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在被皇帝怒斥的时候，被吓得停住了哭声，也突然想起了一件紧要的事情来，便将从郦王手里攥着的信，交给了蜷缩在角落的凌殇。

凌殇拿了信后，目光从呆滞有了一些焦距。

信封上面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凌殇亲启。

他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拆开，一字一句认真的看了起来。

凌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你一定猜到了我为什么会自杀吧？

因为你的蛊毒要发作了，而我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我很开心你昨天没有杀死我，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不恨我了或者不那么恨我了？

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我将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

当那天从皇宫出来，坐在轿子里的我，突然一阵眩晕，然后便清醒过来了。

对于从前的种种荒淫无度的行为，我感到十分震惊，它们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告诉我那确实是我曾经做过的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过往，那么我将尽力挽救现在。

我厌恶那样的生活方式也同样唾弃从前的自己，所以我遣散了所有面首。

我知道，你是我伤害最深的人，定然也是最痛恨我的人。我对你的亏欠是最多的，所以我想尽办法清除你的恨意。

培元道是我设计的，他是除我之外伤你最多的人。他抢了你的国师之位，我已经把它还给了你。他打伤了你废了你几乎全部的修为，那他就该死。

我把这世上伤你最重的两个人，培元道，包括我自己，都弄死了。这样，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了？

凌殇读完信后，如大梦初醒，回过神来的他，正好听见了皇帝说的话。

“这些你都可以编造，朕问你，你凭什么断定皇姐是自杀？”

小秋被皇帝带着怒气的质问吓傻了，沉默着不知如何是好，便听见凌殇枯木般的声音如救命的甘泉。

“因为郦王给臣留了遗书。”

夙离眼睛死死的盯着凌殇，企图找出他撒谎的破绽。

“皇姐的遗书在哪？”

“臣看完后就吃掉了。”凌殇目光无神，回答得一脸平静。

那是郦王给他的信，是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那就是属于他的，他不会给任何人看。

“你好大的胆子！”

夙离震怒。

凌殇不为所动，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信里的一句话。

我把这世上伤你最重的两个人，培元道，包括我自己，都弄死了。

包括我自己……

他知道，那个女人说了谎，她信里的话不全是真的。因为那个异常真实的梦境，连他也无法去解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死了，为他而死。而她一直耿耿于怀执著于他恨不恨她，这算不算她的遗愿？

那他就完成她这个遗愿。

现在，他连仅有的一点恨意都没有了，活在这世上也如同行尸走肉。

凌殇笑得有些疯癫，看着皇帝的眼里没有焦距，仿佛在看很远的地方。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说出让皇帝更加震怒的话。

“她不仅给臣留了遗书，还是为了臣而死的。”