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郦王被刺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夙离一下早朝便匆匆忙忙赶到了郦王府。
风风火火进了郦王所在的卧室,夙离看着在床上躺着的人松了口气。
“皇姐,阿离来了。”
席西微微睁开双眼,朝他虚弱地笑笑。
“嗯。”
夙离有些愤恨地咬牙切齿道:
“朕已经把符靥一家都下了大狱,行刺皇姐就等于行刺朕,必须株连九族!”
席西心里十分感动,但是却不太赞同他的做法。
符靥的家人未必知道甚至赞同他的做法,毕竟刺杀郦王无论成功与否风险都是巨大的,不是一个家族的人的性命可以承受的,极有可能只是符靥一个人受了培元道的唆使,才鬼迷心窍地弃家人安危于不顾。
“阿离不必担心,皇姐没事。再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牵连无辜的人。”
夙离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随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皇姐,你变了。”
变得不再贪图享受,沉醉于男色之中。
变得不再自私自利,会考虑阿离身为帝王的威信。
变得宽以待人,劝阿离放过无辜的人。
变得阿离有些不认识,甚至陌生,却越来越欣赏敬佩的人。
席西故作轻松地答:
“姐姐以前做了太多恶事,怎知不是罪孽深重才有这杀身之祸,还是不要再让更多的人命加深我的罪行了。”
夙离颇为无奈地接道:
“皇姐都这样说了,朕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席西维持表面的一片和悦之色,内心却因为自己要欺骗眼前这个对自己单纯的少年而感到煎熬。
“我昨夜睡不着,就在想,驸马是不是还没原谅我,所以才不让我死了,去见他。”
夙离听见这话十分不悦,顿时板着脸正色道:
“皇姐别胡说。怎知不是驸马保佑了皇姐,才逃过一劫。”
席西继续笑笑,讲完编织精美的谎言。
“阿离说得对。经此一劫,姐姐想为驸马祈福,用最盛大的国祭大典,感激驸马在天之灵的庇佑,阿离说好不好。”
国祭大典,只有每年一次的开国纪念日才可以举行。
或者是追封、下葬先皇、太后、先皇后等符合国丧、入族谱的皇室重要的人,才有资格。
区区一个驸马,还是死了两年之久的,别说不符合规格,甚至有叨扰亡灵之嫌。
夙离难得的为难起来。
席西见他犹豫不决,又添了一把火。
“阿离,姐姐除了问你要过十个面首之外,也没求过你其他事情了,只再求这一件。不然以后死不瞑目,在黄泉路上也不敢与驸马相见。”
夙离总觉得皇姐好似要离开他一样。余生天天为驸马祈福,难道还不够吗?
于是他板着脸又严肃的让她作一次保证。
“皇姐答应朕,千万不能丢下阿离。”
席西垂下眼睑,一口应下。
“姐姐说过要看阿离守着这锦绣江山,又怎会食言。”
夙离得了保证,这才安心。想必皇姐此次受惊过度,才格外敏感。
他既然贵为皇帝,又为何不能为皇姐破例一次?
夙离稍一沉凝,应道:
“皇姐答应阿离,阿离又岂能不答应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