不书是记到了一点东西。温柔嘛,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什么都没有记到了,因为一直盯着萧不书看嘛,心思都不在书上。
再后来,夫子讲完了,对于温柔来说是煎熬,啊,他老人家终于讲完了。但自己为什么要来受这种煎熬呢?女孩子家家嘛,总要学一点东西的,她要和大部分女娃娃要不一样,而且还答应了萧不书啊。
和萧不书告别,各回各家,各找爹娘,萧不书是没有前者了,但还是有娘和一个木牌子的,也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